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没有如果-晝星|R

　　長野縣的冬夜分不清窗外下著的是雨還是柳絮般飛雪，室內屋外溫度差使窗邊傳來細微聲響，但瑣碎雜音都被此時正播放的輕快歌曲蓋過。溫暖而不厚重的羽絨被褥在加大雙人床間構築出柔暖巢穴，星海光來將腦袋靠在他伴侶的胸前，邊以並不符合視力保健標準的姿勢蜷曲，挑選要加進播放清單的歌曲。
　　暖色燈光暈染臥室，也從星海那短且些許翻翹的髮尾往下映襯出櫻瓣般微紅吻痕，彷彿春意提早從背脊往腰際綻放。即使是視線未及之處，也能讓人臆想那雙腿內側是呈現怎樣的光景。
　　摟抱著星海的晝神幸郎將指腹停留在對方鎖骨前端，上頭有個半圓的醒目咬痕正在消退，彰顯出剛結束的性事有多麼激烈。

　　最近正是V1聯賽賽季中途，算上定期訓練的時間，排球選手們的假期天數憑手指就數得出來。晝神原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親近的家人在每年這時節成為得透過電視轉播才能知道近況的失蹤人口。但現在連戀人都成為這種週期的一份子，才後知後覺於無法習慣。

　　「光來。」
　　「哼？」
　　「如果……」
　　還沒說完的話僅開頭就被打斷，原本靠著自己的腦袋在胸膛間磨蹭般調整角度，使隨意披著未扣上的睡衣衣襟更顯凌亂。只見光來直起身並將腿橫跨，以掌根撐著床面擱置手機的姿勢仰起腦袋，一雙金色眼睛直盯著自己。他將食指豎在臉前，彷彿某些飼主勸誡他們寵物時發出類似NONONO的噓聲。儘管明白對方突然這麼做的原因，晝神仍為這架勢輕笑出聲，後果直接導致光來不愉快的皺起鼻尖。

　　「閉嘴，幸郎。你在逼我重播"你的"主題曲？」
　　面對威脅不止沒能讓笑聲停下，反倒是更具體戳中關鍵部位般讓晝神笑得咳了起來。關於主題曲原本只是個玩笑，關於一首約莫在彼此中學時期的流行歌。晝神回想起那時候的事，重新意識到原來距離星海光來這個名字真正走進自己的世界已經那麼久，如今早已沒入骨肉再也難以割捨。

　　「早就說了不要用如果、假如，之類當開場白啊。既然開口你一定是思考過了，就直接說你打算做什麼就好了，難道重演那次莫名其妙的告白嗎？」
　　自己的告白確實是場災難。雖然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按照自己的性格在未有完整把握的情況下，就算再喜歡光來也不會貿然行動。於是試探性的提出約會、旁敲側擊，再三確認他並不排斥同性等諸如此類的事。理論上自己所做的一切應當周全且無懈可擊，可實際相處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也許這並不像生物學與遺傳學如此邏輯縝密。甚至自己的示好都被光來誤解成——幸郎想追某個跟自己交換過聯繫方式的外校女排選手。
　　如果不是聽光來提及，晝神根本不記得那女生的長相。

　　雖然一切荒腔走板，倒是激發出光來的醋意。除了讓光來發現原來他對自己也有好感以外，甚至精心策劃一場推倒直男計畫。
　　除了事件主角根本不是直男以外都很完美，比晝神幸郎幾個月來的努力更快切入正題。

　　即使重新思考，晝神還是不知道當年到底是犯了什麼關鍵錯誤，卻也慶幸最終修回正軌。尤其能體會到光來是如何主動地拽住自己衣領把唇貼近，以急促呼吸帶著彼此進到生澀卻又熱切的親吻—這是整場誤會中最美好的部分。
　　至於事後的攤牌環節，對著光來坦白一切時，那被白髮襯托出的耳尖逐漸要比會扎人指腹的玫瑰更加鮮紅，當然揍人的疼痛度也更高。
　　儘管這並無法阻止晝神伸手碰觸星海光來。

　　但擅自陷入回憶的下場是肩頸交接處猛然傳來疼痛。邊揉著剛形成的牙印晝神認定，自己的戀人這麼喜歡啃咬肩膀與脖子是因為這些部位不是他能隨時接觸的高度，才如此執著於留滿痕跡。
　　作為安撫晝神選擇專心投入接吻，將身形較小的一方摟抱著帶近，手往下拉起那精實雙腿讓他方便勾扣自己腰際。上一輪結束時還沒有完全清理的狼藉還留在腿根正壓住胯間，哪怕被褥在此時滑落，卻也不妨礙體溫與心跳再度升高與紊亂，隨時為再次深入做最好的準備。

　　「等等、你打算先做再說你剛在想什麼？」
　　「嗯，我想應該不會太晚。就算明天再說也可以。」
　　光來挑著眉露出實在搞不懂你的表情，卻同時配合著在對方掌下挪動腰臀，即使被指腹間粗繭蹭過仍在顫抖中以極佳柔韌度去慢慢吞進。濕熱部位柔軟又溫順地包裹性器時呻吟有些走調，彷彿平時會炸毛哈氣的貓，袒露腹部吸吮肉泥聲音綿軟的時刻。

　　晝神注視著光來，而他總是對自己坦白更多且無數次縱容。

　　「光來、你得呼吸……。說起來，關於主題曲你最喜歡的是哪一句。」
　　無論經過多少次，晝神仍對於光來被進到最深處時失神的模樣目不轉睛。那是只有他一人知道的模樣，要比只在夜裡短暫綻放的曇花更加罕見。那些看著光來在球場上展現出貪婪海鷗或猛禽般侵略性的觀眾、甚至是親近的隊友們，都沒有目睹的可能。
　　面對突兀的詢問，光來在眨眼後放緩呼吸極力適應的模樣，與那唇瓣正微笑的弧度，都由自己獨享。

　　「……別怕太快樂、幸郎。」
　　沒有排球也不會死人，但自己的快樂一定是不能沒有星海光來。

　　他們又一次接吻，在冬日、在忙碌的空閒、在此時此刻、在交織的過去與未來。


　　「光來。」
　　「哼？」
　　「我們換個主題曲怎麼樣？」
　　「你剛就是要說這個？換哪首？」

　　「換——今天你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