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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原本舖的整齊那床潔白罩單揉了圈圈漣漪的摺,那漩的中心一雙勻長白皙的腿隨著主人輕輕哼的細碎歌聲有下沒下的擺晃。
好不容易研究項目的進度告個段落,總算能結束這段時間總是苦熬到早上還無法闔眼的磨難,回到與那人同住的屋子裡舒舒服服的洗了場久違悠哉的熱水澡,套上寬鬆舒適的短絨家居服,臥上那床鬆軟,想起回家前匆匆給對方傳的訊息不曉得收到回應了沒。

亮起的屏幕上還是先前兩人意外遇著的那次闖關遊戲時,行進間所拍的合照,妳笑著燦爛,而他因為順著妳的要求戴上貓耳髮箍時表情還埋著一絲難為情的無所適從。
他總是這樣的,沒能拒絕任何能讓妳彎起笑容的要求,就算拒絕了,最後也是補償妳委屈垂下的表情而嘆口氣翻案原本答案,對妳妥協。
想起那日,想起甜蜜,而暖暖的情緒閃過後想起拿起手機的目的,看著一行行條列的通知,偏偏不見最想收到的,來自那個名字。
李澤言。

這陣子,兩人是聚少離多。
妳忙著課業忙著研究,他的工作也來到了最頻繁奔波國外的時候,有時候是真想把自己穩穩地巴在對方的背上嬌聲任性的耍賴,在每回他親吻過妳的前額轉身拖著行李的背影,但妳沒有,就因他的一切都令妳如此傾心,就算是重視工作而時常出差的那面。
一別總是數日,難以估算。
思及至此,原本掛在臉上為他送行的笑容不住嘴角間的重量而扭了另一個模樣,沒事的,他是看不見自己一臉的泫然欲泣,就不用偽裝自己早就無法克制的想像他不在會多寂寞。
「……我門都還沒出呢。」還沒意識過來該是關上門走出去的那人聲音怎麼近的直竄耳廓,腰後就讓雙結實臂膀托著向前一傾,跌進自己夜夜枕著入睡的胸膛:「笨蛋。」
很想唸叨妳的胡亂操心,話到嘴邊剩了語尾輕輕的喟嘆,妳抬起臉迎而與他相視:「……阿李難不成是背後長眼了?」
「又在說什麼傻話了,」他彎了身子,溫熱的呼吸還伴著早晨那杯純黑咖啡的香氣,妳瞇了眼已然溫順地等待他預計而落的親吻,臉上每寸肌膚更顯敏感,跟隨著他灑下的熱氣,而最終等到了他連綿點水的吻自鼻尖伏上闔起輕顫的眼皮:「別哭了。」
略帶薄繭的指隨後的拂過同被淚珠濡濕的眼周,擁抱很緊,他最坦坦直率的心跳鼓聲傳進妳貼在他胸膛上的俏臉,次次說出他平時鮮少坦率承認的思念。

想他。
想和他說說話。
想聽他那聲尾調帶笑的笨蛋。
「等他回來,再叫他錄一句給我好了……」他一定會皺著眉,然後又罵聲笨蛋吧?還是白癡?難道會是幼稚?
一項項細數起來,這人懟人的詞彙其實也沒自己想像得少,妳勾了個嘴角的彎,本來還精神著那雙暗紫色的雙眼悄悄,悄悄的因為困倦瞇的越來越密,而手裡的手機卻還抓得緊緊,天真的想著萬一真睡著了接到對方的電話也會因為震動立馬清醒。


「……這又是什麼新發明的睡姿了?」那聲嗓音低沉溫醇,帶股因為長時間未闔上眼入寐的疲倦,想著等在家裡的人,讓他一結束手邊的工作立即改了最近時間的班機回國,手機屏幕上還是在飛程時間妳那一連歡呼今天可以好好睡上一覺的通知。
但瞧這標新立異的費解睡姿,一定又是想著自己又不敢打擾,固執地等著聯繫等到睡著,哪兒像是一回家就要大睡特睡的宣告了?
他褪下工作一貫的西裝,換上了和妳配對成套的短絨睡衣,將妳握著的手機抽出與他的一起擱在一旁矮桌,輕鬆的將妳撈起翻了個舒服的睡姿,枕上了妳的另一側。
身旁的熱源讓妳如討暖的貓兒主動蹭進懷裡,他寵溺的滾了聲笑,將妳攬得更緊,啄吻了妳細細勻哼的雙唇。

「我回來了,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