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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包篇＆耶誕禮物小番外




＊X千
＊現代paro



紅包



「雖然因為過節郵差沒有送信所以遲了點，不過你應該有收到我的禮物對吧，千空？」

才剛過完年，賽諾老師的課倒是比學校還要先恢復常軌。

暫且不論各自是出自於哪方面的慾望，但賽諾與千空確實都期待著課程重啟。

「禮物？啊～你說那封信嗎？是有收到啦。」

孩子從坐在筆電前的姿勢側了身，拉長了身子去掏摸著鏡頭外的東西，小小身板凹出弧度，從凡俗的衣服中滑出一小節令人驚豔的肚腹。

到底是隔著千山萬水與重重網路，即使賽諾目光灼熱，千空依然毫無所覺。

「唔！找到了，在這。」

重新回到螢幕前的千空手裡揣著一封信，日式的信封有著花樣與繩飾，雖然不是特別精巧的設計，不過要在美國找這種樣式大概也費了一點心思。

蓋著國際郵戳的賀歲信封並沒有裝滿鼓鼓的鈔票，帶著壓歲錢意味的包裝裡，只有一張薄薄的塑膠小卡。隨著千空倒轉已經被拆開的信口，深色燙金的塑料卡便滑落千空手中。

「嘛，設計感倒也不差，可惜還不如星空美麗。總之⋯⋯還是謝謝你的壓歲錢了。」

畢竟是收了禮，更是遠渡重洋而來，不管送的是什麼，至少賽諾對自己是用心的，千空自然對此感激。

千空的道謝雖然彆扭，卻也真心實意。賽諾心中明白，面色卻更加古怪。

倒也不是嫌棄辭句不夠華美、行文沒有藻飾，而是千空的反應太過平淡了，更像是——不知所持之物的價值。

可是，能與他暢談科學的，又豈是愚昧之輩？

賽諾指節輕敲著桌子，故作不經意的試探著。

「千空，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呼呼呼，當然，雖然對於傳說中頂級的『黑色魔法小卡』只有耳聞，不過憑你的品味也不會寄來假貨，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不為財帛所動固然是美好的品德，但若絲毫沒有一分運用的念頭，那可不利於之後的計畫。

千空尚且年幼，賽諾可不想錯過這個『矯正』觀念的機會，轉瞬便拿定了主意，換上了溫文儒雅的笑容，言語中盡是循循善誘的柔軟。

「科學研究是非常消耗資源的事情，精密的世界就需要精密的儀器才能探究。沒有工具豈能鑿穿岩石，挖掘出真理？千空，你需要更加貪婪，更懂得把握機會才行。」

——要對我，更加的渴求才行。

「即使受之有愧，若能成就大事，又何必在意世俗的評價呢？」

——即便我的要求違逆倫常，也該為了謀求更美好的願景而答應。

賽諾想得深遠，千空卻只覺得今天的老師特別羅嗦。

不過鮮少聽到對方在科學以外的事情語重心長，孩子把玩著手中的小卡，壓下了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地回應著。

「行了行了，新年禮物夠驚喜了，別想再騙我了。」

「嗯？」

「你這張應該停卡了吧？還是是副卡？算了，就算是正卡我也沒法用。這禮物雖『輕』，心意卻重。Dr.賽諾，我好歹算你半個學生，沒那麼笨。」

心想自己的老師大概覺得禮物的情意自己沒感覺到，想著過去受其指導的日子，千空也難得的坦言自己的感受，好安對方的心。

「哪是半個，全部都是我的。」

「好好好，是是是。」

該佔的便宜先佔完，賽諾才又轉回剛剛的話題上。

「你覺得這張卡不能用？」

「呵呵，信用卡這東西百夜也是有的，本人簽字的流程我還不知道嗎？我根本⋯⋯」

「那張卡是用你的簽名辦的。」

賽諾意識到問題癥結點，便快刀斬亂麻地直接解開誤會，這下子，換千空啞了聲愣了神。

「我的簽名？」

千空眨眨紅眼，似乎還不敢置信。

不提申請怎麼會過，但賽諾既然這樣說了，就代表這張卡確實能被千空運用。

「當然，不然怎能稱作壓歲錢？」

「可⋯⋯」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好好簽名，沒人可以為難你。」

看著小手捏緊了信用卡，賽諾嘴角便上揚幾分。雖然先前誘勸千空的言語夾雜了不少私心，但從大方向來說也沒有大錯。千空無疑具備科學的天賦，金錢的支援能讓他更快累積『有價值的經驗』，不是兒童玩具的小打小鬧，而是真正與當今頂尖科學家媲美的重複試錯。

光是火箭的研究，充足的資金能夠節省千空更多的時間。

從過往郵件中，那個困擾了千空的科學難題，就能知道精密儀器帶來的差異性。

「你怎麼有我的簽名？」

千空眼神帶著點探詢，賽諾卻是毫不在意地輕笑出聲。

聰明的孩子對於科學有著超越凡俗的見解，但囿於年齡與經驗，在某些方面還是不夠敏銳。

「還記得前陣子我說要幫你申請NASA的特別通行證嗎？」

「⋯⋯你居然夾了複寫紙？」

「別用那種看詐騙集團的眼神看我，通行證是真的，不過『為了準備驚喜』也是真的。理所當然，複寫紙也是真的。」

「你這是竊取個資。」

千空的辭句不留情面，語氣卻早就放緩了不少，並未意識到自己的簽章被賽諾任意使用的可能性。

「怎麼了？不喜歡嗎？」

「⋯⋯太重了。」

「呵呵呵，塑料小卡而已，就算是你也能輕易拿動的，千空。」

賽諾的舌尖吐出一串串科學儀器與實驗流程，那種光聽名字都覺得貴重的儀器像是無形的法碼動搖著千空的堅持。

「⋯⋯不提買機票、訂旅館、購置科學儀器。再說了，這也算是訂金吧？」

「訂金？」

「到了某個時候，老師需要借用你一下。」

悄悄佈下一張網，賽諾對帶著疑惑的千空露出沉沉地笑。

「老師要什麼？」

「要什麼啊⋯⋯」

優雅的尾音，綿延出千空不能領會的意味深長。

「很簡單的東西，你一定給得起。老師只是要佔用你一點時間、消耗你一點精力⋯⋯總之是快樂的事情，所以不用擔心喔。」

「唔？所以是要幫忙做研究？那有什麼問題。」

「一言為定了，有你配合老師一定會好好做的。」

有了承諾，話題很快就在賽諾的引導下回到科學之上，而投注在研究中的千空自然也沒有餘力再去細思收到一張無限額的信用卡究竟意味著什麼。

一如賽諾預料，千空為了科學，倒也挺沒心沒肺的。

毫不手軟的就刷了好幾款之前提過的器材。不過帳目鉅細靡遺的落入賽諾手中的時候，倒也不是毫無斬獲。

終歸是『禮物』，花別人的錢總是自在一點。

雖然千空多數時候仍侷限於科學範疇的開支，頂多再加一些日常，幾乎沒有其他奢侈的消費行為。

然而賽諾還是從時時通知的帳單，掌握著千空的行蹤，知道他的穿著尺寸，中意的款式，甚至是飲食的偏好，甚至千空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一些消費習慣。

愉悅收集數據的美好人生，直到百夜生日那天才露了餡。

千空把一整年省下的零用錢包了個大紅包給百夜，這才讓百夜意識到千空的收支有些不正常，賽諾給信用卡的事在追問下也曝了光。

百夜沒有責怪千空，不過也好多歹說將那張信用卡拿到手。而千空倒也沒什麼留戀，雖然有些可惜，但是要搞到科學儀器也能想其他辦法，若非想著回報百夜當年賣車的舉動，千空也不會想著用賽諾的小卡慷他人之慨。

「你到底想幹嘛？」

「讓我的學生好好學習而已，沒別的意圖。」

「⋯⋯謝謝，但是你自己的東西就自己用，別讓我兒子替你花。」

賽諾的表情太過誠懇，處於受惠方的百夜也很難責怪，只是心底的怪異感，讓百夜還是直覺替千空婉拒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知道了，會按你說的做。」

沒有辯解什麼，賽諾任由百夜剪了那張卡。

然而過了沒多久，某天百夜回家，卻發現大門沒鎖，匆匆進入屋內檢查，東西是沒少，人卻多了一個。

「你來我家做什麼？」

百夜臉色黑如鍋底，看著擅闖民宅的同事。

「噓，小聲點。千空剛睡著呢。」

面對充滿敵視的眼神，白袍的博士則是雲淡風輕的撫著在膝上睡著的孩子。

「再說了，我可是照你說的話才來的。」

「我？」

「『自己的東西自己用』，所以我親自來簽帳了～千空今年的壓歲錢就是我本人唷。」

「⋯⋯」

百夜覺得，必須去買一把大一點的剪刀。

今年的信用卡，剪起來會有點吃力。




耶誕禮物



耶誕節，是孩子們期待的節日。

也是父母們偷偷達成孩子們願望的好時機。

雖然千空老想著研究耶誕老人的反重力雪橇，但至少還是個相信耶誕老人存在的孩子。百夜理所當然的準備好耶誕禮物，不僅維持住千空的想像，也是為了給千空一個驚喜。

然而在百夜帶著禮物悄悄推開房門的時候，卻是收到了驚嚇。

昏暗的房間裡千空竟然沒睡著，反而是抱著拆開的耶誕禮物盒，睜著興奮的紅眼，難掩喜色。

「百夜！耶誕老公公來了！你說，我寫信給他的話，他會不會跟我討論怎麼做飛天雪橇？」

「⋯⋯」

「哦！最新的顯微鏡！怎麼會！」

看著難得喜於形色的千空，百夜無聲嘆了口氣，放棄了打破孩子幻想的衝動。

藉著開啟床頭的小燈，趁著千空不注意，百夜順走了留在床頭那張，印有『Ｘ』的卡片。

「因為千空是乖孩子，所以有禮物啊。」

抱緊了自己兒子，百夜毫不吝嗇讚美著，引來千空有些欲拒還迎的掙扎。

「別虧我了⋯⋯」

「我也這麼覺得喔，所以也準備了一份禮物給千空。」

雖然當不成耶誕老人，但是禮物依然是要給的，這是千空應得的。

收到來自百夜的禮物，千空再怎麼努力也難掩臉上揚起笑。在百夜溫柔地注視中，忿忿地把自己撞入百夜懷裡，抱著對方哼哼幾聲，逗得百夜忍不住失笑。

「百夜的話⋯⋯」

「嗯？」

「百夜的話，想要什麼禮物呢？」

把臉從百夜的胸口抬起，千空仰頭望著低頭的百夜，如此問著。

「我啊⋯⋯有千空就心滿意足了。」

「⋯⋯噁心死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哼。」

「不過可以的話⋯⋯我會想要一套新的防盜裝置，能把闖空門的傢伙擊斃的那種。」

「什麼？」

「沒事沒事，你早點睡吧。」

百夜一邊安撫著千空，一邊把那張該死的小卡片捏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