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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覆在臉邊的溫熱體溫成了花京院這一生中最鮮明的記憶。桀驁不馴的青年半脅迫半哄騙的說道,「花京院,你別動喔。」

2.新加坡的飯店裡,房內寂靜的只剩空調運轉的呼呼聲,花京院輾轉難眠,隔壁床的青年驀然出聲,「你後悔了嗎?」

「什麼?」

「後悔的話,現在回去的話還來得及,」

「是因為我被迪奧控制過,所以承太郎認為我很軟弱嗎?」花京院翻過身,在一片漆黑中看向對方。

「不,只是,這是我們喬斯達家的事。」空條換個舒適的角度,目光毫無焦距的盯著出聲的方向。

「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會臨陣脫逃。」尋著聲源,空條似乎瞧見那雙錚亮有神的麗紫色雙眸。

年齡相仿的少年熟稔的很快,他們在這場漫長枯燥的旅途中是彼此唯一的慰藉。

「婆娘的狀況又更糟了。」空條艱澀的開口,和平日裡一樣的神情,花京院卻從那雙蒙上一層灰的淺綠色眼眸中,瞧見了截然不同的情緒,他微微敞開雙臂,少年寬厚的氣息籠罩住他,空條低頭埋在頸邊,呼出的熱氣似乎隱隱顫抖。

3.
「和我說說你的家人吧。」

花京院的指尖在墨綠色的制服上摩挲,微張的唇開闔幾下,「你是第一次見到法皇的人。」
以此為開頭,孤獨的童年、父母的不理解、疏遠的同儕,花京院說得很輕,夜晚的沙漠降至零下冷涼的風將出口的話語捲至燃燒的營火旁,霹靂啪啦響,燃燒殆盡,只留下烏黑的灰燼。

「那我是第一個走進你心裡的人嗎?」
從地上拿起鐵杯的刺耳聲響幾乎淹沒掉空條的提問,花京院沉默良久,回應的嗓音微不可察。

空條湊近他,帽簷下築起狹隘的世界,盯著花京院輕輕煽動的睫毛,漂亮的淺紫色眼瞳裡映出跳動的營火。冰冷的唇瓣交疊在一塊,伴隨著屏息的呼吸,空條有些懊惱,「順序好像搞錯了。我喜歡你,花京院。」

花京院笑出聲,眼眸裡跳耀的活力更甚,空條趕忙捂住他,燙熱的掌心覆在柔軟的唇瓣上。

「別吵醒了老頭子他們。」
見花京院乖順的點頭,唇上的手掌才小心翼翼的離開。

4.
情竇初開的少年們學得很快,牽手、接吻、擁抱和歡愛。花京院在纏綿時總愛在空條星形的胎記上,張開唇去啃、或是咬,空條也由著他,雙臂圈住纖瘦的腰肢,像是要將他揉進血肉裡。

比起夜晚床榻間的親暱廝磨,他們更喜歡白日若有似無的碰觸,傳遞物品時相觸的指尖;車廂內碰撞的身軀;擠在熙攘的人流裡,花京院用小指逗弄空條的掌心,而後被溫熱包裹又很快鬆開。花京院神秘兮兮的湊近,空條配合著側身,他說,「我喜歡你,承太郎。」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空條揉搓發燙的耳垂,俯身靠近他,乾澀的唇蹭在花京院的耳廓上,帶來些許養意,「我也喜歡你,花京院。」

迎面而來的波魯那雷夫詢問開心的緣由,花京院只是笑,像嚐到甜頭的幼孩。

5.
「你和波魯那雷夫一起行動吧。」花京院在空條懷裡開口,日暮的風吹散花京院的髮絲,空條勾住他額前的捲髮,捏在手裡把玩。

「怎麼了?承太郎。」看出他的躊躇,花京院出聲詢問。

「沒事。」空條搖頭,有些話還是要在結局講比較好。

夜幕降臨後的事,只剩片段的記憶,空條像宿醉的酒鬼,拼湊不出完整的故事。他本該在硝煙中擁住愛人,交換一個鐵鏽味的吻,他會說,「你是最勇敢優秀的星塵鬥士。」

本該如此、本該如此,他站在墓碑前囁嚅著。

6.
空條緩慢的坐在簷廊上,像佝僂的老人,母親朝氣蓬勃的嗓音迴盪在諾大的宅子裡,她熱情的呼喊歸家的丈夫,說已經準備好要大展身手,在即將到來的櫻花季上製作豐盛的餐食,和丈夫兒子一同去賞櫻。

掌中一片溫熱,像少年枕在膝上,他用指尖去勾少年垂落的紅髮,掌心蹭在少年溫熱面頰上的觸感,他們越好旅程結束後去賞櫻,在紛飛的櫻樹下品嚐櫻餅。

春天來了,成群的櫻花樹含苞待放,而故人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