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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成為勇者〉那之後的故事(中)

一夜無夢,眾人向旅店老闆娘道別後,曬著早晨的暖陽,走向山丘上那座全白的別墅。在桑尼維克敲了別墅門後,只聽「喀搭」一聲,別墅的門向內打開了,站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名銀白髮、面帶客套微笑的年輕男子,他掃了一眼訪客:「找我有什麼事嗎,自外地來的旅人們?」

就在青德因斯要說出昨晚討論出的藉口時,特洛昊爾突然開了口:「你就是搶走了克拉拉之戒的人吧?靈魂的感覺很像。」他的音量不大,卻彷彿在眾人間引爆了一顆炸彈。

城主——懷特皓斯不予置評地輕笑了聲:「進來說吧。」語畢便俐落地轉身,走在前方帶路。被留在門口的四人互看一眼後還是跟了上去,最終五人在裝潢典雅的會客室落座。

懷特皓斯舉起右手,阻止了勇者一行人的自我介紹,他並不是很在意他們姓甚名誰,也早有猜測了。「剛剛說到哪了?噢,克拉拉之戒。是的,戒指在我手上。」出乎眾人預料地,懷特皓斯坦率承認了。

桑尼維克禮貌地詢問懷特皓斯為何要搶走戒指,對方卻疏離地淡笑說:「這是我個人的事,放心好了,我不會用它去做危害社會的事。」

感覺到對方雖然彬彬有禮,卻一點都沒有要讓出克拉拉之戒的意思,周芊羽的語氣也不禁急迫了起來:「我們很需要它來阻止星球的崩毀,請把它交給我們!」

懷特皓斯一聽,臉帶譏誚略為尖銳地回道:「噢,看來你們也是要去兔吉魔城,但我怎麼覺得您們的實力似乎……」他停下了語句似在斟酌用字:「嗯,恕我直言,不怎麼樣,否則怎麼會輕易就被我偷走戒指呢?」

向來實話實說不留情面地青德因斯反唇相譏:「呵。貴為城主卻趁人之危,說起來也不怎麼光明呢!用偷的也好意思說得像打了勝仗?」

桑尼維克連忙出言阻止:「神官大人息怒,不要這樣,是我們有求於人。」他接著轉頭面對摩娑著克拉拉之戒的懷特皓斯,不卑不亢地解釋:「當時是太累才露出了破綻,但過於大意也是事實,我們會謙虛地接受指教。」

曉之以理看起來是走不通了,不如試試看動之以情,周芊羽想起了關於城主媽媽生了怪病的事,試探地問道:「城主搶走戒指是為了去阿格里城採藥嗎?還是您要單槍匹馬地去攻打兔吉魔城?」她頓了一下,補充:「就算克拉拉之戒能提高勝算,那也絕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

像是被勇者的一番話提醒了什麼,在一旁保持靜默的特洛昊爾想起了一早吃飯時,老闆娘說了個傳言:「據說曾有人在晚上路過城主家,發現城主母親房間的窗邊,站著一個額側長了角的人影。」他當時只覺得說不定是衣帽架,現在結合了自他進門後隱隱感應到的惡靈氣息,便得出了「城主母親或許不是生了怪病」的結論。

他緩緩舉起了手,打斷仍持續想說服懷特皓斯的周芊羽:「我能……去您母親的房間看看嗎?」突然冒出的問句,讓眾人摸不著頭緒一時語塞,特洛昊爾觀察了下其他人的神色,慢了半拍地補充:「我覺得您母親可能不是生病,而是有什麼詛咒或呃,未知存在之類的?」臨時想不出該怎麼形容,他用了個不倫不類的詞組代替「惡靈」一詞,以避免嚇著對方。

抱著不如試試看的心態,懷特皓斯答應了,他起身帶路到別墅中的次臥。感知著越來越濃厚的惡靈氣息,特洛昊爾暗自做好了準備,在次臥的門打開的瞬間,迅速一掃視,果真見到了長著山羊角的惡靈蹲踞在陰影處,等待太陽再次落下。特洛昊爾遙遙地朝那惡靈伸出右手,張開的手掌隨著他口中唸著的奇特旋律的咒語緩緩收緊,最後他憑空用力一扯,惡靈就這樣被收服了。

眾人從黑髮青年一開始動作便屏氣凝神地站在一旁,直到他低地地說了句:「好了。」

躺在床上的城主母親此時喘了一口氣,緩緩從多日的昏迷中清醒,懷特皓斯連忙走到床邊低聲詢問,只見對方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該有的紅潤,對他露了個安撫的微笑。

勇者一行人見狀便默默退出了房間,帶上了門,讓他們母子好好交流情感。

半晌,眼眶微紅的懷特皓斯自房內出來,他表示為了答謝勇者一行人的相救,他會、也有信心能成為攻打兔吉魔城的助力,並將克拉拉之戒交給了周芊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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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懷特皓斯安排了必要事務後,升級了的勇者一行人在別墅稍作修整就再次上路。懷特皓斯扯開從懷中拿出、用珍貴獸皮所製成的卷軸,眨眼之間,眾人已被傳送到了離兔吉魔城最近的阿格里村,遙遙望去便能見到座落於荒野中,兔吉魔城驚人的規模。

為了避免在協同作戰時因為不熟悉彼此而誤了出手時機,他們這次正式地自我介紹了一番,最後由青德因斯根據至今所蒐集到的龐雜資訊研訂出策略。

懷特皓斯果真是個少見的魔物召喚師,而在他所能召喚的魔物中,最厲害和他也最有默契的是一隻名喚「燈」的異世界魔獸。

茶色四足站立的魔獸身長兩米、高一米,有雙立耳和一條毛茸茸的長尾巴,儘管四足微短卻十分敏捷。在懷特皓斯將「燈」召喚出來跟眾人介紹時,周芊羽內心一笑:「哇!是放大版的蹬蹬,毛看起來更好摸了。」

「燈」很厲害,會魔法也會物理攻擊,最會獵的是兔子。看著「燈」在指揮下從口中發出火球,並擊中了遠處的木樁後,青德因斯滿意地點了下頭。精準度和威力並俱,看來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之戰力。

再三確認好作戰策略以及分工後,勇者一行人無所畏懼地邁出了討伐行動的最後一步。

一望無際的荒野中,連個能躲藏的草叢或樹木都沒有,遠遠看去兔吉魔城的周圍出現了像是力場被扭曲般的波紋,「那是逸散出的星球能量。」青德因斯解釋。

「對侵略者來說都是消耗品,所以不需要100%利用嗎?」懷特皓斯皺眉思忖。

「不,我覺得那些……兔子?應該是沒想這麼多,就只是照著本能行事而已。」桑尼維克接著發表意見。

「兔子……可愛……想養、不想殺……」特洛昊爾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小聲說了這麼一句。

站在特洛昊爾旁邊的周芊羽耳尖地聽到後,雖然腹誹著「這什麼『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殺兔兔』的發言」,嘴上仍嘗試說服萌點奇特的亡靈法師:「可是不打死的話,牠們又會作亂喔,這樣星球會毀滅的。」

看到對方肉眼可見地沮喪起來,她又連忙改口:「那不然我們留一隻,我相信懷特皓斯可以收服得了的,對吧?」她轉頭看向站在特洛昊爾另一側的召喚師尋求肯定。

白髮城主單手支頷,微笑著道:「嗯……異星生物啊,有點難度呢,但既然是勇者小姐的請求,我就接下這個挑戰了。」

戰鬥前的小插曲讓周芊羽有點緊張的精神稍微放鬆下來,她轉頭看了下聚集在身邊的伙伴們,用力地點了下頭,她抽出石之劍指向遠方兔吉的大本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