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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錫蘭生日小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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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很開心！」
穿著巫師裝扮的唐寧滿臉笑意，將艾爾格雷和坎貝爾一路送到了門前。
「不過啊，這錫蘭殿下又是怎麼了，每次邀請他來就缺席。」唐寧有些氣鼓鼓地抱怨道：「平日他總用什麼"男人進蛋糕店很彆扭"當藉口，今晚難道還一樣嗎！」
「哈哈，唐寧妳就原諒他吧。」艾爾笑著，目光瞥向屋內兩隻正躲在柱子後面目送眾人離去的小幽靈。錫蘭害怕幽靈，這是只有艾爾才知曉的秘密。「妳也知道他一向不喜歡這種節日嘛。」

這天是米該雅的萬祭日，王國的居民們齊心協力用魔法將街道打造得煥然一新，而他們也會在這天扮上特殊的變裝，並用豐盛的晚宴款待那些在王國中逗留的鬼魂。
「來來，伯爵殿下別客氣，這些您全都拿回去吧！」
唐寧將裝滿各式糕點的籃子塞進了艾爾的懷中，她知道艾爾一向最喜愛甜點，於是為了這個派對她準備了整整一桌的萬祭日點心來款待大家。
「謝謝妳，唐寧。」艾爾有些靦腆地接下她的好意，「準備這麼多，還真是讓妳費心了。」
「不會不會，坎貝爾殿下這不是一大早就來我這裡幫忙了嗎？」
「......這沒什麼，能幫上忙就好。」坎貝爾面上不說，眼底卻透露著一絲欣喜。
瞧兩人之間瀰漫著曖昧的氣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艾爾決定幫自己這位木訥的侍從一把：「讓唐寧一個人收拾也不太好，不如今夜坎貝爾你留下來幫忙吧？」
「咦。」
「那怎麼好意思......！」
「哈哈，沒事的沒事的，我一個人回去就好，坎貝爾你就放心留下來幫忙吧！」艾爾笑盈盈地推了推坎貝爾的背脊，「宮裡可有很多人期待著唐寧的點心呢，我不趕緊回去可不行呀。」
他的妹妹芙利西亞可是最期待唐寧的甜點了，從好幾日前便對他這個哥哥是千叮嚀萬交代的；他的好友希爾男爵也很喜歡甜點，收到肯定會十分開心吧。
不過在見他們之前，艾爾打算先繞去一個地方。


萬祭日的夜裡，皇城的聖堂不會敲鐘。
這裡是妖精們為崇尚的信仰所建造的神殿。他們信奉天地萬物，因此神殿中沒有神像也沒有碑坊，有的只是肅靜高聳的白色建築，被大片植被溫柔地環繞。
在與鬼魂們共度的萬祭日這天，幾乎沒有人會來到聖堂。艾爾走過的地方，皆是萬籟俱寂。
直到他來到聖堂的閣樓，他聽見隱約傳來的琴聲。
那是十分溫柔的琴聲，是他沒聽過的曲子，卻令人感到懷念。
果不其然，艾爾在那裏見到了他所尋之人。
錫蘭背對著他，在鋼琴前獨自彈奏。月光透過窗帷，輕盈地灑落他的身上。
艾爾暗笑道：他果真在這裡。畢竟，聖堂是萬祭日裡唯一一個不被鬼魂或是大街上喧鬧的氛圍侵擾的地方。
「錫蘭，你在這裡呀。」
待那人一首曲畢，艾爾走上前與他搭話，並將滿籃子的糕點高舉胸前：「你瞧，唐寧為大家準備了這麼多點心，還問著你怎麼不來呢。」
「伯爵殿下就別挖苦我了。」錫蘭見到來人，眼底露出微微的笑意：「您知道我既是怕鬼，又怕甜食。這樣麻煩的男人，伯爵可就別費心來尋了。」
「那怎麼行。」
艾爾走到他身側，拍了拍一旁的石階就坐了下來，絲毫沒有一國王子的架子。
錫蘭自琴椅上靜靜地望向他。此時的月光將兩人壟罩著，正好映出艾爾格雷那張好看的臉龐，那輪廓同月色般皎潔又溫柔。
「錫蘭，今天是你的生日吧。」艾爾突然說道。
見錫蘭面露訝異神情，艾爾復又瞇起眼眸笑問：「你的好朋友親口告訴我的，否則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這樣啊，是薩姆啊。」錫蘭暗自在心底問候損友多遍，這才嘆了口氣解釋道：「我本沒想瞞著你，只是覺得沒什麼說的必要罷了。」
「是麼。」艾爾筆直地望向他那對祖母綠般的銳利眼眸。這雙眼裡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呢。
錫蘭害怕幽靈，這對一個生活在以諾大陸上的精靈來說也算是件不尋常的事情。
錫蘭是一個漂泊的旅人，去年的十二月默默地來到了米該雅的皇城，因緣際會下他成為了艾爾的樂師並在皇城住了下來，兩人逐漸成為交心的好友。然而他對自己的過去，可說是絕口不提。就算問了，也會被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艾爾心底仍有那麼一絲落寞。他總覺得錫蘭看著他的時候，總像是在他身上追尋著什麼人的影子，這讓他不禁感到有些難過。
要是有那麼一天，他們之間能夠互相坦白就好了。
「錫蘭，」他輕聲喚道：「現在的日子，你可喜歡？」
「嗯？」許是訝異著他為何突然如此提問，錫蘭面露不解，卻仍沉聲答道：「喜歡。我很珍惜在殿下身邊的所有日子。」
他的聲音無比真誠，找不出半分虛偽。
而他的這一聲"喜歡"，卻像是直接觸及了艾爾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令他有些驚慌，卻又欣喜不已。
艾爾站起了身，展露笑顏。
「不過啊，我可沒準備什麼禮物給你，不如這樣吧。」艾爾張開雙臂在他面前轉了半圈，「你從我身上挑一件東西作禮物怎麼樣？」
錫蘭愣愣地睜大了雙眼。
今天可是萬祭日。大街上所有人都做了喬裝，艾爾格雷也不例外。他一襲黑紅色的斗篷將月光遮去，卻在他的動作下敞開了衣襟。他裡面穿著華麗的襯衫與高腰褲，褲腿紮進一對長靴，或許是打算扮什麼魔族或血族吧。說實在與以往相差不大，卻讓錫蘭一時難為情地別開了視線。
「殿下這可是......」他看天看地，支支吾吾了半晌，這才有些惱羞地抱怨道：「禮物什麼的可真不用，還請殿下別拿我尋樂子了。」
「哈哈，抱歉抱歉。」見錫蘭那少有的慌亂模樣，艾爾心底倒覺得十分有趣：「不捉弄你了。但，禮物我其實是真有準備的。」
艾爾走上前，從懷裡掏出一精緻小盒向他遞去，「得知你的生日後，我一直在想要送你什麼好。這只是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錫蘭接過小盒，那沉甸甸的觸感像是壓在了他的心頭。
「是一個胸針，」艾爾說道：「同你的耳環是一個顏色。我在古董店裡尋到它，覺得肯定很適合你。」
「......謝謝。」半晌，錫蘭才得以擠出一聲悶悶的道謝。他從未想過要艾爾為他做些什麼，也未曾想過會在這天得到他的祝福。
僅只是待在他的身邊，他便已感到滿足。
「錫蘭，生日快樂。」
艾爾笑著，那新月般的灰藍色眼眸，像一彎足以讓他停泊的港灣。
錫蘭不禁攢緊了手中的盒子。
「謝謝你，艾爾殿下。」他終是回以對方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是嗎。」艾爾聞言狡黠地笑了笑，並高舉唐寧給他的那籃子糕點問道：「那麼你肯定也會覺得遇到我帶來的這些甜點也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啊，不了，甜點就先不用......」
「這裡也有我幫忙一起做的唷。這個你不嚐嚐？」
「......好。」

大街上傳來了歡快的歌聲。妖精們與幽靈圍在廣場上歡唱著，歌頌萬祭日的結束。
而在月落日昇之後，又將迎接新的一天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