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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絕佳的景色。澤北榮治抬起視線瞧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結實的大腿、粗長的碩大、勻稱精壯的肌肉,特別是那胸肌,剛才霸王硬上弓——不對,是被逼霸王硬上弓時,碰到那胸肌,宛如女性的胸脯般柔軟。
  想到剛才,澤北不禁回味身上男人的體內。那窄長的甬道,緊緊吸著不放的感覺,令人一試沉迷、欲罷不能。這是跟女性做愛,從來不曾有過的。
  澤北全身的血液,興奮地匯聚至下半身,卻瞬間被身上的男人澆熄。男人揚了揚小型攝影機:「我給你選beshi。你是要我把這影像剪接後上傳到網上,令你不能當警察?還是跟我?beshi。」
  竟然被偷拍了!澤北悔恨地咬咬牙:「你這傢伙!」對方是黑道,狡詐多端,作為警察的自己居然忘記了。
  男人即使是平頭,亦無掩他的帥氣,性感誘人的厚唇,整齊的平眉下琥珀色雙眸緊盯澤北。眸裡不帶半點溫度,假如不是男人腹肌上的白濁液體,澤北都以為剛才只是自己的春夢。
  房間的熾熱被吞噬,換上絲絲冰冷,潤滑劑的蠱惑邪魅香氣,消失在看不見的空氣。
  出賣身體亦不在乎,男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澤北想不懂,猜不透。他像隻懵然無知的獵物,跌進早已佈置好的蜘蛛網裡,無法離開、無法逃跑。
  澤北對上男人琥珀石般的瞳孔,那雙瞳孔平靜不見波瀾,性感厚唇蠕動宣告最後通牒:「回答我,你選哪個beshi?」



  五小時前。
  六月東京的清晨,太陽毫不留情地喚醒大地。刺眼的陽光照射到柏油路面,釋放出來的熱氣從下而上包覆全身,站著不動都能汗流浹背,在拔足奔跑的人更是整身濕透。
  澤北就像在籃球場上比賽的球員似的,臉上滑下一滴又一滴的汗水。但是他沒有空暇抺走,只要停下腳步死神便會靠近。雙腿傳來陣陣酸痛,他咬牙忍痛向前,心裡吐糟:到底是誰規定警察一定要穿皮鞋的!
  上班高峰時間已過的住宅區,連蚊子也瞧不到,從高級住宅間順利穿過,向前跑數步拐彎,眼前出現一條傾斜得像快要倒下的商店街。澤北記得這條商店街在之前的地震,造成嚴重傾斜,商店已經全部搬出,用來躲藏是不錯的選擇。
  跑進彷如廢墟的商店街,澤北耳中的無線電耳機傳來焦急的呼叫:『榮治,你在哪裡?』
  澤北溜進店舖之間的窄巷,繞到商店的正後方,喘著氣回覆:「良田,我現在躲起來了,沒事。」嚥了口水滋潤乾燥的喉嚨,他靠牆緩緩坐下,脫掉西裝外套,白色襯衫被汗水沾濕,能隱約瞧見結實精緻的肌肉。
  『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支援你。』
  良田是澤北見過最好的搭擋、最超卓的警察,他有著冷靜的性格、敏銳的觀察力、敏捷的身手。跟對方一起執行公務短短兩個月,澤北知道良田跟自己一樣,都會有光輝未來。現在火燒眉毛,兩人只能活下一人的話:「不要過來!你還要去調查你哥的死亡真相,山王那邊,我繼續吸引他們的目光。」
  『不可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山王的人殺死!』良田大吼,沉默半晌,再次開口:『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拉進這趟渾水中……假如我們不是暗中調查,便能要求課長支援……」
  耳機裡良田的聲音充滿了無力與歉疚,澤北笑笑安慰他:「放心吧!我可是警隊裡的精英警員、槍術第一,沒人能殺死我的。」
  澤北不覺得自己被搭擋牽連,那時瞧見捂著滲血的傷口,整個人癱坐在陰暗小巷的良田,他便決定要協助他。警視廳的人曾說,山王的組員每個人精通槍術、格鬥技、刀術,殺人不著痕跡,不論怎樣逃都逃離不了他們的眼皮下。澤北害怕、想逃避,可是警察的正義感戰勝所有一切。
  澤北繼續開口:「假如剛才沒看錯的話,山王的少當家也在場。跟在我身後的大概是小嘍囉,良田你去追蹤深津。」
  山王的少當家叫作深津一成,年齡跟澤北、良田相若,卻被警察與黑道稱作「帝王」。深津替山王鞏固在東京、台場和銀座的地盤,一年間吞併了其他組的夜店、酒吧,一個月前更在銀座開設了最大的夜店。
  『我現在重新回到山王的據點,一個人也沒有,深津也不見蹤影。到底去了哪裡……』
  耳機那邊良田的聲音剛落,商店街迴響皮鞋清脆的聲音,從遠處一步步靠近,澤北的神經繃緊,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嚥下一口水,反覆告訴自己冷靜點,緩緩站起來,拔出腰際的配槍,向大街方去走去。
  良久得不到澤北回應的良田,察覺到不對勁,擔心地問:「榮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看來山王的嘍囉追上來了。」警視廳的人說的沒錯,一旦被山王的人纏上便永遠都逃不了——直到死那一刻。澤北閉上眼深呼吸,睜開眼睛,眸裡充滿了覺悟與堅定,「良田,以後可能不能相見了,所以我想跟你說,你是我最好的搭擋,這兩個月,謝謝你。假如我能活著回去,再一起跟警務部那些妹子聯誼吧。」
  『你想做什麼?榮治!不能跟山王的正面衝突,你會沒命的!榮治!!』
  不理會良田的勸阻,澤北摘下耳機丟在地上,腳步聲已經靠近他的附近。扣下扳機,咬咬牙,澤北一鼓作氣地衝出大街,然而卻空無一人。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左右兩邊的小巷,猝然,清脆的皮鞋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在商店出口那邊。
  把槍口向著出口方向,便瞧到一道高大壯碩的身影。澤北瞇起眼睛想要瞧個清楚,但是刺眼的陽光卻令來人的模樣變得陰暗。「不準動,你一動,我便開槍。」
  來人從容不迫地笑說:「喂喂,我看到有位警察先生好像在找東西,我來幫他一起找不行哦?」
  「我從沒表明我是警察,你怎麼知道?」澤北架著槍,向前走,隱約瞧到來人的臉部輪廓,是個大臉的男人。這個男人剛才在深津的身旁,看來是幹部,六名幹部中大臉的男人,澤北記得是叫河田。
  河田鼻子哼笑一聲:「你是警視廳裡的精英警員,警察學校成績第一,原本可以直接進入搜查一課,卻選擇從小鄉村的警局開始累積經驗。一年前你從輕井澤的小警員升遷成為搜一,然而跟誰都合不來,換了好幾個搭擋,兩個月前開始跟搭擋的叫,宮城良田。」
  山王的幹部娓娓道來警察內部的情報,澤北握緊配槍:「這些情報你們是從哪裡得來?難道警察內部有你們的人?」
  「誰知道呢?不過呢,警察先生,小心背後。」
  不懂河田所指什麼,澤北打算回頭,一把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孩子是不能玩槍的beshi。」
  澤北心跳漏了一拍,整個人繃緊。即使與河田對峙,他仍拉緊神經,保持集中,輕如微風,他都聽的到。然而有人靠近身後,卻察覺不到。腹背受敵,只能背水一戰,澤北架槍指向後方,卻在回頭那刻,傳來金屬敲重物的聲音,額頭一陣劇痛,視線逐漸模糊。
  即將失去意識前,澤北感覺自己倒在某人的懷裡,那人蠕動厚唇:「帶他到酒店beshi。我去見見他的搭擋便回去be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