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 灰飛煙滅 (忠犬攻x冰山受B) 我曾在最壞的日子裡依舊深愛著你。 - 「今天看見什麼了嗎?」 那孩子問我。 我指指那張為他準備的椅子,又指指太陽東昇的方向。 我們並排著坐在湖濱上,清晨的霧氣濃冽,沾濕了我的臉龐。 我扣上針織衫的鈕扣,倒數第二個釦子有縫補的痕跡,不用仔細看便知道是生手,但也足夠牢固了。 我們靜靜等待,期間,只有孩子的手悉悉簌簌在口袋中取暖的聲音。 不久,幾不可察的溫度落在了我的眼睫毛上,驅散了一點濕意。 太陽緩緩自山隙間升起。 「太陽升起了。」孩子說。日出緩慢而短暫,我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片刻,專心地看著,孩子也是。 這個過程和生命十分相似,時間在不同的情境裡被賦予不同意義,相思的一秒鐘很長,相守的一生卻太短。所有的等待皆如此,既看不見盡頭,又勢必迎來結束,你唯一能相信的,是太陽就在遙遠的東方,即使什麼都不做,它仍會一次次地帶來曙光。 每一個不下雨的日子,我都在湖濱進行這樣的等待。 太陽完全升起,晨霧也散去後,孩子拿出他的故事書,翻到我們上次最後結束的頁數。 他離我坐得更近了點,用稚嫩的嗓音朗讀。 - 國王冰冷地看著跪在王座下的勇者,騎士的劍尖都指向了勇者,勇者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被砍傷的肩膀汩汩流血。 曾經為國王討伐龍與魔族的勇者,在任務結束後,成了國王的眼中釘。 嘰嘰喳喳的眾臣安靜下來,他們得出結論,勇者毫無重大貢獻,存在已危及國家,應當及處決。他們全部不約而同,焦急地看向一國之君,要他做出決斷。 國王閉上眼睛,再睜開,向來以暴戾聞名的他眼裡只有雪山般的寒冷,即使是面對為國奮戰的勇者,同樣不會心慈手軟。 國王讓騎士們退開,走到勇者跟前,問他:「我的勇者,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勇者只是沉默,他生來就沒有聲帶,國王的詢問無異於羞辱他。但勇者高潔的心與過人的勇氣使他在此刻依舊無畏,他看著國王的澄澈雙眼堅定不移。 國王伸出手,執起勇者胸前由他贈與的紅寶石項鍊,「我允許你保留這個。」 接著,國王下了判決。 「處流放之刑,終身不得再入王都。」 眾臣一片譁然,國王不為所動,繼續說道:「由第一軍團負責將勇者帶往最東邊的深山,剩下的,軍團長知道該做何處理。」 國王坐穩了他的王座。王城中連月以來的多起命案、大臣之間混亂的鬥爭、人心惶惶的詭譎氣氛,隨著勇者被流放漸漸平息。 有消息說勇者被帶往山裡之前,被軍團私下處刑,屍體棄置在一處森林裡。 後來,過了幾年,一些證據被逐步揭露,每一項都顯示王城裡當時發生的一切是一個龐大的陰謀,只為了致勇者於死地。國王處決了一批人,王國內部勢力逐漸四分五裂。 北方的聯合軍輕而易舉的進攻至王城裡,發現王城裡早已如同死城,四處皆是廢墟殘垣,倖存的百姓向聯合軍投降,他們的暴君不知所蹤。 在勇者的庇護下強極一時的王國,就這樣滅亡了。 - 「好無聊的故事。」 孩子讀完,做了結論。 我朝孩子笑,心口上的紅寶石項鍊幾乎沒有重量,靜靜躺著。 我也是這麼覺得,這是一個無聊透頂的故事。 「這裡面寫的都是真的嗎?真的有龍和魔族嗎?我從來沒看過。」 「等你長大,下山親眼看看,再來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毫無起伏的清冷聲線自背後傳來,接著一隻微涼的手覆上我的手,我立刻下意識回握,循著指節順入指縫,緩慢而不容置疑地與對方十指緊扣。 B獨有的味道強勢地趕跑陽光與樹影,佔據了我的感官。他身上同時還帶了點麵包及培根的香氣。 孩子跳了起來,「討厭的哥哥來了!」 「討厭的小鬼,新書還要嗎?」 B朝孩子遞出一本書,孩子遲疑了一會兒,拿走書本,就飛奔著離開。我笑了出來,B的氣場不是孩子可以承受的。 「回家吃早餐了。」B親了親我的嘴角。「笑什麼?」 我搖搖頭,往他身上靠。他撫摸著我的臉,粗糙的手指描繪著我眼睛上的傷疤。 我睜著眼,任他摸了好一會兒。 B俯身吻橫在我臉上的那條巨大傷疤。 我用力抱了他一下,他拿起孩子留下的故事書,沒有任何猶豫地往湖裡丟。 噗通一聲。 我彷彿能看見湖面的漣漪一圈圈散開,書本沉入湖底,與水草纏綿,恢復平靜的水面忠實地映照著山景,過往雲煙都藏進裡頭。 我想告訴B,今天早晨,日出依然非常美麗。 於是我抬頭,朝他燦爛地笑。 我想像著他冰霜般的俊容,在陽光照耀下,不苟言笑的模樣。 End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9SuchUfNSG3uB5E1S4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