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 Shelter(8) 16. 黑澤是他的避風港。 成為魔法師之後被那些無法停止的聲音湧入腦海裡竄進心裡的時候,帶給他平靜安穩的是黑澤,因為這樣而開始接近的情感比起過往歲月裡擁有的更加深刻,曾幾何時,他開始期待能夠和黑澤多待在一起,能夠多和對方聊聊天,甚或是期待起哪一天他能夠聽到黑澤內心真正的聲音,在每一個他以為心跳聲要淹沒自己的瞬間。 往醫院奔跑的過程中許許多多的念頭盤踞在腦海裡,但唯一讓他感到害怕的是,如果再也不能跟黑澤說話了,那世界會變得多黑暗。 不知到底跑了多久他才終於抵達醫院,卻在看見建築物外頭那大大的《水川紀念醫院》幾個字時,他才赫然地想到一個最基本的問題,自己來這裡的立場到底是什麼,如果見到了黑澤又要說些什麼話? 對啊,他到底是想要對黑澤說什麼呢⋯⋯ 說我很擔心你不知道你狀況如何,很擔心你如果傷勢很嚴重的話會不會需要我的幫忙,很擔心你一個人會有多孤單多害怕,還是要說,我很擔心如果我再也不能和你說話聊天呢,那會有多令人覺得難過⋯ 眾多情緒開始交錯在心頭,抬頭看見傍晚時分即將沒入灰黑的天空擁著沈靜安穩卻令人鬱悶的色彩,有些星星已經在天邊閃爍著,巨大的白色建築在如此美好的風景下發著沒有生命力的光彩,他突然覺得心情有些恍惚。 該往前再走個幾步還是後退轉身離開,從中完全沒有一個足以控制自己腳步的想法,衝動地來到這裡卻也沒有問黑澤現在到底在哪個病房還是狀況如何,只是、只是很想見到黑澤,很想知道黑澤好不好,所以急忙地就來了,病棟外的醫護人員和病患以及家屬們來來去去,而現在的他猶如大海裡一艘迷航的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安、安達?」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喚著名,他四處張望著聲音的來源,在一公尺的距離外他看見黑澤站在只剩枯枝的大樹下驚訝地看著他,對望的那刻一陣晚風吹起,他不禁眼眶發酸了起來。 「黑澤⋯」 17. 不是沒想過安達會來找他,但大部分的心情都還是將這個盼望當作奢侈的妄想,黑澤摸了摸手臂上因包紮而捆綁的繃帶,伸手後又縮回地確認著自己關節還能活動的狀態,辦理完一切手續並與醫護人員道謝後,他將襯衫的衣袖拉下遮住有點醒目的白色繃帶,獨自走出急診室的時候驀然看見即將吞入一片黝黑之前的暖橙天空,他突然想起了安達的笑容。 好想現在就見到安達。 失笑於自己突兀的想像,再怎麼樣安達都不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吧,或許在知道消息後有感到驚訝也擔心著他,卻也僅止於這樣吧,明天到公司之後,如果能夠聽到安達來問他是否還好,那好像也很足夠了⋯ 然而,老天爺似乎又再一次地聽見他內心深處的渴望,當他發現前方的身影彷彿是那個想念的人時,剎那間他以為自己還在剛剛那個倒地不起的時空裡,只是因為太想見到對方而出現了幻影 「安、安達?」 左顧右盼好像在找著他聲音的安達,在轉頭與他對上雙眼的時候,那表情深深地揪著他的心,七年來從來沒有看過安達像現在這樣泫然欲泣的神情,讓他不禁再往前了幾步確認著自己並不是正在一片模糊的夢境裡 「你、你怎麼來了?」 「太好了⋯可以見到你⋯」 安達是特地為他而來的嗎?那過於急促的呼吸是因為奔跑而來的嗎?眼眶看來有些發紅的模樣是因為他而哭嗎?真的⋯可以這樣想嗎⋯⋯? 「你⋯特地來看我嗎⋯⋯?」 看見黑澤後終於有些放下心來的安達,這時候才因為這樣的問題而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潤,默默地點點頭回應後,安達好像聽到黑澤輕聲地說了句,我真的可以這麼奢侈嗎⋯ 安達並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只是看著黑澤手臂上的位置,指了指那個看來有些顯目的包紮,帶著擔憂的語氣問著,「黑澤⋯你還好嗎?」 「啊、沒什麼大礙,還能動。」 潛意識地想要拉下衣袖遮住更多些傷口的位置,以往總是這樣的,不太希望自己這些部分變成弱點,甚至被說著些什麼不好聽的話,明明他知道安達不是會評價他的人,但心裡有部分或許是不想讓安達有更多的憂心,雖然在那眼神之中他的確因為對方的細心留意而感到一絲絲的欣喜。 黑澤說了幾句幸好只是因為躲機車後,跌倒後過大的力道摩擦到而導致的擦傷而已,那個孩子也沒事,我真的很幸運。 黑澤彷彿不希望安達太過擔心而笑著說事情的經過,安達卻抿了唇不發一語,跑到這裡的途中腦海裡閃過那麼多的猜測卻找不到一個好好問出口的話,他的憂心惆悵像是大海上漂浮的物品殘骸般,找不到可以停放的位置。 默然無語的幾秒內,彼此眼神中傳遞的訊息誰也都讀不出來,只見安達拉了幾下自己背包的帶子,而後雙手又有些侷促不安的抓皺衣服的下襬 「你、你沒事就好,那、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啊、」 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安達不讓他離開的黑澤不小心拉扯到自己的傷口,止不住發出的一聲哀嚎讓安達突然又緊張了起來,他怎麼什麼事情都做不好,這樣地責備起了自己⋯ 「對不起!黑澤!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沒事的,你別擔心。」 安達眼裡湧現的道歉讓他不自覺地心疼,他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再次微笑地說著 「我真的沒事,安達不用覺得抱歉。」 為什麼黑澤那麼好⋯為什麼? 「為什麼⋯」 「嗯?」 以為自己錯過對話裡的什麼訊息而往前探頭發出疑問的聲音,低著頭的安達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樣的模樣並沒有被忽略,而是好好地被黑澤收進眼裡,而後他看見彷彿下定什麼決心般的安達抬頭以堅定的眼神看向他。 「黑澤⋯我⋯」 那雙宛若澄澈湖水般透亮的大眼,直直地看進他藏著愛戀的黑眸中,深藏七年的情感無處可躲 「安達!我⋯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地喜歡。」 (待續)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AZSR5pkl5ax7mXGMqUb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