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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姜喆陞剛喝過可樂,嘴唇濕濕涼涼、帶著一絲絲甜味。一開始方馳還沒有太深入,嘴唇貼著嘴唇摩娑,可漸漸地他就有些不滿足於此,舌尖不安分地頂了出來,舔進姜喆陞咬得不算緊的牙關。

  明明更超過的事都做過不少遍了,姜喆陞還是能因為方馳的一記深吻而迷失方寸,顧慮和矜持都隨著對方的靠近從而潰散,毫無抵抗力地沉淪其中。

  舌頭被攪弄、唇瓣被吮吸,姜喆陞意識些微恍惚,感覺自己像沉在巨大的蜂蜜罐裡,全身上下都被濃稠甜膩的琥珀色糖液層層包裹。

  不知不覺間姜喆陞被放倒在沙發上,腦袋枕著略硬的扶手,半瞇著眼承受著壓在他身上的方馳越發強勢的進攻。

  直到一隻手順著他被扯鬆的衣襬底下探進來,乾燥的掌心貼上腰際,指尖搔刮著那處敏感的皮肉,姜喆陞這才稍稍回過神來,隔著衣服按住那隻不太安分的手,含糊而吃力地和他說:「不行,我家、這裡什麼都沒有……」

  姜喆陞很少帶人回家,他不喜歡自己私人領地被人踏足的感覺,並且這種感覺在這兩年尤為嚴重,甚至遠在外地的家人偶爾過來看看他,他也都是另外訂附近的旅館給他們住。

  所以情到濃時家裡什麼都沒準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至於為什麼會衝動地把方馳帶回來,打破這幾年來維持的原則,姜喆陞只能歸結為自己一時色迷心竅,以及方馳男色誤人。

  不曉得是不是和方馳待在一起久了,姜喆陞總感覺自己的心智年齡和行為準則一下子倒退了好幾年,毛毛躁躁,全憑當下的直覺和心情做事、不計後果,分毫沒有成熟大人應有的沉穩理性。

  「我不做到最後。」方馳偏頭貼上姜喆陞的耳畔,嗓音微微沙啞。他有些故意地塌下腰,讓彼此腿間同樣明顯的灼熱貼在一起,低聲道:「你明明也有感覺了,姜老師。」

  原本停在姜喆陞腰側的手輕鬆掙脫對方按得並不緊的桎梏,摸上他平坦的肚子,揉弄幾下後又往下探,指尖挑開褲頭鈕扣,不等姜喆陞反應,方馳又低低開了口,這回換了個更為親暱的稱呼:「我說的對嗎,喆陞哥?」

  姜喆陞腦子像一團被高溫燒過的漿糊,燒灼又黏稠,所有思緒理智全部攪和在一起,讓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的褲子被褪至腿根,方馳就伏在他身下,握住他已然立起的性器,從圓潤的頂端為始,唇舌極其挑逗地含吮舔弄,從流著鹹澀黏液的小孔到凸起的肉冠,再到又燙又硬的莖柱,如此反覆幾輪,姜喆陞那根東西就被弄得濕淋淋的,滿是自己流淌出來的淫水和方馳的唾液。

  姜喆陞鮮少被人這麼服務,快感一瞬間從下腹直衝腦門,爽得腳趾都緊緊蜷在一起,無處安放的手最終搭上方馳的頭,手指揪著他的髮絲,隨著時強時緩的快意收緊或放鬆。

  方馳揚眸看了姜喆陞一眼,和他四目相望的瞬間嘴角勾了一下,隨即張開嘴,一口含住那顆肉紅色的龜頭。

  「嗚──方、方馳……等等!」

  方馳並沒有因為姜喆陞的掙扎而停止,反倒一鼓作氣將他吞得更深、吸得更緊,同時用手包裹住底下的囊袋,指尖輕輕刮蹭那處敏感的皮肉。

  如此連番的挑弄讓姜喆陞實在無力招架,搭在方馳腦袋上的手推也不是壓也不是,平坦的腰腹一陣一陣痙攣,像是隨時都能達到快感的頂峰。

  偏偏方馳還故意吸出響亮的嘖嘖水聲,每一聲落到姜喆陞耳裡,都讓他羞恥得耳朵又更紅了幾分。

  嘴裡硬熱的性器輕輕跳動,方馳稍微吐出來了點,用拇指和食指中指圈住濕膩的根部,配合著吞吐的頻率上下捋動,帶給對方更鮮明更直接的快感。

  姜喆陞簡直爽得快瘋了,得死死咬住下唇才不會溢出太黏膩太丟人的呻吟,他把脖子仰得高高的,凸出的喉結在空氣中不斷顫動,喘息隨著方馳的動作也跟著越發急促難耐。

  不多時當方馳略為粗糙的舌面舔過他翕張吐水的鈴口時,姜喆陞再也忍耐不住地繃緊臀瓣,使力把方馳的頭往外推,「鬆、鬆嘴,方馳……我快、啊……」

  方馳聞言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吮得更加賣力,手上的套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在姜喆陞帶著鼻音的拔高嗚咽聲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淡淡腥澀味在方馳嘴裡蔓延開來。

  誠實而言精液的味道並不怎麼樣,又濃又腥,也不會因為對象是誰就變得比較美味,可當方馳將那根射了自己一嘴的陰莖慢慢抽離,抬頭對上姜喆陞濕紅迷離的眼眸時,鬼使神差地就這麼將含在嘴裡的濁液盡數嚥下喉嚨。

  「你──」姜喆陞眼睜睜看著方馳把他的東西吞下肚,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與此同時方馳撐起身子,湊到他面前低頭就想吻他,姜喆陞登時反應過來,頭一偏,曲起膝蓋往他腰上一撞,「你起來!漱完口之前不准親!」

  「我都不嫌你了姜老師。」方馳好笑道,一口親在他側過來的太陽穴上,一邊抽了幾張桌上的面紙替姜喆陞稍作清理,再幫他把褲子拉好,「怎麼還嫌棄你自己啊?」

  姜喆陞當沒聽到方馳的調侃,又往他的腰上用力頂了頂,「廁所在走廊直走到底,快去快去。」

  「好好好,等我漱完口回來再親你。」方馳揉了把姜喆陞的腦袋,順從地從他身上爬起來。


  漱完口後方馳順便洗了把臉,沁涼的水流壓下了自己方才沒有發洩出來的慾望。說來也是不可思議,方馳本以為自己會一時熱血上頭,壓著姜喆陞替自己也弄出來一發,沒想到光是看著姜喆陞高潮失神的模樣,他就打從心底地感到滿足,也不想再多做些別的什麼,就只想抱一抱、親一親他,好好地溫存一會。

  方馳抹去額角的水珠,從廁所出來走回客廳的路上不小心被橫在地上的東西絆了一下,他彎下腰撿起不知為何掉在路間的筆刷,捏在指尖端詳了半晌,而後偏過頭,看向左側一間門板大敞的房間。

  那大概是姜喆陞的工作間,裡頭不大,沒有床,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板凳,各種零零雜雜的東西堆得到處都是,方馳也沒有多想,拿著筆刷就轉了進去,打算幫姜喆陞收好。

  方馳沒開燈,房間裡昏昏暗暗的,他在桌上找到一個插滿畫筆的小鐵桶,順手就把手上的也放了進去。

  本來放好就要出去的,方馳一抬頭卻看見桌子靠著的牆上貼了好幾張便利貼,粉的黃的綠的藍的,每一張上面畫的都是同一個Q版小人,有穿著泳褲熱身的、帶著泳帽泡在水裡游的,眨眼的、壞笑的,雖然沒有明說是誰,但方馳不傻也不瞎。

  他伸手摸了摸那幾張便利貼,又掏出口袋裡的手機對著拍了張照,正想出去調戲下他的姜老師,餘光瞥見一旁還擱著一塊很大的畫板,大約有他半身高,被米白色不透光的布蓋著。

  方馳以為那上面畫的也是他,出於好奇便掀開布的一角想看一看,不料整塊布直接隨著他的動作滑落而下,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全然陌生的男人的臉。

  那是幅只能算作半成品的畫,背景是一片上了色的向日葵花田,正中間作為主角的男人卻只勾出了線條。雖然只有線條,但動作、輪廓,甚至表情都很完整,像一張定格去了顏色的照片,對著掌鏡的人回眸彎著溫柔的笑。

  方馳看著畫還在納悶,頂上的燈突然亮了,他下意識回過頭,正想問問尋過來的姜喆陞畫裡的男人是誰,卻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表情不大對。

  「誰讓你進來的?」姜喆陞白著一張臉,不久前受慾望所致而染上的潮紅褪了乾淨,他快步上前撿起落在地上的布,重新將那幅畫蓋了起來,並對方馳下了逐客令:「出去。」

  「我──」

  「未經允許擅自亂動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姜喆陞語速極快地打斷方馳未盡的話,甚至不給他辯白的機會,深深吸了口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硬,說:「我帶你回來不是讓你窺探我的隱私的,方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