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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的副作用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OOC屬於我
＊沒有這個魔法

　　

　　「前輩，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去大使館了。您有文件需要一起拿給梅花劍衛嗎？」

　　金侍一邊將桌上散亂的文件整理好，一邊開口。

　　「等一下？但聽說暉侍現在很正常耶。」

　　「梅花劍衛不正常？」

　　「不對啊，小使館說他讓大家都能見他，連我想過去他都說好。」

　　對於范統說的話，金侍深感訝異──修葉蘭腦袋難道出問題了嗎？連前輩想見他都見不到？這樣自己有必要跑這一趟嗎？

　　金侍不認為自己會成為修葉蘭「願意」見的人，但他手上的東西又挺急的，再三權衡，他決定先傳訊息詢問對方。

　　點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框，基本上只有公務來往，往前滑了一些，頂多只有在修葉蘭剛送自己米桶時有比較頻繁的對話。
　
　　『我是金侍，請問你現在方便見客嗎？有一份公文需要你幫忙確認，確認完我就要回給西方城了。』

　　訊息送出後，幾乎下一秒通訊器就震了一下。

　　『……我當然知道你是金侍，為什麼要特別備註名字啊？』

　　修葉蘭回應的內容讓金侍相當無奈，他當然是出自於禮貌和習慣才寫，結果寫了對方又挑剔──真是難搞的人，而且也完全沒針對自己的問話回應啊。

　　『只是習慣。所以你有空嗎？』

　　『嗯。』修葉蘭很快就應允，並再一會後又補充，『你一個人來就好，別跟其他人來。』

　　這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讓金侍越來越不解，相當不明白為何「范統」不行，而自己可以。

　　但至少結果是好的，於是金侍欣然地回了聲好，便拿著東西出發了。

　　金侍抵達大使館的時候，修葉蘭因為他要到訪，已經率先讓隨從在外頭等待，因此他不需要多說什麼，便被引來修葉蘭的書房門口。

　　快到書房門口時，隨從終於忍不住跟他開口，語氣充滿了欣羨。

　　「金侍大人，您真是了不起，梅花劍衛大人這幾天都不願意見別人……您是他這幾天唯一見的人呢。」

　　濃厚的納悶浮上心頭，金侍不認為自己能比其他人特別──頂多就是特別令修葉蘭討厭而已，因此問題肯定是出在修葉蘭身上。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榮幸了。」

　　他簡單地敷衍了隨從，在抵達書房前和對方道謝後，並輕輕敲響門扉。

　　「請進。」

　　雖然能完成公事絕對是當前的要緊事，但順道觀察一下修葉蘭也不會花多少時間。金侍抱著這樣的念頭開了門，卻發現坐在書桌前的修葉蘭看起來就和平常一樣，正常極了。

　　到是他探詢的眼神立刻引來了修葉蘭的注意，後者蹙起了眉頭，「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說謊。」

　　修葉蘭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後起身走了過來，好奇地接過他手裡的文件。

　　金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佇立在一旁等他閱讀。

　　綜合剛才的幾句話，他並沒有覺得修葉蘭哪裡古怪，但為什麼要刻意不見其他人呢？

　　又唯獨可以見他？難道是得了什麼針對特定的人會發作的毛病嗎？

　　「為什麼西方城要出這麼多東西啊？金侍，你真的覺得這樣合理？」

　　沒看幾頁，修葉蘭就不耐地雙手抱胸，揚起臉不滿地瞪著金侍，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

　　這句話一出，金侍倒是隱約察覺到修葉蘭那種微微透出的古怪出自於何處了──今天的對方，似乎每一句話都特別直接。

　　為了測試，他刻意不講圓滑的好聽話。

　　「確實兩國要付出的東西不一致，但東方城要負責維護秩序和提供場地，相較之下西方城只要出錢，比東方城輕鬆許多。」

　　「什麼叫『西方城只要出錢』，難道我在這裡就不用出力嗎？你休想拿這個說服我，我不簽。」

　　「好吧，其實我有準備備案。」金侍本來就沒打算用這份來說服修葉蘭，他聳聳肩膀無所謂地道，伸手請修葉蘭先坐下，「那我們來談談吧。」

　　「誰要跟你談。」

　　修葉蘭嘴上這樣說，但還是坐回了位置。

　　「梅花劍衛，你今天是不是比較心口直快一點啊？明明以前討厭我但還是會忍耐，今天好像都沒再忍耶。」

　　「……你是來找我閒聊的嗎？」修葉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開口，「我確實沒有再忍，怎麼樣？覺得難以接受？」

　　「不會啊，倒不如說對話起來比較輕鬆呢。」

　　金侍隱約猜到修葉蘭願意讓自己來，而不讓其他人靠近的原因了──對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順著內心的意思開口，無法經由二次包裝。

　　簡單來說，修葉蘭就是忽然喪失掩飾自己情緒的能力。

　　可想而知，那些平常備受他情緒包容的人，肯定會被這樣的修葉蘭嚇得大呼小叫，搞不好還得驚動遠在西方城的那爾西。而為了防止這件事情傳出去，所以他乾脆連平時不熟的隨從都不靠近了。

　　至於自己為什麼有這個權利──絕對是因為修葉蘭平常對自己就沒什麼「包容」可言，也因為當初在迴沙時自己親眼見證了被控制的修葉蘭說話有多不中聽，所以他才有這個「榮幸」見到他本人。

　　「你的備案是什麼？」

　　「喏，這才是要給你看的。」

　　「那你一開始還拿那份……」修葉蘭一下子就明白金侍的用途，忿恨地瞪了他一眼，「卑鄙。」

　　「哎呀，我這也是為了東方城在謀福利嘛，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別擺那張笑臉，噁心死了。」

　　修葉蘭拿起原本那份過分的公文，擋在了金侍的臉前面，語氣的嫌棄之意很是明顯。

　　「哇，你真的沒在掩飾的，這麼討厭我啊。」

　　金侍拉下了文件，故作驚訝地開口問，又在修葉蘭回應前裝模作樣地捧著心，「這個事實真是殘酷，虧我三番兩次救你於水火──」

　　「沒有。」

　　「嗯？」

　　「我說我沒有討厭你……嘖。」

　　金侍訝異地看向修葉蘭，對於他的「坦率」感到納悶，隨即就看見對方說完話後懊惱地咬了一下舌頭，隨即瞪向他。

　　這倒是變得有趣了──原本想說修葉蘭只是變得無法包裝自己的情緒，卻沒想到，更恰當的說法是修葉蘭變得更「誠實」了。

　　而且這個誠實，似乎沒辦法靠閉上嘴來忍耐。

　　怪不得修葉蘭誰也不肯見，會見自己估計也是因為他平常在公事上，不太會過問修葉蘭的私事，才讓後者放心地放進來吧？

　　「你說你沒有討厭我，但你平常表現的不是這樣耶？」

　　「你──！」修葉蘭對他繼續提無關緊要的問題感到憤怒，但不小心沾染到的魔法副作用卻讓他不得不回應金侍的話。

　　「那是因為我不想要再有其他把柄在你那邊──夠了！你不要再問我問題了！」

　　「繼續問的話，你都會回答？」

　　「對。」修葉蘭反射性地應完後，朝他一拍桌，憤而開口，「金侍！」　　
　　
　　「好好好，你冷靜坐下，先看公文，我們先處理正事。」

　　「我們『只』處理正事。」

　　修葉蘭氣憤地糾正他後，便開始嘩啦啦地翻閱起公文，表情因為那些剛好踩在讓他能忍卻又不是忍得很舒服的要求越來越難看，最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最下方簽名並壓上官印。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覺得前輩可能會向我問起你的狀況，你到底怎麼了？然後你要多久才會好、能正常面對其他人啊？」

　　「鑽研新魔法的副作用。」金侍看著修葉蘭的臉，相當確信對方完全不想告訴自己，只是不得不開口，「……可能再三天？或一週……」

　　「試過重生了？」

　　雖然這麼不重視生命不太好，但對於身為新生居民，又如此決絕的兩人而言，遇到問題就重生基本上是最快的解法。

　　正如他的猜測，修葉蘭肯定地點了點頭，「重生過兩次都沒用以後，我就放棄了。」

　　修葉蘭對待自己的殘忍一向令金侍刮目相看，也因此，他便抱持著搞不好能幫上忙的心態詢問，「書上沒說副作用該如何處理嗎？是哪個魔法啊。」

　　「它根本沒提會有副作用，真是本爛書。」

　　修葉蘭從抽屜抽出書遞給他，嘴巴仍沒忍住，沒好氣地罵了書一句。

　　金侍接過書籍，很快就從修葉蘭特別夾了書籤的位置找到了修葉蘭練習的魔法──是一個相當特別的心理系的魔法，能夠短暫地讀懂別人的心思。

　　魔法的副作用基本上會和他本身的效果相當有一定關係，修葉蘭想學這種看穿他人的魔法，結果副作用是自己先被他人看穿──也難怪他會這麼氣了。

　　金侍憋住了嘴角的笑意，再多看了幾眼之後，腦袋浮起了模糊的印象……在魔法和劍術同樣盛行的瑟羅，他似乎也曾看過這個魔法，只是沒特意去學罷了。

　　「梅花劍衛，我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

　　「你兩個一起說吧，別磨磨蹭蹭的。」

　　原本還想釣人胃口，誰料到修葉蘭相當不給面子，白了他一眼就要他開口。

　　「好消息就是我似乎知道這個副作用該如何解，壞消息就是我上次看過這個魔法的相關介紹已經是幾十年前了，可能會記錯。」

　　「喔。」

　　修葉蘭先是毫無情緒起伏地應了聲，隨即朝他睜大眼睛，「你說你看過？你知道怎麼解？」

　　突然湊近的臉讓金侍嚇了一跳，微微拉開距離後他點了點頭，「你別這麼激動，我知道你可能很困擾──但這是我『幾十年前』的記憶，我無法保證正確性。」

　　「沒關係，你說。」

　　「好像對同一個人重複使用三次──咦，等等，你打算馬上拿我來開刀嗎？」

　　看著修葉蘭才聽到一半，就開始聚集周遭的魔法因子，嘴裡也念念有詞。金侍沒想到對方連人都不找了……也是，修葉蘭連大使館的僕役都不肯溝通，自然不會大費周章地找其他人。

　　所以我現在想什麼，會被梅花劍衛知道？

　　「一次了。」

　　修葉蘭眨了眨眼睛，表情相當平靜，似乎對金侍腦袋裡想的東西相當不以為然。

　　「梅花劍衛！你等一下──」

　　看著修葉蘭要繼續第二次使用，金侍連忙抓住了他的手，中斷了他的施法，惹得修葉蘭不快地看著他。

　　「怎樣？你不要煩我。」

　　「我只是很好奇你『看』到什麼，可以跟我說？這樣我還能幫你確認看看你的魔法究竟有沒有效啊。」

　　修葉蘭的表情似乎相當不願意，但還是在副作用的牽引之下，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剛才在想『我會看到什麼』。」

　　「唔，準確性很高嘛。」

　　「那不是廢話嗎？而且這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會這樣想吧。」

　　修葉蘭哼了聲，又如法炮製進行了第二次。而這次結束後，他的表情有些怔愣，面露困惑地看向微微笑著的金侍。

　　「……你在想什麼東西？」

　　「你不是看的到嗎？你可以說出來跟我對答案呀。」

　　「無聊。」修葉蘭哼了一聲，隨即又忍不住好奇心和副作用的影響，慢吞吞地詢問，「『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為什麼？」

　　「答對囉。」

　　「你不是要回答我嗎──」

　　「我哪有這樣說。」

　　金侍朝他燦爛一笑，搞得修葉蘭莫名惱火，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洩，最後在混亂的心情下施了第三次。

　　只是施完後，他悶不吭聲，又施了第四次。

　　「嗯？你為什麼要做第四次？剛剛聽見什麼了？」
　　
　　金侍的聲音關懷，眼睛卻盈滿笑意的彎起，彷彿比修葉蘭更清楚他為什麼又施法一次的原因。

　　正如金侍所言，修葉蘭在試完第三次之後，就已經感覺到副作用如潮水般退去，只是他「聽」到的內心話太過奇怪，才讓他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哪裡錯了。

　　結果使用了第四次後，仍是一樣奇怪的結果。

　　注視著面前輕鬆愜意的金侍，修葉蘭擰起眉頭，嘖了一下舌，「你這個怪人。」

　　「哦？這是你的有感而發嗎──怎麼不說說你聽見什麼了？」　　
　　
　　「……拿著你的公文離開，我已經好了，不需要你了。」

　　「我還真判斷不出你好了沒耶。梅花劍衛總是對我這麼兇，真是傷心。」

　　金侍惋惜地開口，但心裡已經確定對方已經好了──畢竟他接連問了兩次修葉蘭聽見什麼時，對方都避而不答。

　　「你一點也不傷心，慢走不送！」

　　聳了聳肩膀，金侍想著自己的任務都已經達成，也順利解決了修葉蘭的困擾，便乾脆地收好東西後起身，朝修葉蘭晃了晃手道別。

　　他知道修葉蘭在他背過身離去前又施了一次魔法，只是他絲毫沒有反抗，乖乖地讓對方聽取自己的心聲。

　　門扉被金侍闔上，留下了滿臉莫名、耳朵卻漸漸發紅的修葉蘭。

　　『因為你總是心口不一，如果副作用能一直持續好像也挺不賴的。』

　　第三次窺探金侍時，他聽見了金侍有意識地與他對話。

　　『嗯？居然還試第四次，梅花劍衛也太可愛了吧。』

　　第四次窺探金侍時，他被那聲「可愛」嚇得差點控制不住魔法的力道，卻沒有控制住面部的表情。

　　『居然不信任我到這種地步……唉，我只好回去跟前輩哭訴了。』

　　第五次窺探──

　　修葉蘭嘖了一聲，連忙掏出通訊器，朝金侍劈哩啪啦傳出了一大段訊息，大意是讓對方不要到處宣傳，最重要的是不許跟范統說。

　　『好啊，我可以有條件的答應你。』

　　『……什麼條件？』

　　『我剛剛順便學會了這個魔法，下次你也讓我試試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