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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前夕是高中生唯一為了念書而熬夜的日子。

為了增加效率,禎乃問基俳能不能到他房間一起讀書,要是不介意,他能泡壺熱奶茶配點小餅乾當消夜,以防腦細胞耗損太過嚴重。Omega說好,還附帶一個黑熊點頭的貼圖,他能想像對方一邊整理要讀的書本和筆記,一邊用手指敲出這些文字的畫面,說不定開始想像甜香的茶香化在嘴裡的滋味了。

在禎乃努力騰出桌上的空位後,敲門聲傳來了。

「哦,來的挺快的,我等等下去泡……」低頭,一個賊兮兮的笑容綻在她的臉上,乃律手裡捧了一大堆課本,一副"居然想偷偷霸佔基俳哥還不揪我,太過分了"的笑裡藏刀。「哥,那你先下去忙,我和基俳哥先念書等你啊。」

後頭跟著進來的基俳只拿了數學講義和習題,不愧是資優生,清楚這種時間只能念多少書就帶多少東西來,看來他也清楚這對兄妹會拿多少問題砸自己了。

「需要幫忙嗎?」Omega問。

「不用了,你先找位置坐吧,留給那傢伙的位置不用太大,反正她只是來添亂的。」

「哥!」

Alpha才不管那聲嬌裡嬌氣的抱怨,跑到樓下開始翻箱倒櫃家裡的餅乾存糧。或許乃律也習慣當著基俳的面前被酸了,這會兒心情恢復的極快,一邊把哥哥凌亂的東西掃到床底下,又從角落邊拿出摺疊桌和兩只坐墊,迅速將房間唯一的空地張羅好。

摺疊桌倒不是第一次見了,因為禎乃的書桌只能一個人坐,通常都是他坐在矮桌旁邊,不然就是兩個人挨著摺疊桌一起念書。三個人一起坐也不是不行,但兩兄妹就想一怨報一怨,相互較勁誰和基俳才能一起。她把半山高的書扔到對面的床上後,又仔仔細細地把鉛筆盒和國文筆記放在桌上。

「基赤呢?」

「睡了。」不過也有極大可能是躺在床上滑手機,不確定。

「不和我們一起念書嗎?」

「他說這才小學四年級的程度,沒什麼值得熬夜的。」

乃律呆了一瞬,「啊……是嗎……」簡直就和名XX柯X沒兩樣,他是穿越來的嗎?

靜下幾分鐘後,乃律實在沒法忍住想偷瞄對方的想法,藉著拿課本的舉動想自然偷看基俳在看什麼,他的筆記攤在桌上,工整的文字和公式陳列,還有一堆她看不懂的數學符號。高中和國中的差別就是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這是她的老師說過的,或許該讀數學比較好,這樣她就能更自然地發問了。

「基俳哥,如果我等等有不會的地方可以問你嗎?」

「可以啊。」

她把軟墊往Omega旁邊挪的更近,剛洗完頭的長髮散在耳邊,髮尾搔過基俳的手臂,女孩子愛用的甜香洗髮精味飄散在空氣中,他一向對氣味不是特別敏感,就連自己的信息素味聞起來如何他也不清楚,但他卻記得禎乃的是什麼味道。

茶香偏重的奶茶味,帶了渴求的溫熱感,從他們相疊的唇畔傳遞而來的慾望。

或許當初那個吻,他一輩子也不會提起了。

當作一場意外,雲淡風輕,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轉變。或者,這樣就不會讓人有所期待。一輩子無可取代的朋友,總好過忐忑分離的伴侶,愛好自由的人,一旦被束縛就再也掙脫不了,只會增添痛苦。

他自私地認為對方肯定是這麼想的。

「喂──國中生不好好自學,跑來打擾高中生念書幹嘛?」

「才沒有打擾!而且你剛才這題還不是我幫你解出來的!明明都是高中生了還要問一個國中生,丟不丟臉啊?」

「這……反正你有問題就問我,不要老吵基俳讀書啦。」

「基俳哥才不會嫌我煩!」

當事者之一卻吃著小餅乾邊啜著奶茶,沒有任何表態。其實他該念的進度也結束了,就只是來蹭口消夜和聽兄妹倆拌嘴兼解答問題,或許有些不負責任,但他想再過半小時就要睡了。

「國中生就是要早點睡,之後別長不高又來抱怨。」

「哥你才要早點睡!人家不是都說早起讀書最有效率嗎?明明平常十點就熄燈的人學什麼熬夜,還不是都在打瞌睡!養找基俳哥聊天就說嘛!」

「我早上又爬不起來,別說的我好像都在吵似的,剛才基俳也有問我一些習題啊,你才不能熬夜咧!」

「前幾天不知道是誰忘了自己早上要顧店,還要基俳哥去叫你才肯起床哩,媽都跟我說了。」

Alpha嚇了一跳,轉過頭問基俳是不是真有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被這樣看了反而慫的是Omega,他試著心平氣和地點了點頭,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

「我應該……沒有對你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如果賴床又兼耍脾氣要交換條件這個不算的話,應該算沒有。

「沒拿東西砸你吧?」

嘴唇算嗎?

他搖頭,不,這個不算。

「沒做什麼越矩的事情就好……呼。」

與其說是越矩,但不如說是打棒球擊了一顆出界的高飛球吧。讓人想接都來不及,又得裝作沒這回事重新來過,就是一顆好球進袋了。

其實禎乃內心懵極了,他對這件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更別提自己做了哪些事。潛意識裡好像知道對方是基俳,但也可能因為這樣才沒做什麼才對。不過說來奇怪,從剛才開了這個話頭後,對方的信息素似乎變得有些紊亂,無關情慾的部分,就是奶茶裡混了一些熱牛奶,即使後頭用冰牛奶猛加猛灌,若有似無的溫度好像還是沒法掩飾。

可在乃律面前他也不方便多問,只好私底下再想想辦法套話了。

「好了,那今天就先讀到這裡,快十一點半了,該睡了。」

「哈啊──」她打了一個呵欠,揉著眼角把床上的書堆重新捧在懷裡,「晚安基俳哥,還有臭哥哥。」

「滾吧妳。」

好不容易把人趕走了,禎乃想再開剛才的話題,但是垂眼的Omega內心似乎有事,看的他心臟忽然漏了一拍。這眼神明顯他做了什麼,而基俳卻刻意隱瞞,也許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但有些事情得趕緊解決,不然愈拖只是讓傷痕更難癒合。

「那就晚安了,基俳。」

「晚安。」

走出房門前他又朝Omega喊了一聲:「對了,你明天能叫我起床嗎?」很明顯的,那人的背影猛地震了一下。

這絕絕對對是動搖了。

果然之前後腦杓那顆腫包其來有自,絕對沒這麼單純。



他以「因為是期中考嘛所以想早點去學校」為由,請基俳務必要提早十分鐘叫自己起床。平常六點三十準時被鬧鈴吵醒,又會在被窩裡蹭五分鐘才肯起床的人決定設一個六點整的鬧鐘,先把自己叫起來,再裝成一副被吵起來的樣子。

興許這樣就能重現當初的情況了。

就是這種沒來由的信誓旦旦,禎乃半瞇著眼按掉床櫃邊悶響的手機,六點十五分,天曉得鬧鈴組曲響了幾遍,不過也剛好踩了線。等會兒基俳來了可得裝的像一點,是說平時他鬧起床氣都是怎麼說話的啊?

回想一下乃律繪聲繪影形容的樣子,真有這麼誇張嗎?

五分鐘很快就過了。

明明知道敲門沒用,但對方還是會禮貌性地敲了兩聲,揣著僥倖的心態想Alpha說不定早起床了,不需要他叫,推開門之後的一團球還是讓人失望了。

就像幾天前那樣,基俳蹲在床邊喊他的名字,何禎乃,禎乃──禎乃──或許是剛起床的關係,他的語氣奶聲奶氣的,禎乃埋在被窩裡的臉偷偷笑著,真想看看他的表情會是怎樣。

「不是說要提前去學校準備考試嗎?快起床啊。」

差不多該動手搖他了吧?

Omega的搖法和自家妹妹比起來簡直溫柔太多,就像兒時待在搖籃裡的感覺,一晃一擺的讓本來就起不來的人更想睡了,他真有股預感,要是自己再不表示一點什麼,真的又會睡過去了。

那可不好,這是實驗啊。

「……別吵我啦。」

「昨天說的你都忘了?」

「憑什麼要我聽你的。」

對方沒有反應,縮在被窩裡的禎乃也有些猶豫,聽他妹妹說之前的處理方式都是拿枕頭一陣爆打,果然平常溫馴的基俳也拿了什麼猛K自己吧?

這麼欠揍的一句話,換做是他聽了也會氣惱的。

「難不成今天又要做那個了?」

哪個?

Alpha實在太好奇了,就把頭伸出來瞪著基俳看,他的視線還沒對焦清楚,只看到朦朧一片的Omega彎著身子看自己,表情好像無奈極了。

而他完全不曉得,自己純屬好奇探頭的動作,被基俳認為是一種無聲的請求,他也沒想什麼,直接探身對著Alpha的唇貼上去了。

這下子禎乃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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