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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無視家入硝子的關心,庵歌姬快步下了回程的車子,一秒也不想跟五条悟待在一塊的往自己的辦公座位去。 雖說阻止了家入硝子打算治療的舉動,但原因並非不痛什麼的,痛當然痛,但要是在五条悟面前接受了治療,就像是承認自己是對方口中的弱者,自尊心甚高的庵歌姬當然不能接受。 一步一步重重的踩在走廊上,明白庵歌姬這又被惹毛的人不是繞了道,不然就是選擇不向她搭話,除了此時此刻正好走在庵歌姬面前的虎杖悠仁以外。 「這不是庵前輩嗎?任務辛苦了!」虎杖悠仁一如往常的向前輩打招呼,隨後注意到庵歌姬的手臂部分一片鮮紅,顧不上禮貌就伸手輕輕抬起她受傷的手臂,著急詢問著:「哇啊,前輩的手還好嗎?沒讓家入前輩治療一下嗎?」 面對後輩的關心,庵歌姬當然不可能臭著臉叫他放手,也不可能說是自己拒絕了治療,只好隨便編了一句:「剛剛沒注意到受傷,現在硝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宿舍了,我明天再去找她吧。」 「還是先去保健室一趟吧?」虎杖悠仁擔憂地看著傷口,庵歌姬此刻心情不好,心裡雖然明白對方是關心自己,甩開後輩抓著自己的手說著,「關你什麼事,不要管我。」就往本來的目的地繼續前進了。 坐到辦公椅上的庵歌姬像是掉進水的魚,她靠在椅背上,手臂還有剛才被人握著的觸感,也才開始反省剛剛自己所說的話,嘆了一口氣。 就在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時,「前輩心情不好嗎?」腦子剛想著的聲音便從旁邊冒了出來,庵歌姬一看,虎杖悠仁手中拿著一整個醫藥盒以及一罐熱巧克力站在自己身邊,眼裡滿是擔憂。 「不是叫你不要管我嗎?」才反省過,庵歌姬卻又下意識拒絕了後輩的關懷,而虎杖悠仁像是不在乎她惡劣的態度一樣,先是把熱巧克力放在庵歌姬的面前,接著打開了醫藥盒說:「但是,不能放著不管吧?」 庵歌姬沒拒絕虎杖悠仁的行動,任憑他把自己沾染血色的袖子捲起,因酒精綿棒碰觸傷口而不小心顫了一下時,虎杖悠仁會露出抱歉的表情,然後動作更輕柔地繼續為庵歌姬上藥。 用紗布好好覆蓋了面積不小的傷,再用繃帶包覆於上之後打了一個小巧的結,一連串的動作像是做過成千上百次,怵目驚心的傷口被柔化成了一個俐落的包紮,連帶著本來的疼痛也消失了一般。 「好了。」虎杖悠仁鬆開了一直握著前輩的手,然後把取出來的醫用品收回醫藥盒中,庵歌姬則是饒有趣味地看著後輩給自己包好的樣子,口氣相較剛才溫和許多:「虎杖果然很擅長包紮呢。」 「是嗎?庵前輩覺得沒問題就好。」虎杖悠仁看著庵歌姬,不好意思地搔臉,「我還怕會被庵前輩嫌棄呢,太好了。」 「我是那麼刻薄的人嗎?」庵歌姬沒好氣地回應。 虎杖悠仁連忙否認,雙手快速擺了幾下像要揮去庵歌姬這種想法一樣,「不是不是,只是想著庵前輩是女孩子的話,我包成這麼明顯的包紮怎麼看都很不好看吧?明天要是能遇到家入前輩的話還是快點讓她給前輩治療比較好。」 「⋯⋯嗯。」庵歌姬撇開了臉,「總之謝謝了。」 「那我就先回宿舍了,前輩再見,飲料要趁熱喝掉哦。」一手抱著醫藥盒的虎杖悠仁用空著的手拉開門,一邊道別一邊又把門闔上。 教職員室此時除了普通職員的庵歌姬以外沒有其他人,也就不會有人發現她撇開的臉上通紅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微熱的臉頰,庵歌姬抬起被精心包紮的手臂,虎杖悠仁指尖的溫度像是還殘留在上面一樣。 庵歌姬對虎杖悠仁的最初觀感並不好。 在少年入學之前,率先傳進來的是對方吃下特級咒物的消息,庵歌姬只覺得:魯莽、無知、衝動、蠢爆了。所以起初對這個宿儺的容器,庵歌姬也生不出什麼好感。 直到某一次,庵歌姬被安排與這屆的一年級一起去任務,美其名是打配合,實際上則是監視,庵歌姬一清二處並認命的接受。 一路上庵歌姬都不太搭理一年級生,而見到愛理不理的前輩,本想跟同為女孩子的前輩好好聊聊的釘崎野薔薇也賭氣地閉上嘴,只剩伏黑惠跟虎杖悠仁面面相覷,而這種僵局僅持續到任務委派書上未記載的一級咒靈出現為止。 二級咒術師與三個一年級要應付一級咒靈不算太過困難,但在戰鬥過程中,另一隻同樣未記載的一級咒靈將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兩人用術式隔絕到另一個空間,看來是打算將四人兩兩擊破。 庵歌姬看了眼被留下的虎杖悠仁,一邊想著什麼爛運氣,一邊使出術式要對付那該死的咒靈,與此同時沒注意到敵人偷放下的暗招,幾道衝擊波破空襲來,直指無法迴避的庵歌姬。 體能優秀,五十公尺只需要三秒的虎杖悠仁仗著同樣出彩的反應下抱起庵歌姬,迴避掉流血的局面。退出了射程範圍,虎杖悠仁將庵歌姬好好地放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衝到咒靈面前出拳。見到後輩奔波的樣子,庵歌姬這才反應過來,並掐指使了術式給虎杖悠仁打掩護。 最後當然是完美收場,只是庵歌姬想到自己欠了對方一個人情就不是很愉快,因此口氣略為不滿地朝著虎杖悠仁說:「衝擊波那時候我可以自己躲開的,那時候他露了個破綻,你應該趁機祓除他。」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幫我。 而虎杖悠仁聽見這話只是不好意思地接受前輩的教誨並承認:「確實應該趁那個時候解決的,但想到前輩有可能會受傷,身體就不自覺的動起來了。」 這話聽在曾被後輩挑明很弱的庵歌姬耳中很不是滋味,她咬牙切齒地說:「你現在是覺得我很弱?」 見庵歌姬的模樣,虎杖悠仁立刻搖頭道:「不是,只是擔心前輩受傷而已。」接著說出來的話卻像要轉移話題的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前輩記得跟我同班的釘崎吧,那個短頭髮的女孩子。」 「不過也不只釘崎啦,還有京都校的女孩子們,她們看起來都滿在意受傷的話會留下疤痕,好像是認為這樣會不好看。」大概是覺得自己揭開了女孩子的秘密,虎杖悠仁臉稍微紅起來,「所以我才想說前輩受傷的話可能會留下疤痕,這樣的話不太好,身體就下意識動起來了。」 聽見原因跟自己腦補的截然不同,庵歌姬也跟著害臊起來,沉默了幾秒之後欲言又止地吐出「謝謝」,又嘴硬補了一句:「但要是有下次,我真的會生氣的。」 「嗯,好的前輩。」虎杖悠仁笑著,而伏黑惠跟釘崎野薔薇也成功解決另一隻咒靈,從半空中出現的裂縫跳了出來,那開口正好在虎杖悠仁面前,他於是張開手把要掉下來的兩個同伴接個滿懷。 回程的路上庵歌姬不再維持本來拒人於千里外的態度,而釘崎野薔薇也憋不住話,兩個女孩子開始談天起來,從此之後一年級生又多了個好前輩,對庵歌姬來說則是多了三個可愛的後輩。 「誒--這就是歌姬為什麼不給硝子療傷的原因?」 一個厭惡至極的聲音把庵歌姬從回應抽出,轉身一看,五条悟不知道什麼時候拉開了職員室的門,面色冷淡地看著庵歌姬。 「你在說什麼。」 「不要裝傻了吧,歌姬。」五条悟冷冷說著,「我聽說悠仁拿著醫藥盒進來,妳手上又多一個包紮,發生什麼不是很明顯嗎?」 「所以?」庵歌姬感受到一股從未體認過的壓力,但仍倔強的回應:「那又怎麼了?」 出乎庵歌姬所想的,五条悟只是笑了一聲。 「不怎麼樣啊。」五条悟墨鏡反著光,令庵歌姬看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瞪視著自己,還是如他口中一般輕鬆的態度,「我想歌姬是不會跟我搶的吧。」 「畢竟歌姬那麼弱,要搶也搶不贏啊。」 庵歌姬咬緊了下唇,第一次她有了如此強烈,想要把眼前這個最強撕成碎片的念頭,但心裡又贊同了五条悟這番話。 見庵歌姬沒有跟自己爭下去的意思,五条悟眯著眼笑著,像方才的對話不曾出現一般:「對了,悠仁有說他要去哪裡嗎?還是他直接回宿舍了?」 「誰知道,快滾。」庵歌姬拿起放在桌上的厚重資料夾,用力往五条悟的方向丟過去,而最強的後輩只是笑著說「好吧好吧。」把門關起來,而資料夾砸在門上發出重重一聲,裡頭的資料散落一地,跟庵歌姬被發現的心情一樣。 此時門又被拉開,「對了。」五条悟討人厭的身影再度出現,「來跟歌姬玩個機智問答,請問為什麼悠仁這麼會包紮呢?計時三秒鐘!」 庵歌姬這才注意到一起出任務的五条悟不知何時頸間多了一個細長的傷口,雖不致命,但一道血痕相當明顯,剛剛過程中五条悟明明沒有受傷,難道⋯⋯ 「時間到,答案是--因為幫最帥氣的前輩包紮也是後輩的本份哦!」五条悟俏皮地吐舌頭說著,「但沒想到竟然讓別人也佔到便宜,歌姬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這傢伙居然為了讓虎杖悠仁包紮而弄出傷口來,庵歌姬覺得可笑的同時又感受到深刻的悲哀,比起一大意就會受傷的自己,眼前這個人的舉止無一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弱小,於是她吼了一句:「你跟我根本半斤八兩!」 五条悟見庵歌姬憤怒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深刻了幾分,只是他所說的話,最終成了庵歌姬午夜夢迴總會想起的一道傷痕。 「半斤八兩?」五条悟重複了一次,接著大笑幾聲,「我可沒有歌姬那麼弱啊。」 庵歌姬不記得自己還拿了什麼丟過去,等冷靜下來的時候只剩下被關上的門、門前亂七八糟的模樣以及自己。 糟透了。 + 那之後庵歌姬跟虎杖悠仁,或者說跟一年級生一同執行任務的次數大幅降低,說是完全沒有也不為過。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五条悟做了什麼,庵歌姬也懶得去計較。 有時在走廊上遇到虎杖悠仁,他會像平常一樣的打招呼,而大半時候他身後都趴著一個五条悟,往往在庵歌姬回應之前,靠在虎杖悠仁肩膀的五条悟會抬起頭,衝著庵歌姬輕笑,像要反覆提醒那一天他們私下說的話。 庵歌姬冷眼看著在虎杖悠仁身後裝乖的五条悟,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就繼續走自己的路,不明所以的少年只能困惑地問著要好的前輩:「庵前輩怎麼了嗎?」 「不知道呢,大概是生理期來了?」明知原因的五条悟隨意說著,「硝子那個來也會心情很差啦。」 「那是不是買個熱的給前輩比較好呢?」虎杖悠仁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貼心的提議一句,而五条悟則否決:「不用啦,歌姬可不喜歡熱的東西。」 「是嗎?」虎杖悠仁有些意外,難不成之前買熱飲給前輩都是勉強收下的嗎?開始這麼想之後,便覺得對庵歌姬感到抱歉,本以為前輩會喜歡的呢。 「總之我們快走啦,再不走店就要關了。」五条悟搖搖虎杖悠仁的肩膀,「要是關店的話我會很生氣,生氣的話可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 「好好,走吧前輩。」 腳步聲遠離了與庵歌姬交錯的地點,而其實只走到轉角就停下的庵歌姬聽完了兩人的對話,心裡把五条悟剁了千百萬遍,生理期個屁。 不久之後一個轉到京都校的調職機會落在庵歌姬面前,她想了想,腦海浮現出硝子、野薔薇、惠,最後是悠仁的臉,本想回絕的筆在圈選之前停頓了。 --畢竟歌姬這麼弱,要搶也搶不贏啊。 --我們半斤八兩?我可沒有歌姬這麼弱啊。 那一天的話就像詛咒纏繞在胸腔,庵歌姬的筆最終停留在接受,然後她心一橫便簽了下去,試圖把自己那準備萌發的根拔得一乾二淨。 在此之後,庵歌姬再也沒見過虎杖悠仁本人,偶爾會聽見京都校的學生提起這個名字,大半時候都是與五条悟捆綁出現,比如虎杖悠仁與五条悟一起去哪裡祓除了特級咒靈;比如五条悟跑去踹了三番兩次想對虎杖悠仁暗中出手的加茂家;比如虎杖悠仁吃下了五条悟帶回來的第十九根手指; 又比如五条悟在某個良辰吉時殺了虎杖悠仁。 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外頭正好下著大雨,京都校消息最靈通的三輪霞著急地跑來庵歌姬面前,這個後輩平時雖然做事不算過於靠譜,但也不至於為了小事慌張成這副德性,隱約感覺不對的庵歌姬壓下不詳的預感:「怎麼了嗎?」 「庵前輩⋯⋯」三輪霞聲音顫抖著,「東京校的虎杖被五条前輩給⋯⋯」 三輪霞說完這個消息就急忙離開了,庵歌姬覺得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整個室內迴盪。怎麼可能。五条悟那傢伙怎麼能、怎麼能⋯⋯ 這算什麼啊。 庵歌姬跑到外頭本準備招車去搭新幹線,但淋到大雨的瞬間,她才恢復理智,明白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放棄了趕到東京的想法,此時此刻她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要選擇來京都,如果在東京的話,至少—— 這樣的想法掠過她的腦海,下一秒她狼狽地笑出幾聲。就算在東京又有什麼用,那麼弱的自己還不是打不過五条悟、護不了虎杖悠仁。 她拿出手機把自己鎖進黑名單的號碼解除,但看見五条悟這名字時又恢復了理智,改撥號給關係要好的家入硝子。 沒接。 撥給釘崎野薔薇。 沒接。 撥給伏黑惠。 沒接。 要撥出給夏油傑的時候,庵歌姬想到幾個禮拜前聽見對方叛逃的消息,於是停住撥號的手,將號碼移除掉。深呼吸幾口後,庵歌姬按下五条悟的號碼。 ⋯⋯也沒接。 被抽走了魂一般,庵歌姬失了力氣只差沒跪在地上,她看著早被雨打溼的手機畫面,一個刺眼的名字此時映入了她的眼睛,也許三輪霞的消息是錯的呢? 她按下虎杖悠仁的名字,然後撥號。 連結的效果音跟前幾次一樣響起,接著電話被接聽了,「虎杖!」庵歌姬喊著少年的姓氏,但應答的卻是意料之外的嗓音。 「喂喂,是歌姬啊?」 「--為什麼?」到嘴邊的喜悅成了恐懼,如果五条悟拿著虎杖悠仁的手機,那基本上就是應證了三輪霞的消息,庵歌姬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質問著對方:「為什麼是你拿著虎杖的電話?」 「嗯?我以為歌姬打來是因為知道了呢。」五条悟令人不快的聲音被電波扭曲後更讓庵歌姬頭暈目眩,也或許是因為對面一邊走路一邊對話的關係,「悠仁被我殺死了哦,就在昨天。」 這一瞬間,庵歌姬想起過去每一次被對面這個後輩愚弄的時刻,無一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弱小,「你要是真的那麼強的話,憑什麼沒有辦法不殺悠仁啊⋯⋯!」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掉出來,幸好周遭沒有其他人在,否則庵歌姬就成了眾人的焦點,但她也顧不上那些。 五条悟罕見地沒有回應,庵歌姬則是無法說出話來。 凝結的氣氛僵持許久,久到庵歌姬覺得本來打在身上的雨滴一點也不痛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打破這番寧靜。 「五条前輩,你拿著的不是我的手機嗎?」 雖然聲音並不大,但庵歌姬還是捕捉到這隻號碼主人的聲音,「五条悟,我聽見了悠仁的聲音!」 「誒?是歌姬幻聽了吧。」 「五条前輩,再跟誰說話啊?」青澀的少年聲音細碎地傳來,「庵前輩嗎?」 「五条悟!快把電話給悠仁!」 五条悟不滿地抗議:「不要把我的悠仁叫得那麼親密啊。」 電話內傳來了一陣噪音,估計是轉交到另一個人手上時發出的,庵歌姬屏息怕摔破了這場夢,直到聽見那頭元氣十足的問候:「是庵前輩嗎?我是虎杖。」 「悠仁、」庵歌姬愣了幾秒,頰上的眼淚和雨滴還沒來得及乾,她又無法控制地從落下淚來,「你沒事嗎?我聽說你被⋯⋯」 「啊啊,我沒事!其實是五条前輩為了幫我才⋯⋯」虎杖悠仁想說些什麼,但電話另一頭五条悟低聲說了一兩句便打斷虎杖悠仁的分享,「總之我現在沒事,不過現在還沒辦法到處跑就是了。」 雖然看不見對方現在的動作與表情,但庵歌姬認為肯定是跟往常一樣散發陽光的模樣,此時虎杖悠仁把話題移到庵歌姬身上:「對了,庵前輩要去京都之前都沒有跟我們說,釘崎看起來滿難過的。」 那你呢?你有感到難過嗎?庵歌姬差點要問出口,但理智回歸的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吸了吸鼻子差勁的解釋一句:「當時太突然了,也來不及跟你們說,抱歉。」 「那之後可以去京都找前輩玩嗎?」虎杖悠仁這麼問著,當庵歌姬要回答當然可以的時候,「好了好了,悠仁手機沒收囉。」五条悟可恨的聲音又冒出來,然後一陣搶奪的雜亂聲竄入收音孔,庵歌姬對著不曉得現在是誰接聽的另一頭喂了幾聲。 「現在是Nice guy五条接聽,愛哭鬼還有什麼要說嗎?」 庵歌姬忍住了掛掉電話的衝動,勉強才從齒縫中擠出:「沒有了。」 「好意外,我還以為歌姬會問東問西的呢,啊但那是悠仁聽電話的狀況下吧?我完全可以理解唷。」五条悟口氣輕快地說著,如同炫耀玩具的孩子一般:「如果是跟悠仁說電話的話,講多久都可以呢,但如果對象是歌姬就銘謝不敬。」 「彼此彼此。」庵歌姬也懶得掩飾自己的不爽,「既然如此我就掛了,等電話還給悠仁的時候我再打來。」 「禁止再打來,這次可是特例啊。」五条悟果斷拒絕,「畢竟悠仁現在跟我過著甜蜜兩人生活,第三者什麼的給我看看氣氛然後自己摸摸鼻子退出吧。」 「哈啊--你有種的話倒是在悠仁面前把你現在說的話說出來啊!」 「才不要,我可是打算在漂亮的星空下告白,怎麼可能被歌姬這種小角色打亂我的計劃呢。」 「雖然是最強的五条悟還是有不敢做的事嘛,好遜!」 「但是最強的我可以讓悠仁活下來啊,弱爆了的歌姬沒有辦法呢。」 就像是按下了靜音鍵,跟五条悟拌嘴的庵歌姬沉默,直到過了半分鐘,五条悟才又聽見她冷靜地問:「為什麼會接我的電話?如果你的目的是製造悠仁假死的狀態,那根本不應該接這通電話才對。」 「歌姬原來有在用腦袋?」 「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哇——好怕怕。」五条悟漫不經心地應答著:「因為歌姬很弱,沒辦法從我手上搶走悠仁,所以知道了也無所謂啊?另一個小小的原因就是,我需要京都區域的眼線。」 「你自己監視東京,然後要我替你監視京都?」庵歌姬把五条悟的想法說出來後咒罵了一句:「開什麼玩笑,我憑什麼要幫你?難道我就不可能上報給高層知道嗎?」 「妳那麼弱哪有那種膽子?況且我相信歌姬不會出賣悠仁的啦。」 聽到最後一句話,先前的氣消了,雨正好也停了,庵歌姬用相較算乾的衣袖抹抹臉上的濕痕並承認:「這倒是。」 「好了我要掛斷了,悠仁還在等我。」接著五条悟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沒頭沒尾地問:「認輸了嗎?」 庵歌姬沒有回應,俐落的掛斷了電話後看著手機上虎杖悠仁的連絡人頭像,溫柔的後輩笑得燦爛,她還記得這是某一次跟著一年級生一起出任務,回程大夥一起去唱歌,照片也是那時偷偷拍下的。 庵歌姬嘆了一口氣,把初戀埋葬了。 誰讓自己不是最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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