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那些藉由點字遺留下來的紀錄某種程度上算是說了段不是很美好的故事。當初用點字做『加密』的人或許也是希望這些東西不要被太多人知道。再怎麼說孤立協議都不是場兒戲。只是為了往後能更好的處理相關局面，我們也不得不去深入了解——」

聽著這些話時伊庭零也忍不住心想：這其實完全可以濃縮成「為了大義我們不得不做」。當然，一般人經過訓練後也可以很快的破譯點字，只要擁有觸覺，那對他人來說並非難事。而現在眼前人叫自己這樣做的理由他大概想的到兩個。

一是他是現成的破譯工具，而且那種「讓之後的人免於受害」的誘因會讓他甘願做這件事情。

二是他現在確實是庇護所暫時的員工之一，這位只肯透露自己的代稱為B的男子是和緬梔有著密切合作關係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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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文件不免讓人感到有些沉重，即便在外人眼裡是白紙，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與圖示，但閱讀點字並不代表就可以完全避免認知汙染，甚至他都有些好奇，若是天生雙眼失明的人，會在這些文件裡頭看見什麼？那些怪物會以什麼樣的形式侵擾這些人的精神？

將那些東西拿回家的那天，他和往常一樣和妻子說了下手裡的文件和之後的工作內容。對於他說的話，瑟琳沒有感到太多意外，他聽見一聲輕笑，隨後便感覺到帶有薄繭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他那套『為了別人』的說詞聽上去很耳熟。你總是會被這樣的話術給套住呢。」

對於妻子的評價，他哼笑了兩聲。皺起的眉毛顯示了他對於那句話帶有的無奈。是啊，彷彿別人只要一聲「這樣做可以幫到別人」他就會想幫忙——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正義使者，不過既然他有能力，也可以辦到，那為什麼不做呢？

雙眼失明後他能做到的事情就已經少很多了。若還繼續這樣下去，那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瑟琳作為戴環者需要面對的危險，他可以說是完全幫不上忙。他甚至連舊日月宗所謂需要戴環者捐贈血液的這種事情都沒辦法幫瑟琳做。

「就當作是舉手之勞……妳前幾天不也幫了那個可憐人？」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之前她接到舊日月宗的「指示」去驅魔的這件事情。但在這件事上，她和他有著的想法和理念相差甚遠。他說那是「幫忙」，她認為那是「工作」。甚至，她都沒和他說自己在這項指示之前替緬梔除掉了阻礙的事情。

想著想著，她默默把自己的身體往他的位置靠去。原本他倆坐在沙發上時還有些空隙，現在他們幾乎是貼在一起了。

「也只有你會說那是幫忙。這說明你的心腸比我好。」

她邊說邊把自己的頭往自家丈夫的肩膀上靠，而後者也微微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妳其實也不壞好嗎。如果妳是壞人，妳才不會在我受傷住院的時候三番五次的跑來病房看我，最後還硬要幫我這個瞎子。」

「你確定？我是那種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例如有些時候遇到很棘手的人的話，我不會手下留情。」

緬梔這間住商混和的辦公室有著偌大的電視，但基於他看不了，她也沒興趣看，所以那東西始終沒有開啟過。現在那漆黑的螢幕正反射著他們兩個的身影，她看著裡面的影子，因眼球受傷而幾乎沒有眨眼的他垂下眼，臉上揚起一抹桀傲不遜的笑——明明他才是心地善良的那個，但他卻有張更適合做壞人的臉。她有時會在心裡這樣評價，然後對此無奈一笑。

「揍那些動到自己的人也不算過分吧？那是正當防衛。至於手段的話……只能說對方自找的，難道還要讓那些人有辦法挑『揍起來比較不痛』的這個選項嗎？」

他的話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描述挺可愛的，將這些聯想到這人曾說過自己年輕時總和同學「打」成一團這點，好吧，她只能說這說法既有畫面又很實在。

「但如果是你的話總不會直接把人的腳給打斷吧？」

「喔？誰說的。我現在瞎了耶，有可能會『不小心』把人家的腳或是其他什麼地方給打殘也說不定？」

聽見她的笑聲後他也就繼續說下去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看在她眼裡，那笑容帶了點調皮。不過這種壞笑正是現在的她所需要的。雖然她仍會將自己做的事情盡量保密，但或許在對的時間點，她還是可以和他好好聊聊那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