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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見你,我想剝去你強大的外衣,你在我身邊可以是赤裸且天真的嬰孩,而我會保護你。』

  張哲瀚醒來的時候,自己還癱在酒店房間,枕邊的手機正鍥而不捨地呼喚至遠方遊歷的主人。

  「……喂?」

  「老闆娘!不好了!老闆昏倒了,現在在醫院-」

  「哪這麼浮誇。」電話另一頭換成嘶啞的男聲,背景音還隱約能聽到助理的哀嚎:「醫生說我只是太累才會在廁所睡著,休息一下就好,不要聽小劉亂說。」

  愛人的安撫隔著電流親吻耳骨,溫暖的水流順著淚腺填滿眼窩。

  耳旁沉穩的男人和「夢中」男人的形象相差甚遠。張哲瀚聽著自己由於乾燥而蒙上霧的嗓子問:「俊俊,我們回家了對不對?」

  屏住呼吸,張哲瀚彷彿能看見那人對著自己勾起嘴角,招人的臥蠶微微鼓起。

  「對。寶,我們回家了。」

  龔俊沒有被問倒。都是真的。

  「夢」裡那個渴望自己理解、尋求自己保護、想貪圖一刻放鬆的龔俊,都是真的。

  「我想見你。」

  「寶,我在醫院。」

  「我去醫院見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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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龔俊也想見張哲瀚。

  如他在月光下讀出愛人苦笑的隱藏含意:他又何嘗不想念?

  然而於夢中全數展現自己的渴望後,回到現實的龔俊面對張哲瀚不自覺帶著彆扭。

  還是我過去吧。等我整理好狀態,能被你找到的時候再出現。

  推辭的話語在喉頭徘徊,最終被張哲瀚的堅定堵得不見蹤影。

  太悶了。

  趁著小劉不注意,龔俊溜到天臺,男人早已在那處等候,龔俊故作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誰會閒閒無事要求醫院開天台電梯。」

  對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這次再見,他們沒有如往常急吼吼把人往床上帶,月色太美,只需要一張長椅和一雙有情人就足以構成幸福的畫面。

  「寶。」

  「嗯?」

  「你那天,許了什麼願?」

  「我說我此刻想和你在一起。」張哲瀚如預料中收獲龔俊的竊喜:「你呢?」

  原以為龔俊會說出一個帥氣又浪漫的答案,沒想到龔俊掰起手指:「我希望可以和寶解開誤會,希望可以知道寶覺得我們般不般配,希望可以和寶過中秋,希望可以跟寶貼貼,希望寶腳痛的時候我在,希望—」

  「等等,」張哲瀚忍不住叫停:「你到底許了多少願。」

  龔俊掰了幾輪手指也沒個所以然,張哲瀚笑了,一把抱住龔俊,被小自己一圈的男人抱在懷裡的感覺有點奇怪,龔俊正想推開,卻聽愛人哼起歌。

  清亮的歌聲像條小舟載走了他的擔憂,龔俊閉上眼,鼻尖抵在愛人胸口,張哲瀚的心跳隨著呼吸一點一點和龔俊融為一體。

  此時,龔俊才意識到,他多麼渴望喘息,多麼渴望一口愛人渡來的氧氣。

  「傻,願望多就是思慮過重。而且你說的這些,找我就好,許什麼願。」

  微涼的指尖按壓著龔俊的太陽穴,月光輕輕掠過相擁愛人,那人乘著夜色包容他的一切。

  「在我身邊,你可以永遠當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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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們決定回到訂好的酒店,路上,張哲瀚擔心自己的意思沒有傳達完全,打算事後和龔俊談談,然而憂慮並沒有持續過久。

  隔沒幾個鐘頭,龔俊就在床上證明了他可以是張哲瀚的男人,也可以是張哲瀚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