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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魔法][黑澤安達] 溫柔12

無H/ 日劇版


56、

安達清還記得，那是一個飄著雪的隆冬日。

天氣冷得不得了，吐息全化為白色輕煙；但連日來都是陰翳的天氣，安達在早上出門上班時，並未帶傘。

—雪下得不小啊⋯⋯

安達在電梯前的玻璃窗眺望，看著地面上積雪已覆蓋路面，無聲嘆口氣。

就算用跑的到車站，飄雪也會沾上身，逐漸融化而浸濕大衣，他得穿著一身濕冷的外套返家；更不用提因為路面積雪，也無法放心奔跑。


「安達⋯？」


黑澤優一拎著公事包，穿著一身挺拔整齊的長大衣，看似準備下班。

「早點回家吧，氣象預報說愈晚雪會下得更大。」

黑澤按下電梯按鈕，親切笑道。

「⋯喔、嗯！」

安達只覺得眼前的同期同事光采逼人，連下班的身影都像雜誌照。

「⋯⋯」


興許是讀出安達話裡的遲疑，黑澤悄悄地打量後，問道：

「安達，你有帶傘嗎？」


57、

「呃，我⋯⋯」

安達陷入回答是或否都尷尬的僵局。他是真的沒帶傘也正在為此苦惱，但總不能厚臉皮地向黑澤求助。

「沒關係的！現在雪還不大，到車站也不遠⋯」

他擺出滿不在乎地姿態，試圖弭平尷尬。

「那怎麼行！沒撐傘會被淋濕的！」

黑澤突然激動了起來。


「⋯⋯？」


安達上半身往後傾，臉上浮現詫異的表情。

「我是說⋯」

黑澤察覺自己失態，他放緩語調，微笑道：

「這個程度的雪，沒撐傘會淋濕的，你要去車站對吧？我們可以一起走，我也要去車站。」


「⋯⋯」

安達沒有反應，臉上也看不出表情變化。


「安達？」

黑澤心中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太衝動而多管閒事了。畢竟不熟的同事突然說要共撐一把傘，有些人會覺得介意吧？


「⋯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

安達眨了眨雙眼，有些惶恐地問。


「當然可以了！這是小事。」

黑澤立即答道。


「太好了！老實說我正煩惱著該怎麼辦⋯謝謝你，黑澤！」

安達瞇起他的圓眼，露出鬆了口氣的笑容。

「不客氣⋯」


—平時面無表情的安達，笑起來好可愛、好耀眼！


還好有開口問⋯今天真是最幸運的一天了！黑澤忍不住在內心握拳稱慶。


58、

黑澤的心情很是矛盾。

他不忍心安達挨冷受凍，又不希望公司到車站的路途太快到達。


—像這樣肩並肩共撐一把傘⋯

—堪稱比中樂透還稀有的機會。


兩人沈默地走了好一段路，黑澤心中煩惱該聊些什麼？明明平時應對長官和客戶都不曾冷場，此時卻連關心的話語都說不出；倒是安達自然地開口了。

「氣象預報沒說今天會下雪啊⋯」

安達與黑澤走在人行道上，望著漫天飛雪喃喃道。

「多虧黑澤記得帶傘。」

他微微皺眉，靦腆地笑了。


「這沒什麼，我平常就會在辦公室裏多備一把傘。」

黑澤看著傘下的安達，悄悄將他的表情記在心底。那是在辦公室沒有機會見到的，帶著害羞卻又開心的臉。


—如果能拍下來就好了。

—但那樣⋯就太過分了吧。


「對了安達，你在哪裡下車？」

趁此良機，黑澤開口問道。他盤算若是這個時機的話，應該不會太突兀。


「我住在⋯⋯」

彷彿他的考量全是多慮，安達很坦然說出他的住處位置，離公司有段不近的距離，但搭電車還算方便。

「欸，從大學時期就住在那裡了？」

黑澤瞪大了眼。

「嗯，因為我懶得搬家⋯畢竟住習慣了。」

安達再次靦腆的笑道。


「能找到喜歡的住處很好呀，我當初為了搬家也花不少心思。」

黑澤巴不得拿出筆記本，把所有的安達情報一字不漏地寫下來；他一邊思索著能跟安達聊到什麼程度才不會顯得過於刺探而失禮，一邊努力延續話題。

「是吧？搬家超麻煩的！」

安達點頭同意道。


—如果能因為大雪而讓列車延誤就好了。

—這樣想會不會太壞心？

—不，我不該得寸進尺，能這樣跟安達說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任憑黑澤再怎麼放慢腳步，終有抵達目的地的一刻，他的心情很複雜。

分道揚鑣前，他將傘遞給安達。


「傘借給你。」


為了不讓安達有壓力，他盡可能雲淡風輕地說。

「不用啦，你自己也要用吧？」

安達搖搖頭。

「你拿去吧。」黑澤淺淺一笑。

「我的住處離車站很近，出站後幾乎不會淋到雪；而且我家還有多的傘，你就拿去用吧，明天再還我就好。」


「這樣啊⋯」

安達覺得黑澤颯爽的微笑好亮眼，眩目之際情不自禁地便伸手接過雨傘。

「謝謝你，黑澤。」

安達輕輕點頭致意。


59、


「安達，久等了！」

黑澤在電梯前叫喚正在看著窗外雪天的安達。

「你慢慢來就好呀。」

安達回頭看見黑澤行色匆促，便說道。

黑澤為了臨時的電話而耽擱了下班時間，所幸順利解決了問題。

「早點回去吧，趁現在雪還不大。」

黑澤往窗外探了一眼。


「等等喔⋯」

黑澤從公事包裏拿出圍巾，隨性將包包丟置於地上。

「別著涼了。」

黑澤細心地替安達圍上圍巾。

「嗯。」

安達帶著幸福笑意抬頭看著黑澤，乖順地讓黑澤替他繫妥圍巾。

他一直記得第一次透過圍巾，所聆聽到的溫柔心聲，如何點亮他的靈魂，讓他明白自己也有被愛、被關心的可能。

他是宇宙中的星塵、砂礫，在失重的太空飄浮。

但即使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他，也有人將他輕輕掬起，珍而重之地注視他的微光。


「⋯怎麼了？」

也許是圓如弈棋、水潤靈動的雙眼飽含了太多思緒，黑澤溫柔詢問。

「沒事，我們走吧。」

安達挽過黑澤的手臂說道。


60、


在一如既往、通往車站的道路上，兩人共撐一把傘。

「突然一口氣變冷了呢⋯⋯果然是因為下雪的關係吧？」

安達搓揉雙手，口中吐出氤氳。

「聽說再來還會更冷呢⋯」

撐著傘的黑澤說道。

「欸，不會吧⋯⋯」

安達皺眉哀嚎了起來。


「很冷嗎？」黑澤低頭問道。

「當然冷呀⋯現在正在下雪，天又全黑了！」

安達攏了攏圍巾，朝雙手呼出熱氣。


「要我抱緊你嗎？」


黑澤露出調皮的燦笑，突然說道。


「好啊。」

安達沒放下接收呼氣的手掌，不假思索地點頭。


「咦！」

黑澤沒料到安達非但沒有被調戲的困窘，反而爽快答應。


「原來只是說說而已呀⋯？」

安達瞅了黑澤一眼。


「那、那倒不是⋯」

黑澤愣了一下，隨後撇頭失笑。


「這樣有暖和一點嗎？」

黑澤把安達抱進懷裡，在耳邊問道。


「⋯好像有。」

安達被凍得發紅的臉頰，靠在黑澤的胸膛上，彷彿又更紅了一些。


「只是”好像”嗎？那得抱久一點才行了。」

黑澤低頭親吻安達的額頭，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