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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近日蜀中一帶爆發奇病,該症病源尚未分曉,僅知得病者無一例外,在得病後稱無法見人,足不出戶,且拒絕任何探訪或診療。據相關人士通報,該病具有傳染性,然傳播方式未知,僅知似乎不具有致死性,大眾切勿慌亂,時刻注意周身安全,待大夫們找到解方後便能治癒。 下則快訊,唐門新開發……』 唐錚翻看著本期江湖快報,眉心簇起,頗有微詞。 關於這最近爆發的怪病已知情報太少,只得從尚在運轉的社稷推斷還不至於衍生為大規模災情;自報上所提“患病者足不出戶”這點,唐錚暫且有幾個可能的推測: 一.患病後會受陽光影響,如果是這種狀況他有研究類似藥物的經驗,或許他現下就有方可治。 二.該病傳染力極強,無法假借他人之手治療。 三.病狀難堪,只得拒人於外。 身為一個大夫,唐錚自是不會對這種新型病症視若無睹,除了要進行自身的防範外,若能研究出解方救助街坊不失為件好事,然而患者對外人避而不見,難以進行診斷,更遑論製作解方了。 一邊思考一邊磨著藥杵,唐錚沒漏掉走道傳來的輕微步聲,他背對著房門口頭也不回,在門被推開的剎那將桌上的江湖快報向後丟了過去, 「哇!有暗器! 哦,是新的快報啊,有什麼有趣的消息嗎?」 唐門飛俠一手抱著布袋一手捲起剛到手的快報讀了起來,進門的同時勾起腳無聲地闔上房門。 「我不是說別招搖地從正門進來嗎?你的腦子殺個人還掉在地上忘了帶走?」 「哦,二師弟,你怎麼說話越來越像趙師弟。也是夠帶勁兒。 不過這事我也沒辦法呀,你選的這房,窗正對著街道,我豈不是要在眾目睽睽下翻窗侵房踏戶,汙你名聲?」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唐錚側著冰冷的視線,掃向站在他身後一步之遙的唐布衣,飛俠被迫停下腳步,對師弟的惡作劇計畫還未開始便宣告失敗, 「總之那事先暫且不提,你要的東西我帶回來啦。」 唐布衣將布袋放在一旁的空桌上,雙手背在腦後側身替師弟留了個位置。唐錚又坐了一會兒,才放下磨藥的木杵站起身,走近布袋的同時惡狠狠瞪了身旁的人一眼,示意剛剛的事不會這麼放他一馬,唐布衣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袋中裝著的東西不多,一螺書信、一柄沾著血的陳舊小劍和一罐窯製的小藥瓶,唐布衣邊看著唐錚檢查袋中物邊隨意提到, 「說來這次的對象可真奇怪,大白天的卻披著大衣把整個身子蓋的緊實,明明天氣那麼悶熱,還把十里開外的鄰居全都趕跑,哈,不過也是讓我下手更省力……二師弟你盯著我幹嘛?」 唐錚本沒注意在聽唐布衣的渾話,可到一半手上動作愣地停住,轉過臉,潔白晶瑩的面容表情扭曲,有驚愕、忿怒和連本人都未察覺的淺淺擔憂。 「你說的那些症狀和快報上的情報大差不差,那人很可能也患上最近流行的怪病,你怎麼退化到連這種異狀都無法察覺,廢物!」 沒等唐布衣回話唐錚就扯過他的手臂替他把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連傳染方式都不清楚,此刻的他同樣暴露在風險中。 雖然事發突然,唐錚仍保持診療的訓練有素,他謹慎地觀察著唐布衣的脈象:內力稍有躁亂,體脈浮實有力,至數倒是有些太疾了,但總體上沒有什麼危險或異狀。唐錚不死心地退後一步,視線掃過唐布衣全身,接著又重新縮短距離,拽著面前那人的外衣左右察看,唐布衣也沒反抗,舉著手任人擺佈。唐錚先是捲起男人的衣袖面色凝重地撫過手臂上的肌理,接著又扯過師兄的衣口把人拉近後朝裡瞧個仔細,整個過程唐錚都十分專注,一點兒都不像在揩油,可唐布衣仍是一面壞笑一面用著委屈語氣道 「師弟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可現在日正中午的,要行歡還是捂咕…………」 唐錚額上青筋浮起,空出一手摀住那張犯賤的嘴,另一手依然不改態勢,盡責的完成檢查; 手臂沒有異狀,胸腹亦如常,背部……也沒有問題。 唐布衣站在原地打轉著,雖然嘴上功夫被暫時封印,可他依然能用那褐色雙瞳盯的唐錚火冒三丈。 沒有任何可見病狀,是他多心了嗎?唐錚結束檢查退回桌旁,眉頭依舊深鎖。是那人並未得病亦或是唐布衣沒有被傳染?最糟的情況是以上皆非,奇病正以某種他無法覺察的方式,如同蟄伏野獸,瞄準獵物沒有防備的脖頸,蓄勢待發,準備一擊斃命…… 啪擦。 唐錚驟然回神,反射望向聲音來源。只見唐布衣靠在窗邊看著他,原先緊閉的紙窗正敞開,外頭街道麗日當空,人聲鼎沸,彷彿唐錚的憂愁只是那滄海一粟,轉眼便被藍天波浪帶進其中暈染成色、消失無蹤。 「…………你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如此輕易暴露所在,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唐錚走近窗邊想將它闔上,他瞥了一眼唐布衣的臉,那人面色如常,只是微微抬高了一側眉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唐錚最後還是留了點縫隙任屋外的沸聲淌入房內。 現下是無計可施了。 因尚存疑慮,唐錚要求唐布衣留下來幾天再作觀察,以免他帶著病源到處潑灑。唐布衣聽後笑得開懷,蹬著腳步就要往床上倒去,幸虧唐錚眼疾手快,憤怒得一把扯過他的後領,將人推搡到門口,丟了頂草帽和布袍後便把唐布衣趕出房外,直接鎖上門。 「你給我直接再去開一間房!」 「二師弟你別害羞嘛,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唐布衣掃了一眼無人走道後,靠著門扉朝裡頭喊道。說完也沒試著翹門,戴上那些衣物便笑盈盈地離去。 唐錚挑的本就是人流較少的客棧,唐布衣向小二搭問便知道唐錚對面那房是空的,所幸便住了進去。 待日落西山,夜色鋪張開來,唐布衣在房內調息好所耗精力,肚子也餓了,便想拉著二師弟一塊兒去喝酒用膳,可無論怎麼敲門裡頭就是沒有回應。『難道是出門去了?』雖然是頗為好奇,但唐布衣難得沒有起闖入的歹心,只自己去附近晃晃,捎點酒菜回房,想著或許晚點唐錚回來了還能喊他一起吃。 實在是閒的發慌的唐布衣原先還自然地打算去附近青樓晃晃,可想起唐錚面色猙獰的叮囑,也為了小娘子們著想,自己還是忍忍一天吧。 可惜的是,當晚唐布衣既沒等到二師弟的表揚(雖然他可能根本不會這麼做),也沒等到共飲的時刻。那無人走廊維持了一晚的清靜,再沒人踏過。 隔日,唐布衣睜眼便覺渾身不對,身體異常燥熱,又想到昨晚完全沒見著唐錚,認為此事定有蹊蹺。 打理好儀容,唐布衣再次來到對邊門前叩響房門。 無人應聲。 這次唐布衣可不會再掉頭就走,聽裡頭似乎真沒動靜,飛俠直接操起唐門為傲的本領,戰那門娘親。他側著身一撞,年久失修的房門發出淒厲的慘叫,歲月蛀食的門閂已然是風中殘燭,唐布衣也不怕引起注意,他昨日就晃過整個客棧一圈,確定今日只有他們師兄弟二人留宿於此,店小二和掌櫃這個時間也都不在。又是一計撞擊,可憐的門扉搖搖欲墜,唐布衣聽見房內傳來細微的布料摩擦聲,隨後是空氣劃過唇齒的吸氣聲, 「等等……唐布衣你給我住手!」 隨著門閂崩裂前最後發出的吱啞聲,房門被撞了開來,唐布衣順著聲音來源看去,辣手相公正坐在床鋪上,全身裹著被單,只露出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瞪著他。 屋內除了唐錚慣用的彼岸仙香外還多了一點陌生的氣味,像是曬好的被子又混著點花草香。唐布衣看見師弟難得一見的可愛模樣自然是饒有興趣,邁步走近, 「別過來。」 「為什麼?」 「那個怪病。」 「哦?」 唐布衣在對話的同時也並未停下腳步,轉眼間便站到唐錚的跟前,被他靠近到這種程度還沒有動作屬實罕見,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病連他這個醫術高明的師弟——辣手公子都束手無策?唐錚倏地伸出手掐住唐布衣準備拉開被單的手臂,指甲抓刮得唐布衣有些生疼,原先緊裹著的掩體也出現開口,唐布衣目光掃過顯露出來的部分,唐門青杉沒有遮擋到的四肢看上去沒什麼異常,這讓飛俠更加好奇了,無視唐錚威脅的瞪視和抵抗,硬是揭開他藏掖的秘密。 「哇幹……」 隨著被單的掩蓋效果消失,房裡那股花草味變得更加濃烈,令唐布衣鼻子發癢。坐在床上的唐錚沒有受傷,四肢完好,甚至咬牙切齒、羞憤惱怒的模樣都可說是活力十足,健康的很,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 如果忽略掉他頭頂冒出的那對不尋常的貓耳朵和身後暴躁地甩個不停的尾巴的話。 面前的景象完全出乎唐布衣想像,腦內瞬間就閃過相聲的新段子、那些自己從沒專心聽過的藥理、民間貓妖的傳說等等等,可在那種種思緒之前,脫口而出的是 「師弟你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 「滾出去!去死!唐布衣你給我現在就去死!」 唐錚見著唐布衣的反應,羞憤的滿臉通紅,先是難堪地伸手想蓋住頭頂的異物,接著念頭一轉,氣惱地想直接爬下床,打算乾脆殺人滅口。唐錚將腿放到地面踩穩後才堪堪站起身,現在的他光是站立就有種詭異的失重感,得晃著後頭的尾巴平衡身姿。然而沒等他走近唐布衣幾步,方才還笑得猖狂的人忽地單膝跪下,面朝地劇烈得喘息,這突然的動靜驚得唐錚耳上尾上的毛髮全部警戒地豎起。沒等唐錚說些什麼,唐布衣便猛地站起,看都沒看對方一眼,轉身一溜煙的逃回自己房內。 唐錚疲憊得嘆了口氣,戒備著的尾巴垂了下來, 看來是和自己昨日同樣的狀況。 大約一個時辰後,估摸著變化應該結束了,唐錚披著被單敲響唐布衣的房門, 「進來吧。」 房門並沒有鎖,這讓唐錚對唐布衣的戒備心更加鄙夷。房間主人正盤著腿坐在地板上,表情非但沒有不快,反倒瞇著眼笑的奸詐。同他笑容一般看著狡猾的還有他新長出來的那對狐耳和背後左搖右晃的蓬鬆大尾巴。 唐錚反手鎖上門後放下被單,下意識地晃了晃腦袋和被悶壞的耳朵,新的那對,分明平時煉丹房的高溫也待慣了,可這副身體現在就是特別耐不住熱。 雖然內心有千百個不情願,可眼下就有兩個活生生的研究病例,要想弄明白這丟人又沒道理的怪病,現在便是大好機會。而比起要面對自己的詭異姿態,唐錚還是更樂意對眼前真正意義上的狐妖做實驗。 唐錚緩緩走到房中央,唐門狐妖仰著頭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討人厭的弧度。 「二師弟,你就沒打算對這情況說點什麼嗎?」 「我現在唯一的意見就是為什麼你會是隻臭狐而不是猿猴,那樣子分明比較適合你。」 「噗哧,我倒覺得貓樣挺適合你的。」 「閉嘴,站起來。」 「可我想坐著欸。」 這人就是存心想氣死自己,唐錚忍住白眼的衝動,蹲下身再次幫唐布衣把脈。 內力和脈象都比昨日更加燥亂,體溫太高、脈動過速,可終歸算不上什麼威脅,除了休息和多飲水外實在無藥可施,是和昨日大差不差的結論。 既然如此只能從別的部位下手了,他視線上移至狐妖頭頂,那對褐色尖耳正高高豎起,唐錚注意到耳根處有搓白色軟毛,鬼使神差地就摸了上去。 唐布衣身子縮了一下,但沒有阻止唐門貓妖的觸碰。唐錚揉著那對狐耳吃驚地發現他們是貨真價實的扎根在了對方頭頂,細密毛髮和軟薄耳骨,除了妖術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解釋眼下的奇景。 辣手相公性屬陰且長年鑽研藥術,手指冰涼細嫩,可能是仍執拗地認為自己在診斷,撫摸的動作異常溫柔。 耳尖傳來酥麻的感覺,唐布衣下意識的把頭靠了過去,這動作令唐錚輕挑起眉,某種奇妙的勝負心和掌握欲被點燃,手上的動作又多了幾分試探。這裡戳弄、那裡揉捏,偶爾摸的舒服會被對方把耳朵往手裡塞,偶爾被尖細指甲戳疼又會被扭著頭躲開。這副模樣確實像極了犬類,心情頗為愉快的唐錚唇尾輕輕勾起。 把狐耳摸了個遍後,唐錚接著把目標瞄向後頭搶眼的尾巴,他四肢伏地,迅速地爬到了唐布衣身側,擺弄起那大團毛絨玩具。目睹對方一系列無意識舉動的唐布衣,沒有傻到去戳穿唐錚,身軀坐定著不想驚擾那隻貓兒,只有眼珠子跟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咕嚕打轉。 狐尾的手感像是柔軟些的乾草堆,雖沒有想像中好摸,也是足夠新奇。唐錚試著用同樣的手法征服新玩具,可惜唐布衣沒什麼反應,甚至有閒心甩著尾巴捉弄他,令唐錚氣惱地嘖舌。 順著狐尾向上摸去,能發現新長出毛髮的部位大概在後背尾椎附近,那裡現在正被腰帶衣物蓋著,下身青杉衣襬被延伸而出的蓬鬆毛團推擠到一旁。唐錚乾脆地把唐布衣腰帶解開,拉起他的上衣就向尾根摸去。唐布衣剛想開口調笑師弟是不是真想非禮他,尾根被觸碰到的威脅感就令他渾身一震,本能地撲倒了那隻作賊的黑貓。 狐妖過大的反應令唐錚愣了神,一時語塞,只是怔怔地向上望去。唐布衣俊俏的面容上沒有怒氣,那雙迷惑人心的狐媚眼睛正微微瞇起,笑容燦爛地露出銳利犬齒,開口道, 「欸師弟。」 「……你這狐猴想幹什麼?起開。」 唐錚動了動手腕想掙脫束縛,可對方略施力道令他動彈不得,也是這時他才注意到唐布衣的雙手變得黝黑,仔細一看上面長出許多新毛髮,指甲也變得像野獸般鋒利。唐錚沒蠢到去跟飛俠拚蠻力,此刻先不抵抗,待對方鬆懈的時機再作反擊, 「你看起來玩得挺高興的,可只有你摸我不大公平吧?我也想摸摸看你欸。」 「誰在和你玩了,我是……!!」 唐錚沒能說出後半句話,因那狡猾的狐狸已經直接上手撫摸起他的貓耳,那兒傳來的陌生觸感令他尾巴再次綳直,下意識地用自由的那手一爪子抓向得存進尺的狐妖。 側臉傳來火辣的痛感,唐布衣發出一聲驚呼放開了師弟,所幸那張精緻的兔兒爺面容上只多了三道顯眼爪痕,並未見血。 唐錚坐起身警戒地拉開距離,唐布衣則摸著新的傷口頗委屈得望著他,不過貓兒可沒打算道歉。 「師弟這不公平,我們一人一次感情才不會散啊,拜託,就讓我摸一下嘛,反正你剛剛也摸個爽了不是?」 「哼,省省你那套歪理,總之我大概明白狀況了,今日就先到此為止。我要回房了。」 「那可不行。」 唐布衣已下定決心今日沒嚕二師弟嚕個爽絕不退縮,他蹲坐著伏低身姿,背如弓般拱起,隨後撲了過去。可唐錚早有防備,拉開衣袖彈出藏於其中的麻粉,細粒就這麼衝向唐布衣,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橙影橫在了二人之間。 粉末就這麼被唐布衣那條大尾巴甩回唐錚面前,放在平時,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的辣手相公並不會受這點麻藥影響,可現在身體突遭巨變的唐錚,竟就這麼中了自己的武器。 唐布衣吃驚地望著自己的尾巴,沒想到它還能有這種用途,飛俠頓時靈機一動,幾種戰術和新型暗器浮現腦中,思量著看來變成隻狐狸也不壞。但旋即他又想起眼前的樂子而看向唐錚,對方罕見地中了麻毒,渾身無力。 天賜良機,唐布衣笑容可掬地爬到唐錚面前,對方此刻只能用眼神釋放殺意,欲移動身子逃離,卻連根手指都難抬起。這次沒了撓人爪子阻礙,狐妖雙手併用的撫摸起心念的尖耳,那處看著毛絨,摸著柔順,手感是欲罷不能。 唐錚現在是搬石子砸自個兒腳,不但沒能阻止那頭狐妖亂來,自己還丟人地失去抵抗能力。也是兩人靠得近些他才聞到唐布衣身上那股野獸的臭味,還是隻愛喝酒的野狐,黑貓眉頭遂皺成一團,鼻子也塌了下來。 麻藥的效果令唐錚難以組織言語,只是被唐布衣粗魯的撫弄發出喜怒參半的哼聲。和賊貓相同,狡狐摸完耳朵後把壞腦筋打到對方優雅晃蕩著的漆黑尾巴上,扒掉礙事的腰帶後,唐布衣先是圈著較粗的尾端揉捏,見對方不快地甩開,便緩緩向下撫去,在觸碰到根部的瞬間,唐錚劇烈地一顫,渾身反射蹦起的同時一頭撞進唐布衣懷裡。 唐布衣硬是把下唇咬出血色才憋住笑聲,這個時候再讓對方自尊心受創,只怕事後不是幾罐毒藥就能解決的了。 「……去……死……」 全身催動內力對抗麻毒的唐錚,費勁地擠出這句頗失水準的狠話, 「別這樣啦師弟,你要學會享受樂趣才行,看我這招,拂頜惑心!」 唐布衣側彎起食指,學著街坊那些養貓人,撓了撓對方下巴, 然後意外地收穫到一陣呼嚕聲。 那並不是自己發出的,而此間又只有兩個人,那麼……唐布衣瞪大栗色瞳孔看著懷裡那人,唐錚面上白皙肌膚正紅的發燙,垂下的瀏海被鼻息吹得擺盪,歛下鳳睛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可真是,過分可愛了。 唐布衣沒忍住給對方火熱的臉頰香了一口,馬上被縮著臉的唐錚不悅地瞪了下。 麻藥似乎尚未退去,唐布衣也不是會半途而廢的懦夫,他一邊撓著小貓下巴,一邊拍拍對方塌下來的纖腰,又是一陣熟悉的呼嚕聲傳來。 玩得不亦樂乎的狐妖接著牽起唐錚的手腕,把方才就十分好奇的貓掌放到手裡仔細打量,在人類的手掌上浮起三塊不顯眼的淡粉色圓肉,唐布衣好奇地戳了戳,發現比想像中要來的軟嫩,剛想揉捏一番,卻倏地被反過來抓住手腕。 糟了,不愧是二師弟,麻藥已經退了。 「玩得很高興?」 「呵哈哈……」 腦袋已經飛速組織起逃跑路線的唐布衣,注意到對方握著自己手腕的動作有些僵硬,除去嘴和雙手可能已經恢復外,唐錚大半個身子仍半躺在自己懷裡沒有離開, 該不會是在逞強吧? 狡詐笑容又重回到狐妖臉上。 「欸欸對了二師弟,你不是說要好好檢查變化嗎?足下可還沒好好看過吧?」 說著唐布衣將自己的鞋子脫下,又迅速把唐錚的鞋也給抽掉扔到一旁。這自然也是狐狸的詭計,既然手上有這麼個軟肉,那是不是腳上也有呢?唐布衣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好玩念頭,拐個彎又把事情發展導向自己所願, 「你這滿腦污水的雜種蠢狐,滾開。你也沒打算讓我好好檢查吧。」 唐布衣猜得不錯,唐錚確實尚未取回身體控制權,只能堪堪扭動身子設法逃離,此時,狐師兄把一手搭上師弟的肩膀,順著婀娜線條往下撫至腰間,然後又回到肩頭重新開始。除了安慰的輕撫,唐布衣又一次使出那招『拂頜惑心』,雖沒再收到那令人心癢的呼嚕聲,可被本能麻藥雙雙壓制住理智的貓師弟,還是無意識地瞇起眼,略微抬高下顎,後頭搖擺著的尾巴晃到面前勾住對方結實的手臂。 唐布衣將這一系列小動作盡收眼底,眸裡的笑意好似又深了幾分。 不過轉眼間唐錚便憑著意志力擺脫本能,迷茫的眼神重新聚焦,唐布衣見狀趕緊停下動作,他可不想再被那爪子撓上,指不定是要皮開肉綻。 取回理智的唐錚似乎沒有方才的記憶,僅記著檢查一事,抓起唐布衣的腳便開始觀察。足和手的變化相近,都是被黑色毛髮覆蓋,指甲變得尖銳鋒利,也難怪他不想站起身來。 唐布衣幫著提起唐錚的腳,要他別忘了檢查自己的足底,見對方亮出閃著冷光的尖爪,又冒著汗喊道爪下留人。 唐錚勉為其難的看了看自己的腳掌,和唐布衣比起來變化實在不大,除了指甲尖些、長出和手掌上一樣的軟肉外沒什麼不同,只是有些影響行走罷了。唐錚盡力忽視對方盯著自己的那張玩味表情。 摸索到現在,唐門掌刑使已開始接受自己暫時變不回普通人類的事實了。所幸會見到目前唐錚的人,除了唐布衣就只有屍體,除了日常出入有些不便,應是不足稱道。可轉念一想,要是今後真的變不回去呢?自己雖已叛出師門,可唐布衣一天到晚嚷嚷著要把他帶回去唐門給師弟妹們罵一頓,如果被他們看到這幅模樣怎麼辦?還有小師妹,她見到了自己會怎麼想?等到掌門甦醒被他發現……唐錚腦內情境越想越壞,唐布衣就這麼看著師弟的神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黑,像是演戲班子一樣。唐門大師兄安撫地拍著二弟子的背道, 「二師弟你想開點,我們本就在隱匿行蹤,不會被人瞧見的,更何況這身體冬日睡起來肯定很暖和。」 「白痴!你那又空又破的腦袋壓根就沒在想往後要怎麼辦吧!」 「我有啊,以我們這副模樣去說相聲名號肯定響徹中原。」 見唐布衣依然那麼從容不迫,唐錚氣得咬牙切齒,這種彷彿事不關己的態度總是能點燃唐錚不滿的情緒。 可盯著那張悠哉的俊臉又思索半响,唐錚瞳孔倏地放大,這才發覺一個早該意識到的事實: “這人早在暗殺目標對象時,就知道病症是什麼了!!” 自己竟然被這白痴愚弄這麼久! 無名怒火燒遍全身,唐錚尾巴毛髮炸起,連那麻藥的影響也被奔濤內力給幾近驅散。唐布衣自然看見了師弟那外溢的殺氣,悄悄得向後窗退去。唐錚擺脫麻痺感緩緩站起,步步逼近那隻緊貼著牆面的狐妖。 「你早就知道了?」 「好師弟冷靜,你先冷靜,我們可以好好談。」 「回答。」 「咦!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還有膽裝傻?去暗殺目標的時候,你怎麼可能沒見到對方的異狀!只要一拉開大衣就能看到……」 「什麼也沒有。」 「什……」 「可能是他蒙著蒙著就傻了吧,反正我扒掉他大衣檢查屍體時沒有什麼異狀,沒有毛茸茸的耳朵,也沒有尾巴,普通的無趣。 不過……那大衣內側倒是沾著不少不像是他的淺色毛髮,我那時還覺得奇怪呢。」 怎麼可能。 難道那個人並非帶源者嗎,不,唐布衣也沒什麼接觸普通人的機會,更何況那人行徑確實怪異,那麼……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凝聚成晶,想通一切的唐錚再次氣憤地抬頭, 一旁的窗子敞開著,外頭煦風吹來,溫和地撫過唐錚燥起的毛髮,房中的另一人已經不在了。 夏日步入尾聲,蜀中怪病雖悄然四伏,卻未再掀起什麼波瀾。只那南方獸妖的怪談傳得又更勝些,靜夜燭火旁,人們低語著那種種怪異,只道是調皮的仙子或是邪淫的妖魔施的法術。 可那些又與唐門何干呢。 唐門大師兄欲求藥消解側臉的火辣, 肇事者兼大夫只冷語道活該後便離去, 那惹眼的三道爪痕, 足足顯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完全消散。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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