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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ppo



痛是什麼?你會痛嗎?

凌不喊他的名字,只是湊近男人,歪著頭微微一笑,後者下意識的捧住男孩的臉,一臉冷靜,審視般的打量對方。

當年撿來的男孩長大了,柔軟的骨骼變得硬朗,不再懵懂無知,十來年的歲月讓還做著夢的小孩越來越大膽,藍色瞳孔看向他時總是清澈見底,沈澱著的感情有時過於尖銳。

有趣嗎?空說。只是讓男孩的笑容越來越深。

他們坐在床邊,房間的門沒有完全闔上,僕人識趣的放輕了腳步,交談聲細不可聞,溫熱的氣息吹拂彼此臉龐,年紀輕的腳趾蜷起,不知不覺的安放在男人大腿,凝視著對方,他還在等答案,看起來很認真。

空永遠是成熟的那方,扮演著縱容、智者般的角色。他盯著男孩的腳,被褲腳襯托的那塊膚色薄的透明,他用手指捻了捻,力道輕挑,最後停在了腳骨,然後問男孩想不想喝酒。

「你就是我的梅菲斯特。」凌搖搖頭,將腳掌挪了位置,說,「浮士德窮極一生怎麼也離不開的梅菲斯特。」

空打直了背脊,往後一仰:「看多了書會讓人變傻,你真的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被詛咒的關係。」

晚餐的香氣從門縫間傳來,他在三天前特地下令讓人買了波爾蒙多紅酒,為的就是能配上柏良地牛肉,寵一下許久沒見的小情人,黑髮魔王漫不經心的捲著男孩的髮絲,表情依舊看不出情緒。
「你還沒回答我呢,痛是什麼感覺?」

男孩這次語氣顯得挑畔,尾巴得意的晃了晃:「難道說,你也被人下咒了,不知道痛是什麼感覺?」

空放開他的下巴,反叩住手腕,這精緻包裝的臉龐別有用心,他不知道該對男孩的叛逆精神感到欣慰、憤怒還是釋然。

「不然換個問法好了,你當初對我下咒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懷裡不安的軀殼還在扭動,滿腦子都是當初相遇的情景,當時他也是這樣用手滑過男孩的臉,問小孩願不願意跟他回家。

那個笑臉和眼前的身影交互重疊,男孩大概又遇到了什麼,或是個好管閒事的人類長者,又或者自詡純潔的天使和他胡說八道,導致這個什麼不懂的小孩一來就向他控訴。

魔王收回心思,看到男孩依舊眼帶笑意的望向他。

行了,他可不是從天堂來的善心人士,男人摟住男孩脖頸,把對方按在自己肩窩,發出低沈的笑聲:「這麼想知道答案?」

不等對方回應,他接了下去,語氣近乎呢喃。

「浮士德不惜以靈魂換取幸福,你覺得他還會需要知道痛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