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短篇02

「停！Sapnap！不要打我了！」

「OH？YEAH？這是你先開始的喔？George！」

白色陶瓷面具上的黑色斑點盯著藍圖上的線格，認真的分析著紙上的圖片是不是跟手上的方塊紋路一樣。

「嘿！你不能躲到Dream後面！你這是作弊！」

「咧 ！不然你想怎麼樣啊？“Sapmap”？」

「不要那樣叫我！“Gogy”~」

「嘿！」

放下手中的木板門，稍微擺動一下，發現跟藍圖上的有些出入，他低聲吼了一聲，拿起斧頭把錯誤的木板門敲下來。

來不及接住，木板門順著引力掉入水中，拍了一下額頭，一躍而下跟著木板門落入水中。因為那是他身上最後一個木板門，他不想再為了一個區區的小東西再次翻山越嶺去砍相對的木頭。

尤其是在他們朋友不願意幫他，反而在旁邊打鬧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

站在木橋上，手插著腰、呼出一口氣，看著自己建起來的房子，Dream在面具下勾出一個微笑。

「為什麼你有金蘋果！Dream！幫幫我！拜託！」

「OH~George~來我這裡，我可以幫你喔！」

「你天殺的離我遠一點！Dream！救我！」

Dream揉揉太陽穴，兩人的高分貝已經打擾他很久了。

Dream嘆了一口氣，從身旁跑過的Sapnap手中奪去他的劍、丟到水中。

「我的劍啊！」

然後拿出他的弓瞄準在前面一直奔跑的George、鬆開弦、一箭射在George的腳邊讓他嚇一跳，跌倒在地。

「我的媽啊！」

Dream收起他的弓，看著他的火焰朋友在水面下找著劍、帶著護目鏡的朋友正氣沖沖地朝他走來。

「Dream！你嚇到我了！道歉！」

「不，我不會道歉的George，你跟Sapnap在我忙著蓋房子的時候一直！一直！在旁邊打鬧！這是我阻止你們的唯一方式。」

Dream生氣的將手環在胸前，不停說著在他們兩個打鬧的同時自己做了哪些事情，而他們兩個說好要一起幫忙，卻因其中一個人在開門的時候不小心將門甩在另一個人身上因此延伸出一連串的追逐，Dream越說越生氣。

「吼！算了！」

Dream雙手一揮轉身離去，不理會身後兩個試圖留下他而大叫的摯友。

Dream隱身在樹木中，竊聽著兩個摯友的對話，聽見他們為了誰應該背上罪名而爭吵，面具下的嘴角跟著他的心一起下降，他不喜歡他的摯友們因為一點小事就互相追逐。

Dream選擇起身離開去尋找一些裝飾家中的植物好讓他暫時忘記他的負面情緒。

___

“喀嚓”

這是的三次聽到樹枝被折斷的聲音，Dream將手放在斧頭的握把上，轉頭看向聲音來源，映入眼簾的是綠油油的灌木叢，一個人影都沒有。

再左右張望一次，Dream聳聳肩，繼續尋找他最愛的紅色玫瑰之旅。

穿過樹林，一望無際的平原在白色面具上反射著，牛、羊、豬、雞…等等動物在平原上移動或低頭吃著青草。

Dream正準備抬起腳走向平原，又再度聽到身後有動靜，身體立刻自然拔出斧頭指向聲源。

有著一對漂亮鹿角、帶著藍色且有一個大大紅色鼻子的面具、身著棕色麋鹿裝的男子出現在斧頭的刀片下。

「Callahen？」

被稱為Callahan的男子不畏懼刀片的向Dream走去，Dream也很快地收起斧頭，疑惑地看得突然出現的男子。

「你在這裡幹嘛？你嚇到我了。」

Dream鬆了一口氣、歪頭問，而Callahan也跟著Dream一起歪頭，做著和Dream一模一樣的動作。

「你要跟我一起走？」

Dream得出一個結論，又看Callahan用力地點頭，Dream大概是猜對了。

「好啊，我沒差。但是我們可能會去很遠的地方…」

Dream聳聳肩，表示多一個人他沒關係。

「但可能要出去久一點…」

Dream揉著酸痛的後頸，老實說，他暫時不想待在剛蓋好的房子裡，因為他真的需要一點寧靜。

「你沒問題嗎？」

Dream看向Callahan，後者開心的點點頭、小跑著超越Dream。

Callahan走在Dream前面，帶著一些小跳步，Callahan的尾巴在快樂地搖動，Dream愣了一下，他以為那只是服裝的一部分。

Dream知道眼前這個朋友不太愛說話…呃…應該說…根本沒說過話…但卻擁有相當明顯的情緒，可能為了補償不說話的部分。

常常可以透過他棕色的眼睛、嘴巴、手勢或肢體動作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整體感覺起來很難對話對吧？

錯，異常容易對話。

他們甚至不用手語，因為Callahan也承認他不會手語。

這在他們的朋友圈裡仍然是個謎，不管是為什麼Callahan不說話，還是為什麼他們可以如此輕鬆對話，都是個未解之謎。

「嘿，Calla。」

Calla，Callahan的小名。僅在Dream和朋友們之間使用，Dream喜歡這個小名。

Callahan轉頭，用疑惑的眼睛看著叫住他的人。Dream走到他旁邊跟他並肩站著，Dream高過Callahan一顆頭。

「你有裝備嗎？」

Dream看著小麋鹿伸出雙手，一隻鐵製的稿子出現、然後消失、換成鐵製的斧頭出現、再消失，Callahan用這個方式展現了他身上所有的物品。

一套鐵製工具、一把普通的弓和一些箭矢、一個鐵桶配打火機、一些食物、木材和木棒以及一些鐵。

Dream搓著下巴，Callahan身上的東西算是齊全，但是出去長期探險卻沒有裝備果然還是太危險了。

Dream想著了自己身上的終界箱，想到裡頭有幾組綠寶石，如果有遇到村莊，可以用綠寶石跟村民買一套比較好的裝備，最好是鑽石裝。如果沒有遇到村莊，Dream不介意花幾天給Callahan收集一套鐵裝。

「Calla，你需要一套裝備，我們先找找看有沒有村莊，有的話我給你買一套裝備。如果沒有找到村莊，我們花幾天去挖一點鐵幫你做裝備，好嗎？」

Dream說出他腦袋裡的計畫，Callahan思考了一下，帶著笑容點點頭，然後手指著一個方向，拉著Dream的手前進。

Dream似乎也習慣被Callahan拉著走，沒有做任何反抗，以這個模式穿越在動物和花草之間。

聽著踩在草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偶爾經過一個水塘的流水聲、因風而相撞的花草摩擦聲還有動物偶爾發出的喘息、吼叫聲。

Dream的腦子終於得到了放鬆，連同著緊繃的身體也鬆下來。

啊…寧靜真好。

___

幸運的是，他們在太陽西落之前找到一個村莊，不幸的是，他們必須先找一個地方渡過危險的夜晚。

Dream習慣在洞窟裡或樹頂上渡過一個危險的晚上，但今晚不同，他身邊有一個夥伴，於是Dream腦袋裡的齒輪不斷轉著該如何是好。

Callahan用他大大的棕色眼睛盯著Dream看，然後從貓兒身邊離開走到Dream面前，用手指戳了戳正在想辦法的綠色連帽衫。

「怎麼了？Calla？」

Dream疑惑地看著Callahan勾起大大的微笑，雙手拍拍胸口，然後跑開。

Callahan攔下了正準備回家躲避怪物的村民，兩人搖頭晃腦了一下，村民看向一個方向、Callahan也看過去、Dream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

所有房屋亮起燈光，村民們紛紛走進屋子裡躲避怪物，鐵巨人也帶著孩子們送他們回家。

太陽已經消失在地平線，點點繁星在天空亮起，今天是滿月。

Dream看到一間沒有亮起燈火的房子坐落在村莊的邊緣，也是他們今晚住宿的地方。

推開鬆垮的門，Dream皺起眉頭，這並不是很安全。往裡面探頭，還算齊全，一個工作臺、熔爐、一張床跟角落裡的箱子。

Callahan又再度超越Dream先進入房屋。

稍微掃掉床上的灰塵跟蜘蛛網，Callahan一躍跳上白色的床舖、揚起許多灰塵。

「不！Calla！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Dream一邊在面前揮著手驅散灰塵一邊跑向窗邊打開窗戶，隔著面具咳嗽讓Dream差點淹死在自己的口水下，索性將面具拔下來。

Callahan也一邊在臉前揮著手一邊走到窗邊吸取乾淨的空氣。

「噢，天啊…Calla…」

Dream無奈地坐在窗戶下面，Callahan也跟著坐下，兩人並肩坐在橡木地板上，相視而笑。

Dream把玩著面具、說著一些小事，Callahan在一旁無聲地笑著、偶爾做一些更好笑的回覆讓Dream捧腹大笑。

兩人聊著差不多了，Dream起身拿出剛剛在路上順手殺掉的牛隻掉下來的生肉，放進清掃乾淨的熔爐裡，再放一些煤炭，開始製作今天的晚餐。

趁著等待晚餐煮熟期間，Dream修好了剛剛鬆散的門、補上了一些房子的漏洞或放上一些火把當光源，免得Callahan又在黑暗中被Dream絆倒。

烤牛排的香氣沒多久就瀰漫在不大的房子裡，Callahan蹲在熔爐旁邊，看著裡面的牛排熟的差不多了，將牛排取出來遞給Dream一些。

「嗯，真香！」

Dream拿到鼻子下聞了一下說道，然後和Callahan同步咬下，牛肉的香氣跟肉汁在兩人口中化開，填飽了他們飢餓的肚子。

晚餐過後，兩人又閒聊了一下…雖然大多數都是Dream在開口，然後他們準備在夢鄉結束這一天。

但是，床只有一張，他們有兩個人。

在兩人互不相讓的情況下，夜晚越來越危險。

最後在公平之神所制訂的規矩下，Dream的石頭勝過Callahan的剪刀，Dream讓Callahan睡在床上，自己則是枕在亮綠色的連帽衫上，背後是橡木地板。

___

Dream再一次翻身，慵懶地睜開眼睛，看著月光透過玻璃斜射在空氣中，將空氣分成兩半。

Dream拿起放在旁邊的面具，拇指在陶瓷上摩擦。左手拇指擦過一個被George射出的箭矢驚險劃過後留下的痕跡，右手拇指搓著因為Sapnap失手放出火花燒焦了面具的一小部份。

他想著早上離開摯友的方式是不是太過份了？會不會傷害的摯友的心？他又做錯了？再以一次見到摯友的時候該怎麼開口？還是就這樣不要回去了？

他們還會想他嗎？

Dream暗地吃驚了一下，希望透過搖頭把這個過份的想法都甩掉。George跟Sapnap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們絕對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不理他…

對吧？

Dream又再一次懷疑自己，每一次的懷疑都讓他的大腦高速轉動，想著事情的未來發展。

Dream痛恨自己的大腦。

一隻手沿著床緣落下，落在Dream金色的頭髮上，一根細長的手指輕輕勾起一小搓金髮，然後讓金髮在手指上旋轉。沒多久，Callahan棕色的眼睛出現在Dream的視角邊緣。

「嘿…抱歉…吵到你了嗎？」

Dream放下面具，看著月光在Callahan背後閃耀，月光柔和地穿梭在棕色髮絲裡和鹿角邊。

Callahan輕輕地搖搖頭，手指繼續擺弄著Dream的金髮。Dream知道這是Callahan在關心人的一種方式，透過在需要關心的人身上畫圈，就像在告訴他「我在你身邊。」的感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這樣離開他們…」

Dream把視線拉回天花板，透過天花板上的一個小洞，可以看的外面夜空中的星星。

「…我對他們大吼大叫…然後就轉頭離開他們了…」

Dream想起有一天晚上，他們三個並肩躺在草地上看著星星。

「…他們會難過嗎？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我會…」

他們三個輪流分享看到的星座，然後途中決定要選出他們之中最懂星座的人，他們要封那個人為“星星的代言人”。

「…但是我也不喜歡看到他們吵架…我看到他們吵架我心裡也很難受…」

最後是Dream贏得了這個名稱。

「…我會不會太自私了？」

突然間，George和Sapnap開始爭論他們兩個的名稱，因為他們不滿只有Dream有專屬名稱。

在兩人爭吵了許久，Dream決定自己幫他們封號。

他稱George是“月亮的代言人”，因為George愛睡覺，而且時而沉默穩重的個性在三人中最明顯，很適合夜晚的月亮。

他稱Sapnap是“太陽的代言人”，因為Sapnap相當耀眼，天生熱血的精神來自他火焰的血統裡，再適合不過了。

Dream是他們的星星。

在黑夜時幫月亮照耀他的前路，在白天時幫太陽顧及他的後路。星星一直在天上、一直陪伴在太陽和月亮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想跟他們道歉…」

因為星星離開了太陽和月亮。

「我想他們了。」

Dream懷念兩人在他身邊打鬧的聲音，太安靜的世界讓他不知道該去哪裡，Dream迷路了。

Dream讓他的手臂蓋在眼睛上，讓織物吸收淚水。Callahan的手指移到Dream的手臂上，依舊畫著圓圈。

「讓我們回家吧，Dream。」

Dream抬起手臂，看到Callahan的眼睛瞇成一條彎彎的線，大大的微笑掛在臉上。

Dream看著Callahan，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Callahan的手指還在擺弄著金色頭髮，深夜的房子裡，響著小小的哼聲唱著平淡的曲調，哄著另一個人入睡。

Callahan是“雲的代言人”，他會為需要遮掩的人提供一個柔軟且寧靜的牆壁，幫需要暫時脫下堅強外表的人能夠安穩入睡。

雲幫星星遮住了黯淡的光芒，直到星星再次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