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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蹈海》

  黑霧張揚,如海嘯洪水一般席捲而上。深堀海結站在狹巷中央,螢藍色的投影數據不斷刷新,而他眼也不眨,任憑濃墨迎面撲上。耳畔傳來熟悉而急促的步伐,玄祁穿過投影護到身前,腳步一踏便將Capls劈散。

  海結看過這個畫面。在烈日如火的午後,在他人的驚呼中。只是玄祁已沒有了那時的神采與張揚,動作卻比年少時更決絕,金色的瞳眸迎著光也不見輝芒。

  他飛快計算著這次的交戰,反映腦波的數字一刻也沒有停歇。不知從何時起,玄祁再沒有回頭看他。印象裡少年總是絮絮叨叨不知疲憊,可隨著年紀增長,竟幾乎不再與他搭話。

  他不知道的是,玄祁只是認清事實。

  身為獵犬,把獵物撕裂叼回就對了。甭管主人的視線在哪、反應怎樣。他要的是獵物而不是你,即便你死了傷了,獵物到手那就好了。

  玄祁將長鏟拔起,甩下尖端沾染的黑色黏稠液體,隨後將籠狀的心靈體釘了上去。他來到海結面前,墨色髮頂幾乎已經與人齊平。海結伸手,他給予,任務就算完畢。

  他記得自己以前會抱上去和他討要獎勵,但現在已經沒有意義。那些縱容和親暱不代表感情,只是一種獎品。

  玄祁做了一場夢。

  面前是無邊無盡的海,而他平靜地直視著海平面。夕陽燒灼,半圓被海水隱沒。他赤著腳,一步一步向前走。

  盡頭甚麼也沒有,但有海就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