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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人


「我沒有你這個養子。」

山口孝治選擇了黑田博文。

也許這樣的結果最好吧，他已經沒有餘力去保護他了。他鎖上了門，攤坐回沙發裡，畫框裡的鈴木志雄面無表情，但那天不是如此，那天他笑著，在他的懷抱裡，他的胸口綻出紅色的花，卻止不住的凋謝在地，他緊緊摟著的溫度不再，他從沒想過，22年後的再見會變成再一次的永別。田中義夫抬起手，他仍然看得見鈴木志雄的血，在他的軍服上、在他手上，在地上一點一點淹開。他緊緊鎖著眉頭，眼睛都紅了，但鈴木志雄卻笑了。

鈴木志雄死了。

戰爭還在繼續，每天都有人在戰火中犧牲，他被指派為臨時所長，為的是搶在任何勢力之前取得原子力情報，當他再次來到所長室，地板已經被清潔乾淨，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他盯著櫃子上的寶箱看，裡面是兇手身上取下的手環，也許他該追出去的，但當鈴木志雄在他懷裡，喉嚨裡發出死前的哀鳴，他的腦中只想著他。

總督府的那些人，一點也不在乎要抓到兇手，只要所長這個位子補上，是不是鈴木志雄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們沒有一個人在乎鈴木志雄死了。

田中義夫越來越沒有力氣思考了，他握著拳的手冷冰冰的。為什麼鈴木志雄會笑呢？他明白他想做什麼，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死了。

他看著畫框裡的鈴木志雄，一動也不動，他想對著他質問，他想對著他哀求，他想從他口中聽到他的想法和回應，卻已經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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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每次都只有你活下來？」

山口孝治恨他。

也許這樣最好吧。他捏著手裡的信，他知道鈴木志雄為什麼笑了，他想起了當年，當他的錶停下，他安慰著他的時候，也露出了一樣的笑容。鈴木志雄走到了盡頭。田中義夫從口袋裡掏出懷錶，他的指針還要繞幾圈，才能停在跟鈴木志雄一樣的地方？

他看著手裡的鮮血，蓋住原本他能見到的鈴木志雄黑色的血跡，他的腹部中槍，高橋舞看著他的眼神很好讀懂，那也是恨。他把山口孝治推開，扶著牆，一拐一拐的往前，他在心裡笑了，說不定這一次他不會是獨自活下來的那一個人，這次勇敢的會是他，保護所有人的會是他。

恨他的人很多，所以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