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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響主臥室的房門後,執事湯姆.卡贊斯基的一天才正式開始——至少彼得.米契爾子爵是如此認為。而現在,米契爾子爵本人瑟縮在自己的被槈中,抵死不肯按時在七點三十分起床。

「不要吵我,這是命令——嗚哇,趕快把窗簾拉起來,太刺眼了!」

「少爺,您該起床了。」他的執事對此不僅無動於衷,還乾脆把窗簾盡數拉開。「您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那是起床之後才要擔心的事,我又還沒起床!」

「您已經不是孩子了,請別再撒這種無謂的起床氣。」卡贊斯基依舊不為所動,聲音甚至平靜得有些冷漠:「否則為了您的成長著想,我這就去將您的咖啡換成牛奶。」

聞言,原本把自己裹成繭的黑髮青年氣得瞬間跳起來。「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嘲諷我的身高!」

「既然您聽得出來,就代表您已經醒得差不多了,就請您下床、好好面對自己的責任。」

「起床才不是責……等一下,你不要真的把咖啡換成牛奶,我起來就是了!」眼見對方真的打算把整壺咖啡拿去換成兒童飲品,米契爾子爵只能齜牙咧嘴地叫住他。「現在幾點了?」

「正好七點三十分。」接著,執事的嘴角勾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畢竟我的職責是在七點三十分準時喚醒少爺,因為您說過今天需要去蘇格蘭場一趟。」

原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的米契爾子爵只能訥訥地閉上嘴巴。

「今天的咖啡選用來自衣索比亞的豆子,早餐則是長棍麵包佐炒蛋與火腿。」卡贊斯基恢復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待主人坐起身後,才將手上的餐盤置於他的腿上,自己則捧著咖啡杯與咖啡壺。「由於昨天已經與麥卡佛探長約定九點會面,因此您至少要在八點十五分以前出門才行。」

「我知道.不用再提醒我那件事了。」他伸手索要瓷杯,輕啜一口後便隨手放到床頭櫃上。「既然紋章院查不到那一枚紋章,就表示犯人不是英國貴族。」

「蘇格蘭場或許調不到犯人的入境紀錄。」執事輕聲應道。

「我不打算調閱入境紀錄。犯人可能很早以前就入境、甚至是連續犯案,只是先前都沒有這般大張旗鼓。」他動起刀叉,將炒蛋和火腿疊在麵包上,再將食物切分成方便入口的大小。「又或許應該說,正是因為先前連續犯案得手,這次才敢一腳踩在雷伊頓家族的頭上。」

「您僅憑女王陛下的委託信以及紋章院的線索,就得以勾勒出犯罪動機的輪廓嗎?」

「只不過是直覺和一點簡單的推理罷了。」他放下刀子、改拿起咖啡杯,一口早餐、一口咖啡地交互用餐。

「如此再配上您的信念『不要想,做就對了』,就成了實至名歸的『女王的看門狗』呢。」

「……這句讚美怎麼聽起來很嘲諷?」他狐疑地看著正在替添咖啡的金髮執事。

對方回答得臉不紅、氣不喘,語氣卻一點也不誠懇:「是少爺多慮了。」

米契爾子爵不禁認真考慮起「把杯子裡的熱咖啡直接往那張空有姿色的俊臉潑下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