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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對那邊的回憶不是很美好呢。」詹姆士苦笑了一下,下意識抹了抹手。 「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到這邊請餐廳主人托買物品。啊,瑪莉應該也有見過她。」中年男性看到瑪莉拿著熱水靠了過來,揮手叫道:「瑪莉,這是那個綠蘋果莊園的孫女!妳們見過面吧?」 「沒有。」瑪莉很簡潔地回答道。 中年男性茫然道:「嗯?可是我記得她不是……」 瑪莉不耐煩地重複:「沒有。」 他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 愛德拉上前問:「所以先生,你和這個女人很熟?」 「她有其他的家人嗎?這時間還在外面不會擔心嗎?」悠拉詢問他,同時心裡暗忖著瑪莉怎麼可以回答得如此乾脆,有些奇怪。 「啊,呃……通常她來的時候會順便在加油站加油,所以我會看到。一直沒有自我介紹,我是隔壁加油站的經理,我叫山姆。」中年男性,也就是山姆說道:「她跟莊園的主人住在一起的樣子,好像就兩個人而已。」 艾格妮絲仍然覺得這個叫瑪莉的女人非常可疑。在悠拉跟山姆討論的時候,艾格妮絲望著瑪莉仔細地觀察。瑪莉剛剛回答得這麼斬釘截鐵,很難讓人覺得心裡沒有鬼……而且從進門到現在,瑪莉就一直盯著窗外,以頻率來說也太過頻繁了一點。 有問題……艾格妮絲心想,在心裡留了心眼,告訴自己要多加注意這個奇怪的女人。 「那莊園的主人呢?」在旁的亞諾開口向山姆詢問。 「那個莊園主人……」山姆說到一半,幾人聽到了那個昏迷女子呻吟的聲音。 「嗯?妳還好嗎?」悠拉聽到女子的聲音,覺得貌似是對方快要醒了,連忙過去看看她。 「唉呦這個女人要醒了。」聽見艾蜜莉亞的聲音,愛德拉靠近她詢問:「艾蜜莉亞小姐,妳還好嗎?」 艾格妮絲只在一旁抱胸看著,沒有特別湊近,眼角餘光仍然關注著瑪莉的動向。 昏迷的女性聽到自己的名字似乎反應了一下,眼皮動了一動,接著緩慢地張開了她的雙眼:「這……這裡是?」 「餐廳。」艾格妮絲簡單地回答她。 「誒妳倒在前面的公路,我們把妳帶來附近的餐廳了。」愛德拉解釋著。 艾蜜莉亞看了看愛德拉,然後又看了看悠拉,似乎努力地在回想。接著,突然之間,她抓住了旁邊的悠拉,很激動地喊著:「我……我家!強盜!有強盜……救救我爺爺!」 「啊!」悠拉被艾蜜莉亞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勉強冷靜後詢問著:「妳說的強盜是怎麼回事?」 艾蜜莉亞像是發狂一樣的抓著悠拉,其力度甚至弄痛了對方。艾格妮絲這才上前把她架開:「妳冷靜點。」 「喂!」看到艾蜜莉亞突然抓著悠拉甚至弄痛了悠拉,亞諾馬上衝上前把艾蜜莉亞的手抓起。 「沒事的,冷靜下來慢慢說吧。」詹姆士也跟著上前對艾蜜莉亞說。 看見兩個遲鈍的男人過來處理,艾格妮絲才又退到一旁,繼續盯著瑪莉。 艾蜜莉亞一面哽咽、一面有些語無倫次地喊著:「救……救命!我們家、我們家、我們家被搶劫了!」 「沒、沒事,我沒事,亞諾。艾蜜莉亞小姐,可以跟我們說說怎麼了嗎?」看到艾蜜莉亞的情緒很不穩定,悠拉心想這時候不能再給她更多的刺激,於是默默把亞諾的手拉下來。 亞諾也冷靜後放開艾蜜莉亞,對著悠拉道:「……沒事就好。」 悠拉沉穩的聲音拉住了艾蜜莉亞的注意力,她的喘息聲漸漸變得平穩起來。然後幾人看到艾蜜莉亞左手試著在胸口抓住某個東西,但是揮了兩下都只是抓空──她眼睛往下一撇,像是甚麼原本應該有的東西消失一樣,眼睛瞳孔逐漸放大、喘息聲又開始變大。 「妳在找這個嗎?」艾格妮絲雖然注意著瑪莉,但仍然有在關注這裡的狀況,於是從口袋裡拿出項鍊遞到她面前。 艾蜜莉亞看到了那個項鍊,急迫地抓住它,其動作甚至讓指甲不小心在艾格妮絲的手腕上畫了一道痕跡。她把項鍊緊緊的抱在胸口,緩緩地啜泣著。艾格妮絲吃痛皺了下眉頭,用另外一隻手按住劃痕緩解痛楚。 那項鍊,或許是遭逢重大打擊時,身邊唯一能給予精神支持的東西吧。 「誒怎麼就哭起來了?是很重要的東西?」愛德拉說。看艾蜜莉亞小心翼翼的抱著項鍊,想起自己身上帶著的手環,也許是很重要的人留下來給他的。 「艾格妮絲小姐,妳還好嗎?」悠拉看到艾格妮絲被劃傷的手腕,心想著想必艾蜜莉亞也嚇得不輕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沒事,小傷。」艾格妮絲朝悠拉點點頭。 「妳別哭了。」愛德拉拿起一旁的毛巾地給了艾蜜莉亞,接著問:「這個項鍊很重要?」 艾蜜莉亞接過毛巾,斷斷續續地啜泣:「這是……這是爺爺……爺爺給我的……他、他……」 「妳爺爺是莊園的主人吧?妳可以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艾蜜莉亞哭泣的模樣,愛德拉也放低了身段,覺得對方有些可憐。 旁邊的泰迪老太太這個時候也靠了過來,用很沉穩的語氣慢慢地跟艾蜜莉亞說:「孩子,深呼吸,告訴我們發生了甚麼事情,老奶奶一定會幫忙的。」 艾蜜莉亞努力回想:「有、有強盜,來我們家,兩個人……有、有槍,然後他們……他們綁住了爺爺,然後……」 艾格妮絲聽到強盜兩個字,皺著眉握緊手槍。難道那個叫瑪莉的女人和強盜有關係嗎?她想著,更加仔細地觀察瑪莉的表情。 「然後?」愛德拉催促艾蜜莉亞說完。 艾蜜莉亞有點哽咽到說不出話來,而此時泰迪老太太的頭也抬了起來,看了看瑪莉,嚴厲地說:「叫警察啊,杵在那邊做甚麼!」 雖然不是對著他喊,但詹姆士還是被泰迪奶奶的聲量給嚇著了,不自覺後退幾步。 一旁的山姆也急忙回神:「電……電話,對,電話……瑪莉!去打電話找麥警長,快快!」 瑪莉從剛剛開始像是嚇傻了一樣地看著,聽到兩人的對話才像是如夢初醒般的往廚房走去。看著瑪莉又想走去廚房,亞諾疑惑道:「電話是在廚房嗎?」 山姆皺眉思考:「……應該是吧?」 「你看起來也常常來這串門子,你不知道在哪嗎?」見山姆搭話,亞諾便回問山姆。 山姆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道:「我?呃……我通常只是來這邊吃晚餐的,沒有怎麼進去裡面過。」 亞諾聳肩:「噢,好吧。」 艾格妮絲看見瑪莉走向廚房,想了一會兒,偷偷跟著進去了。她悄悄地尾隨在瑪莉的後方,也不清楚瑪莉是否有注意到後面,不過後方吵鬧的聲音應該能夠蓋過自己刻意放低的腳步聲。瑪莉快速進入了廚房,直直地往電話那個地方走去,接著站在電話旁邊,抓著話筒,然後……話筒並沒有拿起來,她就這樣拿著話筒停住了。 過了幾秒鐘後,瑪莉回頭看了一下,視線對到了在後方的艾格妮絲。兩人對視幾秒之後,瑪莉面無表情地轉回頭,拿起話筒打起了電話。 艾格妮絲就這麼守著她打電話,滿臉鄙夷和懷疑。她看見瑪莉轉著轉盤,但是沒轉幾下,瑪莉就把話筒放了下來,轉頭看著艾格妮絲搖了搖頭:「電話不通。」 「不通?」艾格妮絲笑了:「那妳不介意我打打看吧?」 瑪莉挑了挑眉毛,似乎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停了幾秒過後,她才往旁邊站開一步,比了比讓她上前的手勢。艾格妮絲走上前,在瑪莉面前掏出手槍、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一下表面,才拿起話筒撥打報警的電話。話筒拿了起來,幾秒鐘後只聽到了「嘟,嘟,嘟」這般電話線路不通的聲音。 而在一旁的瑪莉──這樣說吧,不管瑪莉是黑的還是白的,看到人在面前把槍掏出來這種恐嚇意味濃厚的行為,是誰都會有反應的。瑪莉眼睛張的老大,望著艾格妮絲,很明顯地後退了幾步:「妳……妳在幹嘛?」 「我的手槍放在口袋久了,有點灰塵,想到就擦拭一下而已。剛才艾蜜莉亞提到強盜,說不准何時會派上用場呢。」艾格妮絲聳肩,微笑著放下話筒:「妳說是嗎?」 瑪莉緊緊盯著艾格妮絲的眼睛,沒有說話。艾格妮絲笑盈盈地回看著她的眼睛,也沒有說話。 半晌,瑪莉才打破寂靜:「……電話不通,滿意了吧。」 「誰知道電話線是發生什麼事呢?」艾格妮絲嘆了一聲,仍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莫名其妙。」瑪莉轉過身,打算不管艾格妮絲就直接離開,卻「碰」地一聲撞到旁邊的桌子。桌子因為搖晃,原本放在桌上的高腳杯傾倒了下來,「框啷框啷」地掉到地上碎成了一地。而瑪莉卻是視若無睹的直接離開了廚房。 艾格妮絲這才繞過一地碎片,跟著瑪莉走出廚房。 時間拉回剛剛艾格妮絲離開前,鬧哄哄地圍著艾蜜莉亞的一群人。 「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真是難為妳了。」悠拉想到對方的家裡只有兩個人還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可憐了。 泰迪老奶奶又低下頭來,輕聲地對艾蜜莉亞說著:「慢慢說,不要急。」 艾蜜莉亞低頭,開始斷斷續續地描述發生了甚麼事情:「他們綁住了爺爺,還朝他開槍,爺爺……爺爺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他們……他們一直問爺爺有沒有甚麼值錢的東西,然後、然後……」 愛德拉瞪大眼睛:「那妳怎麼逃出來的?」 艾蜜莉亞抓著頭髮,努力地想要回想:「他們拿了一個箱子,然後……爺爺說,快跑……」 艾蜜莉亞所描述的整個過程太過跳躍、中間有太多的空白。但是艾蜜莉亞似乎只能想到這些,或許之前的打擊太過之大,讓她無法一下子回憶起所有的事情。 亞諾在一旁默默地聽著艾蜜莉亞所說的話,也不知道該做甚麼反應……這個女人也真可憐,居然會遇到這種事。 「那麼妳還記得,那個光……是什麼嗎?遇到妳的時候妳嘴裡講的那個光。」悠拉小心翼翼地詢問。 「那……那個光?」艾蜜莉亞茫然地望著悠拉。 此時在後方的山姆拉了拉詹姆士,靠近悄聲的詢問:「她剛剛也說那個光?」 「啊、是啊,就在我們一行人剛撞見她不久的時候。」詹姆士回應山姆道:「然後講完沒多久就昏倒了。」 「那個……傑克,我是說那邊那個大個子,當時進來也是瘋狂的嚷嚷『那個光』、『那個光』的。」山姆悄悄的比了比在餐廳角落的壯漢。 「幾乎相同的時間點,有兩個人在不同地方都說出同樣的話,應該……不會是巧合吧?」詹姆士一面思考,一面又皺起了眉頭。 「箱子?那個箱子裝了什麼?」愛德拉則是疑惑地喃喃自語著。 就在這個時候,瑪莉從廚房走了出來,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瑪莉一臉臭臉地說:「線路不通,打不通。」 因為問題被打斷,愛德拉不滿的皺了皺眉。「所以現在怎麼辦?其他地方有電話嗎?」 「怎麼會……那怎麼辦才好?有其他電話嗎?沒有的話直接衝到警局找人嗎?」悠拉有些慌亂,畢竟倘若電話真的打不通,幾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亞諾安撫地按住悠拉的肩膀:「這附近有警局嗎?外面還下著雨,我們也沒有車。」 「呃,電話線……可能是暴風雨弄鬆脫了,哎。」山姆望著外面的暴風雨,嘆氣道:「麥警長住的地方有點距離,這裡沒有多少人、管轄的地方很大。」 詹姆士在一旁問山姆道:「加油站應該也有電話吧?要去試試看嗎?」 山姆急忙點頭:「啊有!有!加油站也有電話!」 詹姆士捶了捶自己的掌心:「那好,山姆,我跟你一起去吧?」 山姆起身:「好,好。你跟我來一趟。」 詹姆士跟山姆頂著暴風雨出了餐廳,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知道電話到底能不能打通。山姆有撐一把小雨傘,但很可惜的是以他肥胖的身軀只夠容得下他一人……詹姆士只能抓著衣領淋著雨出去。 這個時候,泰迪老太太輕聲地跟艾蜜莉亞說:「孩子,你最後說,爺爺叫你快走吧。」 艾蜜莉亞點頭:「嗯……」 泰迪老太太溫和地安撫道:「所以啊,孩子,爺爺還活著,不要太擔心。我們會幫忙的,好嗎?」 老奶奶的一番話讓艾蜜莉亞抬起頭來,望了望幾人的方向。亞諾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拜託你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艾蜜莉亞緊緊抓著悠拉不放:「救救我爺爺……!」 悠拉苦惱地看著艾蜜莉亞跟大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們會盡力幫妳的,好嗎?不過我們這些人也不是都能夠跟搶匪對抗,我們先等看看電話有沒有通……」 「所以外面的電話打通了嗎?」亞諾嘆息道。 艾格妮絲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揉了揉額角。 「雖然我不知道我可以幫上什麼忙,不過……我會盡力的。」愛德拉聳聳肩,她也不是這麼不盡人情的人,人家有難當然還是得幫忙的: 「誒,剛剛的問題被那個服務生打斷了,所以他們搬走的箱子是什麼?」 「箱子……那個箱子,是保險箱裡的箱子……」艾蜜莉亞回憶著:「很重的箱子,要兩個強盜一起搬,然後爺爺……就叫我快跑。」 愛德拉追問道:「妳有記得跑出來後的事情嗎?我們遇到妳的時候狀況挺奇怪的。」 艾蜜莉亞侷促地搖頭「我、我不知道。」 「好吧,妳應該嚇壞了,在那兩個男人回來前,先好好休息吧。」愛德拉聳了聳肩,找了個空位便坐下來休息。 在等待山姆和詹姆士的期間,餐廳裡只有聽到艾蜜莉亞緩緩的啜泣聲,像是坐不住一樣,老奶奶站了起來,往回走回到老先生的旁邊,開始跟老先生對話。老奶奶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安靜的餐廳裡面、還是可以知道他們的對話內容。 那個老奶奶在跟老先生要車鑰匙。 過沒多久,泰迪老太太徑直走向亞諾旁邊:「年輕人, 有當過兵嗎?」 老奶奶指的應該是一戰時有沒有參軍,這畢竟是兩三年前的事情。 「呃,沒有……」突然被泰迪老奶奶點名,亞諾頓了頓。 「哼,所以當時你沒有機會保護人民嘛。」老太太輕嗤道:「這邊給你一個機會。」 說著說著,老奶奶就把車鑰匙拿了出來。亞諾彷彿已經能預料到老奶奶想說些什麼了。 「男人不要囉哩叭唆的,老奶奶年輕時啊,當年的男人們都比你們勇敢多了!」泰迪老太太喋喋不休地道:「那個老爺爺流血了,搞不好很危險啊,等那個警長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接著轉頭看了一下其他人:「你們有人有槍嗎?」 聽見泰迪的話,愛德拉搖了搖頭。 「不……我沒有。」悠拉一邊說一邊搖搖頭。 「……有。」艾格妮絲沉默許久,還是開口了。 「啊小甜心,太好了!」泰迪老奶奶總算笑出聲來:「把槍給這個年輕人吧?妳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還有剛剛那兩個去打電話的,幾個男人應該夠……」 別把什麼東西都想塞給我啊老奶奶,亞諾想著那把車鑰匙似乎也想塞給自己,就覺得心情複雜。 「啊……我怕他比我更不會使用這把槍。」艾格妮絲委婉地說。 「不行不行……女孩子家拿槍太危險了,奶奶有聽說過槍的後座力很大,妳看妳的手這麼細……」老奶奶滔滔不絕地唸了起來 「這不好吧,我也幾乎沒用過手槍。」待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老奶奶說話的亞諾開口。 老奶奶仍在繼續唸著,就在這個時候,詹姆士和山姆回來了。 「詹姆士先生和山姆先生,怎麼樣?電話有通嗎?」看見回來的兩人,悠拉立刻上前詢問。 「結果呢?」亞諾也趕緊跟上前向他們問話。 艾格妮絲也連忙藉機迎上前。 山姆收起了被暴風雨摧殘得差不多雨傘,慢慢地移回到了艾蜜莉亞旁邊,然後搖了搖頭:「線路都斷掉了,打不通。可能是外面弄鬆脫了,我可以拿個手電筒去看一下狀況,搞不好可以修。」 詹姆士附和地點頭,梳了梳濕透的頭髮。而且雨勢這麼大,就算打通了,麥警長也很難馬上趕過來吧:「如果酒保小哥開的車子還在就好了。」 說完,詹姆士嘆口氣,又走去後方拿了條新毛巾擦乾再次被雨淋濕的身體。 悠拉握緊雙手:「怎麼會這樣?那麻煩您再走一趟了,山姆先生。」 泰迪老太太揚起聲音:「啊!你們兩個來的剛好,快過來快過來!」 愛德拉百般無聊地看了看餐廳,接著她看到了在角落坐著的傑克。想起一開始傑克對著泰迪說看到了光,艾蜜莉亞也說了同樣的話,愛德拉覺得有些奇怪。雖然她並不想被捲入危險之中,但也許會是有趣的事情? 而且如果順利賣點人情給艾蜜莉亞,身為莊園孫女的她,對自己的演員生涯搞不好是有幫助的吧。所以愛德拉決定走到傑克身旁和他搭話。 「嗨,先生?」愛德拉露出笑容,希望可以降低傑克的警戒心。 「蛤,甚麼?」傑克抬頭望著愛德拉,一臉疑問。 「就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所以來和你搭個話。」愛德拉很自然地坐在傑克旁邊,她接著說:「不介意吧?可以培養培養感情。」 傑克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然後說著:「妳……妳比那些王八蛋還要會說話,嗝,我……我來這邊好心的要提醒他們,嗝,我、我是英雄喔。」 雖然鄙視傑克的話,但愛德拉還是持續露出笑容,繼續說:「提醒?你是指一開始說的……嗯……死光?我們帶來的那個女人,見到面的時候也有提到那個光。」愛德拉指了指艾蜜莉亞:「但她說都不記得了,所以那個光是什麼?」 「死光?我、我才不怕……不要小看我,那種東西……」傑克說著說著,得意洋洋地揮了揮拳想顯示自己很厲害的樣子:「而且我啊……」 正當傑克正在誇耀著自己的時候,匡噹一聲,在後方的窗戶破了。窗戶似乎承受不了過強的風應聲破裂,當第一個破掉之後,接著匡噹、匡噹,第二個、第三個也跟著破了。不知是否有關連,此時餐廳的燈也應聲熄滅,只剩下櫃台的煤燈微弱地發出光,勉強地照著餐廳。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其他人驚慌地望著,接著注意到了在角落破掉的窗戶後方的影子。 那是一個很模糊的人影,但是卻慢慢地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最後他,應該說,它,呈現在幾人面前。它有著像是頭的東西,以及像是手臂的物體,但是怎麼看、它都不像是個人。它緩緩地站著究竟是固態,還是還是液態呢?它像是個銀色的墨汁一樣發著光,臉上的臉糊著,偶爾,一兩滴液體會從應該是下巴的地方慢慢滴下。 它……不是他們所見過的任何生物。它甚至不是生物。 然後,它,望向幾人的方向。用著他沒有眼珠,空洞且闃黑的眼窩……望著他們。一股恐懼感席捲他們而來,一瞬之間,所有人幾乎無法呼吸。 悠拉和艾格妮絲退了一步後,稍為鎮定下來、愛德拉則是震驚地在旁邊說不出話。而亞諾和詹姆士兩個人像是被嚇到的一樣,身體完全地動彈不得,詹姆士更可以感覺到眼睛的淚水像是潰堤一般,不斷地掉落下來。 幾人恐懼的同時,它的頭緩緩著轉到了離它最近的人,也就是在窗戶旁邊的老頭子,兩者之間間隔不到五步的距離。老紳士完全定住了,一動也不動……幾人聽到了甚麼聲音。那個聲音不是聽到的,是感受到的。 那個東西「咻」地一聲變成了一塊更像液體的團狀物。那堆團狀物像是液體般爬上了老紳士的身體,爬上他的脖子、爬上它的頭,接著從他的嘴巴、他的耳朵、他的鼻子,最後他的眼睛裡頭鑽了進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而且太超乎常理,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老紳士的手痛苦地揮動著,然後漸漸地變得緩慢,最後垂了下來。而那團鑽進去的液體,又重新在他的身上慢慢聚集了起來── 詹姆士無法接受自己所看見的,進入長期瘋狂的狀態。 而愛德拉看到了如此現象,驚恐地發現原本在劇場的恐怖故事如今已經搬到了現實。而自己,就是那個受害人……愛德拉進入短期瘋狂的狀態。 而在此時,終於有人行動了。傑克大叫一聲,狠狠推開原本在旁邊的愛德拉,衝向那個老奶奶,並且非常粗魯地搶走了車鑰匙,往門口奔去。 車鑰匙被搶走了!幾人唯一的交通工具就要消失了,而在身後則是恐怖故事裡才會出現的怪物…… 故事,死光。 從這裡正式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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