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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繚繞使腦海裡的一切順勢於鼻腔內湧進波波浪潮,那份比起快感更像是痛楚的昏頭欲裂導致雙眼的意識有些變得不清晰,他先是讓身軀倚靠在那他們父親一手築起的農舍牆壁上,一邊朝著他的親兄長困惑地眨了眨眼。對方倒是笑瞇瞇地朝著自己望著,並且從嘴裡緩慢且優雅地吐出一口濃郁的灰霧——就好像歐洲的上等貴族抽著什麼該死的鴉片一樣,令人成癮。丹尼爾忍不住想著,羅伯特總是徒步走得比自己來得更加遙遠。

  「不會抽就別抽了吧?」時常被他喚成羅伯的人說著,那雙飽含著同樣湛藍的雙眼,其實充斥著的是滿滿擔憂於其中,但那吐出的話語似乎被丹尼爾視作相反的鄙夷,「我沒強迫你與我一起。」他混淆的視線注意到羅伯特微微皺起眉頭,他是在不滿自己的表現嗎?

  「你可以阻止我的話。」丹尼爾將濾頭往自己的唇間中蠻橫地遞去,在將菸草的味息一口吞盡後,下一秒卻仍然是嗆辣的感受迅速地從口裡鑽出,他頭痛地咳嗽著,沒多久也感覺到了羅伯特撫摸自己背肌的溫柔。總是這樣,他總是以大人的姿態在與自己對望著,始終如此。

  丹尼爾儘管再不滿,卻仍然想追著羅伯特的步伐,他唯一的兄長。

  於是比起一飲沒下那菸草帶來的苦澀,使他更為難過的卻是與羅伯特的距離。丹尼爾從原先的倚靠於牆壁,變成緩慢地蹲下自己的身軀,最後縮窩於自己的腿間,而只是繼續享受他的兄長帶來的慰藉而已。

  「走吧。」他才注意到羅伯特的嗓音早已經變聲了,但卻仍然溫柔得美麗,「我帶你去雜貨鋪買糖吃。」

  於是菸草從羅伯特手中奪走,尚未熄滅的菸頭就這樣被扔在草地上,隨著羅伯特的腳印裡被踩熄了火焰。他牽起丹尼爾的手,就像過往的童年歲月一樣,漫步走回了瑟克爾維爾鎮內。

  他尚未長大,丹尼爾自知,然而他的羅伯特卻已經走遠到,他一輩子都未可見得的地方了。



  Tbc.



  嚼食口菸混融起廉價威士忌的醉醺,使他鼻腔內充斥著鄙夷世間的笑意。

  丹尼爾明白,他的夢想早已被血脈相同的詛咒崩砸得毀於一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