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善後



濕軟的舌頭覆上指尖的剎那,朔間零只覺得有一道電流從末梢神經迅速竄上腦門,如同螞蟻啃噬的酥麻感沿著脊髓擴展至全身,於心頭留下羽毛般掃過輕巧卻又深刻到無法忽視的難耐,不合時宜的情緒在隱忍下還是不禁在病態的蒼白上烙下嫣紅的妝飾。

而始作俑者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彷彿全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妥,柔軟的舌尖順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向下舔弄,嘴唇親吻似的貼在掌心,然後用一種不輕不重的力道吸吮指根。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朔間零抑制著蠢蠢欲動的壞心思,努力回想一切的初衷。

UNDEAD的二枚看板幾天後要上料理節目的情人節特輯,儘管曾經在夢之咲不乏製作巧克力的經驗,以求確保錄製過程及成果順利,他們兩人特地趁深夜空檔借了一間料理教室照著腳本練習流程。

剛開始都很正常,根據步驟把買來當作佐料的水果清洗乾淨,隨後分切成適當的大小再裝入容器中放至冰箱預備;塊狀的巧克力在鍋盆中敲碎,隔著熱水緩緩化成濃稠的棕色液體,在確認融化完全後便能夠準備製作不同形狀跟調味的巧克力。

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

朔間零在將冰箱內的配料拿出來時不小心打翻一鍋處理好的巧克力醬,儘管他眼明手快及時接住即將落下的鐵鍋,不免仍被濺出來的巧克力沾了一手,他抱有歉意地看著自動自發拿起抹布打算幫忙善後的羽風薰,後者不以為意地露出安撫的微笑俐落的抹去滴在地面的殘渣,來到他的面前。

也許只是臨時起意的,但至少朔間零在那刻沒有看出搭檔的小心眼,以為對方只是要替自己擦掉手上的巧克力,豈料那人逕自握住他的手腕,就這麼像在吃棒棒糖一樣含上手指。

「……薰君……」

時間點回到現在,迷人的搭檔宛如一隻正在品嘗美味的狐狸,神情陶醉又享受的輕舔著他的手,唇舌相互搭配著在肌膚上留下煽情的觸覺,細麻的搔癢感逐漸擊潰本就不怎麼堅定的意志,朔間零只能用乾淨的那隻手難堪的遮住發燙的臉頰,口吻相當沒有底氣的顫抖,勉強發出一聲沒絲毫效果的警告。

「嗯?」

羽風薰故作無辜的抬眼望向他,由下而上的角度增添一種攝人魂魄的嫵媚,原本就甜蜜的嗓音在巧克力的調和下似乎更加濃郁香醇,甘甜的像是要將人溺斃在滿滿的糖漿中,「怎麼了嗎?我只是在幫零君清理乾淨喔……?」

正式交往前期,面對各種親密接觸的羽風薰表現得並不如外表所想的輕浮熟練,在夜深人靜的十指交扣、或是接吻過後的笑容儘管看似充滿餘裕的帥氣,泛紅的耳尖跟眼底的羞赧卻暴露出他純情的本質,反差的狀態實在是太可愛了,因此有一陣子朔間零很熱衷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勾勾對方的小指,欣賞那人鮮少有的侷促與慌張。

不過就如朔間零所說──羽風薰是想做到就能達成的好孩子,學習能力很好的金髮搭檔很快便習慣了朔間零的惡趣乃至學以致用,檯面下的調情已經不再滿足於簡單的手拉手跟趁其不備的吻,做法甚至更加大膽,舞台上暗示撩撥的眼神或是曖昧撫過大腿的觸感都能輕易在心中放下一把熊熊大火。

然而眼下不是適合縱慾的場合……應該吧,朔間零沒有把握的打量除了他們以外再無其他人的空間。

「吾等還得繼續練習才行……」

他喃喃說道,不曉得是在說服羽風薰還是提醒自己,聽聞的人輕笑起來,像是要將朔間零沙堡般的理智一點一點的吹散,說出口的話跟做出來的舉動全然相反,變本加厲的輕叼住他的指尖,漂亮的玻璃珠眨呀眨,「──這不是當然的嗎?」

話音未落,朔間零奮力抽出自己被掌握住的手,一把摟過羽風薰的腰直接了當的吻上那抹得意忘形的弧度,交換氣息間還能感受到搭檔微微顫動的喉結滲出一絲俏皮的笑聲,他不甘心的施力肆意啃咬染上巧克力香氣的嘴唇,翻身把人壓到沒有使用到的流理台上。

「……那就別怪本大爺不客氣了。」

「ふふ,連口癖都沒了呢♪──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