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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黑】模特和小透明的二三事

所以說--關於『模特兒閱人無數。』這件事情,到底是由哪個人評論出來、給予總結的呢?
被用了這個理由而將自己提出的抗議駁回,黃瀨此刻幾乎是對這句話感到深悟痛絕的地步。

兼職模特兒、這份工作到了今天,才算是黃瀨正正當當地邁入了第一個年頭。
從平面雜誌拍攝的服裝特企、零嘴廣告開始,最近更是接了生平第一支電視廣告;雖然只是同經紀公司的五個人擔演、剪接過僅剩下30秒的護唇膏CF,但這也算是值得紀念的事情。

然而,會被這個廣告給陷害、落入了進退兩難,對身處於現下的他來說,從未想過的困擾正在上演著。

「喂,別拖拖拉拉的啦!黃瀨。快點說出你那個廣告的台詞啊!」

一旁大聲鼓吹的青峰咧張著嘴,期待著好戲的表情因為太過明顯;而讓人忍不住想把體育館內的閒置物品都給狠狠地往他臉上招呼。

「我、我才不要!憑什麼不是國王的小青峰可以要求這麼多啊?」

「你真的很愛計較吶,氣氛這麼好;不如加把勁、踩緊油門地催下去啦!」

「小青峰你根本只是想看我出糗而已吧?氣氛什麼的不要有最好!」

一反平日崇拜和想要與之在球場上較勁的雀躍眼神,黃瀨此刻只帶著純然想要對方住嘴的心情瞪視回去。

期末考結束後正準備迎接暑假的來臨,分明不會因此而停下操練練習的社團,在隔天也還有既定操課的情況下,被青峰一句:「啊啊,放暑假了估計會無聊下來,我們在今天上課最後一天來玩個遊戲吧!」的建議中,開始了『國王遊戲』的進行。
對象也自然而然地是由他們這群先發球員、奇蹟世代的眾人(還包含了桃井在內)無條件地強迫參加。
而現在被指定的角色來到了自己,卻是讓黃瀨深感最難下手去執行的懲罰。

人能剛好就這樣倒楣的嗎?!很想這麼問,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和自己的手掌內;黃瀨張開的嘴在疑惑早已不再是真的困擾他的要素時,嘆出了長長地一口氣。

「你開始流手汗了,黃瀨君。」

一鼓一消的震動傳遞到掌內和指節。貼於那不若嗓音冷涼、些許濕熱的臉頰,正因對方用衣物擦拭的動作而在手心裡摩娑。

「抱歉吶,小黑子。」

不對,這麼一說……該要感到緊張的還有眼前這個人才對。

雖然近期才從和駒木高校的對戰中找到了更多對籃球和對黑子的興趣。但以這種交流更進一步,他是壓根想都沒想過。

黃瀨瞅過了黑子的臉,在4號和9號必須接吻。』的要求裡,身為9號的黑子;此時之上的神情淡漠地一如平常,與局外那道叫囂及細碎的對話聲就要融合在一起一樣。


「欸──你們還不快做嗎?這個遊戲不結束的話;我就沒辦法到便利商店買巧克力章魚口味的洋芋片耶。」

喃唸著是有季節和數量限定的新口味,紫原頂著兩邊綁上蝴蝶結的髮型,將手中最後一根鱈魚子美味棒嚼吞下肚。

「紫原,別催促他們。這還真的是有點超過……」綠間推了下自己的眼睛,額頭用麥克筆簽上了『肉』的字體在他皺起眉間的同時打上了摺。

「能在電視上說出那麼丟臉的話;還能保有出來繼續拋頭露面的勇氣,已經是非常困難的說。」

「好過份!」

一開始以為對方是要幫自己說情而有些感動,到後面聽見綠間說了「要是換我必須在現場說出口,必然會愧對將自己養大的父母和列祖列宗。」這樣的評論,黃瀨幾乎是要開始質疑自己在這隊上的立場是不是被當作敵人的存在而被蔑視著。

「那個……黃瀨君,我開始有點睏了。」

從額間沁出的汗水一下子滑落到了黑子的左眼上,因為體訓比其他人完成地都還要慢上一些;沒來得及沖洗和降溫的身體在熱氣中蒸騰著汗珠,獻給了未中斷的空調和上過蠟的地板。

連另一個當事人似乎也在嫌自己婆媽,『明明也有顧慮到你的心情哎!』的聲音在黃瀨心中焦慮地擴開;想藉由趁勢擠壓那個人的雙頰,做為沒察覺到自己體貼的報復。

在真正復諸行動之前,僅喚著名字的一句「涼太。」突來橫亙在空氣與他正待施力的間隙中。

不論是遊戲;還是籃球隊的日常中都身為『國王』的赤司,繞臂在胸口的姿勢散發威嚴、和此刻具有責備的氣息,正往僵持著的這邊看了過來。

「重現台詞與廣告中的動作,借位碰上哲也的臉頰;或是立刻親下去。這兩個選項讓你決定。」

「誒……小……不,赤司隊長你不是應該要喊結束的嗎?」

「已經幫你更改過指令了,如果連這種平時在遊玩的選項都做不到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假設、質疑你之後在每場賽事的關鍵時刻,都有沒辦法服從我命令的可能。」

「唔。」的一個單音,黃瀨還想說些什麼的心情和欲望,頓時被赤司那嚴肅過頭;卻讓人無法興起反駁之力的論調無全地壓消了聲。

垂下了支在半空和黑子臉旁的雙手,黃瀨改搭上了黑子的指尖;將之握在手掌裡;他倏地一個向前的踏踩讓黑子當下做出退後的反應。
看準了這個時機,他單手往對方的腰部一緊,順勢地壓下了上半身貼進黑子也跟著拉力放倒的胸板。

深吸了一口氣,黃瀨將那句自己擔當演出的台詞,用著快要破音的聲線顫抖地說了出口。

「讓、讓你的Soul和Lip,沉浸在我水蜜桃香氣的親吻裡吧!」

「就是這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誇張地炸出了一串笑,青峰喊道:「什麼鬼啊!」短短四字就被自己的唾液嗆到而七零八落的。

「阿大你吵死了,等會會全都是你的聲音啦!」
一旁拿著相機在錄影的桃井極力地穩住雙手,她癟曲著嘴角忍笑的模樣,讓原本漂亮的臉龐有些歪斜。

沐浴在哄笑和綠間時不時瞥過來的嫌惡眼神中,黃瀨此刻只想把已經低下的臉一口氣地連同頭和身體鑽進地裡面。

笑聲不大,卻因為過近的距離而清楚地傳入黃瀨以為就要耳鳴的耳朵裡。

「……小黑子,是你在偷笑嗎?」

「抱歉。」

壓平的嘴角下一秒似乎就又要揚高起曲弧的形狀,黑子伸出手背把一邊遮擋了起來;一併蓋去黃瀨視線落下的地方。

「欸,黃仔快點做做樣子就好啦!我手邊已經沒有點心了,再慢吞吞、讓我餓肚子的話就捏爆你噢。」

後面的威脅,在紫原一口氣降低好幾階的嗓音中加重了成真的比例。

反正最糟的地方已經過了,剩下的僅靠借位就可以結束兩人荒唐的任務。

黃瀨深吸了一口氣、評估好嘴角擦過的位置後,便像廣告最後往前邁了一步要把嘴巴欺上那人的頰側。

挪前的鞋尖恰巧站上了沾著汗液和蠟光的地板,他倆的重心原本就偏前;更遑論黑子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是完全地交給了黃瀨。

「哎……哎哎!……啊!」

即使揮舞著手也無法抗拒地心引力的定律,頃刻之間從黑子放大的臉龐和眼睛;以及他淺藍髮絲之後快要碰上的木色地板交錯地落在了黃瀨的瞳孔中,那麼短的時間內;他直伸的手肘一瞬彷彿被什麼刺激到而反射彎回。

從兩人交疊的身軀間傳出了『砰!』的一聲撞擊與悶哼。倒了有數秒之久,黃瀨才悶悶低吟著「好痛」而撐起了上身。

嘴唇的內部只要一呼吸就有刺痛襲來,他用舌間輕輕一碰便刺激地直吹著熱氣。血腥味一時間沒有因為舔舐過而減輕,反倒溢向了更濃厚的趨勢。

黑子除了嘴唇一樣喀出了血口外,還有血珠順降到了他的眼窩上開出了紅花。他從地板上掙扎著坐起,比起臉上嘴上的猩紅流了下來這件事,黑子像是恍若未覺地將手指伸了過來。濕潤的『咕啾。』和鼻內的鈍痛從加壓的力道下越趨鮮明。

「小黃!你流鼻血了啦!」


啊……真是糟透了。



坐到了體育館邊上的角落,黑子和黃瀨等待被赤司視為罪魁禍首、而被派去超商買冰塊的青峰回來。

趨向尖銳的痛楚從鼻頭和軟骨中擴散,黃瀨有種自己鼻子被刀劃過深處的感覺;嘴唇內外的交界處擴開了血洞大概算是止住了,但只要和空氣接觸到就時不時傳來的撕裂感很是惱人。

「黃瀨君,感覺好一些了嗎?」

「呃,嗯。」

「你看起、嘶……看起來好像還有點不太舒服的樣子。」

黑子嘴巴上的傷口反射著藥膏的油光,怎麼撞出來的,有著同樣傷勢的黃瀨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比起細想當下的過程;丟臉的動作和事蹟更早一步地佔據了他的腦袋;就連黑子當初短促的哼笑也好像能綿長過整個糗態的經過。

有種自己的努力和掙扎全都歸於了徒然,黃瀨原本挺直的背一瞬拱起;撐出了半圓的沮喪。

「好啦,是真的不太好……就心情方面來說。」

「?」在一旁偏過了頭,黑子原本觀察著傷的注視茫然成困惑的目光。

「被惡整不說;玩這種類型的遊戲,我本來就不期待大家會有手下留情的機會。但……在識破身分後還被額外要求著做丟臉的事;結果被嘲弄完後原先困擾的地方也沒有避開。」

結果就是和笨蛋沒有兩樣啊!黃瀨抱怨的嗓音裡夾雜了無奈和更多地不甘心,零星的怒火燃燒在一雙黃燦的虹膜深處。

「黃瀨君意外地……很玻璃心吶。」

即使是淡然的一張臉,也不難從他圓睜的兩眼中窺見驚訝的情緒。黑子撫向了胸口,「你想得如此細微真是嚇到我了呢。」

「什、什麼嚇到你?我可是顧慮著小黑子的心情;才會僵持這麼久的欸!」
一張開嘴就碰扯到會生痛的地方,黃瀨斂下了咧張的雙唇;控訴著對方未發覺的遲鈍也跟著減低了不少直指而來的氣勢。

「感謝你想了這麼多,可是我不在意的,黃瀨君。這只是遊戲中的環節發生而去做的事情,」推翻了黃瀨自認為理所當然地擔憂,黑子解釋著:「再說這僅算是肌膚相碰的一種,沒什麼難度。比起被青峰君以『膽小』為話題譏諷好幾天;當下讓他取笑完還不會覺得這麼窩火。」

「明明剛剛也因為我的台詞而取笑我,小黑子哪有資格評論誰嘲笑、譏諷會讓人窩火什麼的……」

知道自己是胡亂地把所有的話題兜在一起講了,黃瀨惱羞歸惱羞;還是有一點良心和良知在促使著他降低音量。

被黑子將自己的所作所為蓋上了『付諸流水』的確認章比想像中還要無力,以前在對方面前所表現出的態度已經夠糟糕了;更遑論發現種種的一切都是自己在演獨角戲的現今。

比不久前有種更想哭泣的衝動從眼眶湧了上來,倒底是為什麼要感到如此委屈;和在意到快哭鼻子的狀態又是在幹麻呢?

黃瀨阻止著自己的思緒去刨根挖底那些說來也沒有意義的事情,卻只要在腦裡轉過一回就再也停不下來的深究下去。

「對於偷笑的事情我很抱歉,黃瀨君。」

沉默了一會後,是由黑子率先打斷了凝滯的氣氛。

「雖然講這個事情有點……不過我想還是要向你解釋一下,我當初會笑的原因不是因為你說的台詞。只是覺得黃瀨君走投無入的樣子很新鮮,所以才忍不住笑的。」

「就算是這樣子解釋也沒辦法改變事實啦。」
刻意撇過了頭不去理會對方靠過來的身影,黃瀨掐住了發痠的鼻頭好控制住差點真流出來的眼淚。

「也是……深究這些挺多餘的;如果你要繼續生我的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呢……想要告訴黃瀨君,不要為此感到丟臉啊。」

「即使已經入部快兩年了,現在只要訓練一加重我還是會把食物給吐出來。可我覺得……如果這是為了打籃球的必經之路,就沒什麼好感到出糗的。」

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要為了自己的選擇而覺得丟臉噢──

像是佈滿雲翳的烏沉天空被亮光撕開了一道縫;越隨著思慮滾動地越大越圓的負面情緒,在黑子的言語中癟消了不少。

就像他瘦小、平凡的體格內蘊藏著難以捉摸的實力一樣;原以為不擅言詞的個性卻能輕易地把那些未經太多修飾的字句傳達到自己的內心。

被問著「心情有好一點了嗎?」的黃瀨,用著「小黑子都道歉了,再繼續計較下去就太不像個男人了。」的理由;慢慢地把一時間變得銳利的臉部線條放緩成原本的爽朗。


大概,就算是面對藍球一直沒贏過的那個人和這群隊友;以及外面和之後的世界,自己的心臟也能因為這句話而得到體悟、變得更強了吧?

黃瀨在青峰和桃井甫一回來便喊著快來冰敷的叫聲中,拉起了一旁才剛蹲離地面的黑子。

(END)

後記:

想打打日常的兩人和奇蹟,於是乎就寫了這一篇XDD

關於內容,其實是想要寫『還能夠問心無愧地;作出自己所想選擇的事情』的時期,學生時代必然也是有辛苦的經驗,不過能這麼做的時間點好像也大部分是存在於這段期間吧。

不過我沒有貶低學生的用意,還煩請大家不要介意我的口拙。

還有就是想寫寫黃瀨君哭鬧的一面啊之類的,這樣鬧騰的黃瀨好煩、不過還是會自卑這一點就覺得其實還挺可愛的,漸漸地好像也變得有點喜歡欺負他了,該怎麼辦才好?(噴淚)

每次在描寫到這一對和其他人物時,都深怕自己沒有抓到他們的精隨。

不過我很相信「如果有一百個人創作黃黑;就有一百對不一樣的黃黑。」這樣的說法。
(我得告解一下,這句話其實是從朋友那裡抄襲過來的。(噴淚))

所以如果我所表達出來的黃瀨和黑子,和你心中成形的是貼近且相似的,我會為此感到非常地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