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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即使是殺人如麻的76號也稍稍彰顯出幾分仁慈，只要是完成了目前職務的弟兄，即可提早回家過年相聚。可對於汪家兩姐妹而言，工作便是團圓。

汪曼秋轉動鎖匙，確認順利扭開後稍加壓力按下門把，再徐徐推開大門，步入情報處處長辦公室。汪曼春並不在此。看着掛在衣架上的便服，恐怕又是把自己淹在審訊室了。

汪曼秋放下手上的檔案和文件在辦公桌上，不小心碰到一面相框，還好及時反應過來伸手接住了，沒有落得把東西摔得支離破碎的下場。汪曼秋輕輕把相框放回原位，這才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小時候與姐姐一起拍的一張照片，第一張照片。

「曼秋喜歡這件旗袍嗎？還是這件？」汪曼春笑臉盈盈地拿着不同花樣的旗袍在汪曼秋面前晃來晃去，恨不得連店舖壓箱底的寶貝都拿給汪曼秋揀選。

汪曼秋表情仍似洋娃娃般毫無變化，但心裡還是無比高興的。明明自己只是個在街上被撿回來了幾個月的陌生人，對方卻已經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愛，說她心中像表情似的毫無波蘭，那絕對是騙人的。看着着急的「姐姐」，汪曼秋終於提起勇氣指向一條藍色的旗袍：「這條……」

「那就這件了！」汪曼春向老闆娘示意，「曼秋自己換上可以嗎？要姐姐幫忙嗎？」汪曼秋搖了搖頭，正想向汪曼春嗑頭跪謝，心思卻被對方看穿攔截了下來。

「你我已是姐妹了，不必如此。你若真想致謝，說聲謝謝就可以了。」

「謝謝……姐姐。」汪曼秋努力喊着這個陌生的稱呼，汪曼春的笑意更深了些，把她擁進懷裡。

兩姐妹身穿一藍一紅旗袍，一起坐在一張歐式沙發，在攝影師的指引下，拍下了她們的第一張照片。

「曼秋，」汪曼春站在門口，「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迷？」她剛換下了審訊時不經意染上血的軍靴，穿上了皮鞋，步伐輕盈，出了神的汪曼秋在應聲前都沒發現姐姐回來了。

「喔，這張照片啊。」汪曼春從汪曼秋手中接過相框，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可惜我保存得不好，都泛黃了……」

汪曼秋還沉浸在回憶中，看着今天的姐姐，感激之情依然如故，一時衝口而出：「謝謝姐姐。」

汪曼秋簡潔的一句話，彷彿又把汪曼春拉回9午前的青春歲月。但這一声「姐姐」已經不再是生疏的稱呼，而是完全的信任和依靠。當年即使姐姐對妹妹的來歷並不全然知道，還是視如胞妹全心全意愛護。如今即使姐姐因情傷先步入了血腥汪洋，妹妹還是沒有質疑緊隨其後。

汪曼春心中泛起一股暖意，伸手抱緊汪曼秋。這種對彼此深切的愛，大概是一輩子也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