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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替代─16>

隔天一早，鬼太郎在溫暖的懷抱中醒來，還閉著眼睛的他以為在作夢被水木抱著，忍不住往溫暖的地方靠近，下意識貼著暖呼呼的胸膛像隻小貓一樣撒嬌，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咦？」鬼太郎睜開眼睛，稍為抬頭就對上水木的睡顏，不是夢？水木先生怎麼在這裡？意識到水木就在身邊瞬間鬼太郎就臉紅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選擇把臉埋在他的胸前，繼續依偎在最喜歡的懷抱中。

四周還很安靜只有一些呼吸聲，鬼太郎發現水木腰上的手就知道父親應該在水木的身後，記得昨天和父親說了水木都沒出門後就被哄睡了，結果今天早上水木就被帶來，還抱著自己睡了一夜，過於接近讓鬼太郎覺得自己的心跳漸漸快了起來，但聞到水木身上染著咯咯郎的味道就讓鬼太郎覺得難受，還記得上次水木出現這味道時是父親治療水木生病的時候，難不成這次也跟上次一樣嗎？

「……您又生病了嗎？」鬼太郎擔心的用臉頰蹭蹭水木有點露出的胸膛，溫度不燙，他的睡顏看起來也很安穩應該是沒事了，但鬼太郎心裡就是覺得有股奇怪的情緒，為什麼自己無法幫忙呢？
「醒了嗎？鬼太郎。」咯咯郎聽見鬼太郎的呢喃鬆開抱住水木的手坐了起來，傾身掠過水木後摸摸鬼太郎的頭「水木沒事了，別擔心，這次多虧鬼太郎告知老夫哪，水木的壞毛病就是喜歡逞強。」
「父親……」鬼太郎微瞇起眼睛，聽見咯咯郎的安慰心情是好一點了「水木先生，身體不好嗎？」
「這個嘛，有點難說明呢。」咯咯郎一次又一次的摸過鬼太郎的頭，還沒想到要怎麼跟鬼太郎說發情是怎麼回事，所以就繼續隱瞞「總之這次生病也治好了，但水木需要休息，你能幫忙吧？鬼太郎。」
「當然。」只要能幫上水木他什麼都做「我該怎麼做？父親。」
「和他一起睡覺吧，畢竟你在水木身邊的時候他最安心呢。」咯咯郎收回手然後翻個身下床「老夫去弄早餐，如果水木醒了就跟他一起來吃吧。」
「知道了，謝謝您，父親。」鬼太郎聽見咯咯郎的話心情好上許多，如果能讓水木安心，那自己會多陪伴他的。

鬼太郎繼續依偎在水木胸前，雖然那股屬於父親的味道仍讓他有點困擾，但只要能在水木身邊就足夠了，在休息的同時也想著，如果自己能早點長大，是不是父親跟水木就會願意對自己透漏更多呢，他明白很多事情是大人才能知道的，自己以前覺得無所謂，但現在不行了。

「我也想守護您啊，水木先生。」鬼太郎輕聲說到，手也輕輕碰上水木的臉頰，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的私心吵醒熟睡的水木。

鬼太郎又覺得一股倦意，看水木暫時不會醒來就很放心的閉上眼睛，睡著後直到好像有人在摸著自己的頭才緩緩轉醒。

「抱歉，吵到你睡覺了嗎？鬼太郎。」水木醒來後發現懷裡的鬼太郎正平穩的呼吸著，藉著房門沒關好的光線看見圓滾滾的腦袋靠在胸前就讓自己忍不住撫摸，安穩的樣子讓自己的內心一陣溫暖，雖然是睡在陌生的地方但看到鬼太郎就不慌張了。
「沒有喔，水木先生早安，父親說您又生病了，已經好點了嗎？」鬼太郎雙手握住水木壓在腦袋上的手，拉下來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
「嗯……早安……抱歉，又讓你擔心了。」水木撫過鬼太郎的臉頰，臉上帶著一絲心疼，因為自己的選擇錯誤又讓鬼太郎擔心了。
「沒關係，至少水木先生現在沒事……不過……下次生病，不要獨自逞強，父親能治好您的話，就讓他治療，好嗎？」鬼太郎瞇起眼睛感受水木掌心的溫度，再次睜眼的時候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想到只有父親能幫上水木的忙就心裡有種無力感，如果自己也能幫上忙就好。
「……」水木愣愣地看著鬼太郎的表情，因為自己的行為讓鬼太郎受傷了嗎？內心的罪惡感讓水木擁著鬼太郎坐了起來，讓他跨坐在自己懷中並將臉埋進鬼太郎的頭髮中「抱歉，鬼太郎。」
「別一直道歉了，水木先生，您沒事最重要。」鬼太郎明白是自己太無力的錯，搖搖頭後也伸出雙手抱住水木，任由自己的心跳在擁抱中加速，最喜歡水木先生了，希望他可以一直平安無事。

水木並沒有意識到鬼太郎對自己的想法，就抱著鬼太郎享受他帶給自己的療癒，但想到鬼太郎剛才說的話讓水木有點迷惘，這樣下次發情該怎麼辦？如果又要依賴咯咯郎，他可要做好很大的心理準備。

「水木，鬼太郎，起床了就來吃飯吧？」咯咯郎穿著圍裙打開門探了個頭，看到兩人抱在一起也沒太驚訝。
「啊……咯咯郎？」水木聽見咯咯郎的聲音慌張了下，還沒準備好怎麼面對他啊。
「還沒休息夠？那等好了再出來也沒關係。」咯咯郎發現水木的反應後很識相的退出房間，留給水木跟鬼太郎獨自相處的時間。
「水木先生？」鬼太郎明顯感覺到水木的緊張，讓他發出疑惑的聲音。
「沒事……再讓我抱一下，鬼太郎。」水木有點逃避的繼續吸鬼太郎身上的沐浴乳味道，好讓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

昨天咯咯郎說的話還沒完全消化，記得他說了不討厭自己，但也沒聽到更進一步的告白，只知道自己在咯咯郎眼中已經被特別從人類中分開來，所以是被當作好鄰居？還是家人嗎？水木有點想不通了，如果一切都是為了鬼太郎能說得通，那自己也不能過度解釋，但真的是這樣？

「……水木先生？」雖然一直被抱著很開心，但總覺得水木有心事於是伸手拉拉他的衣服。
「啊，抱歉，想事情想到出神了。」水木稍微鬆開鬼太郎就對上他抬著頭的擔心目光，一手摟著鬼太郎的腰另一隻就放在他的腦袋上搓揉，一切的起因都是懷裡的孩子，是他拉近自己與咯咯郎的關係吧「其實想想，多虧認識鬼太郎啊，我現在才能沒事的在這裡，謝謝你呢，鬼太郎。」
「唔？嗯，這是應該的。」鬼太郎聽到之後小小的開心了下，享受和水木獨處並被他寵愛的短暫時光。

水木覺得心理準備做好了就抱著鬼太郎離開房間，咯咯郎已經脫下圍裙坐在餐桌等待，水木先把鬼太郎放在咯咯郎身邊的位置後才坐到對面，像是一家人一樣喊的開動一起動著筷子吃飯，水木也喝著暖呼呼的味噌湯看著對面父子的互動，忍不住就勾起微笑。

昨晚的事情好像沒發生過一樣，咯咯郎沒有提起水木也沒問咯咯郎昨晚那番話的涵義，注意到鬼太郎似乎吃的比平常還大口就無奈的提醒他要細嚼慢嚥。

「……咯咯郎，謝謝你的照顧，我也該回去整理房子了。」吃飽後水木覺得不能久待，就怕和咯咯郎待久了會尷尬，而且也覺得身上的味道會讓鬼太郎不舒服，就想獨處一下。
「那老夫等等想去抽菸可以嗎？」咯咯郎稍微偏了頭詢問水木，一個人整理房子沒問題嗎？於是找了理由想去探望。
「……好吧，想來就來吧。」水木本來想獨處但聽到咯咯郎說的話就嘆口氣答應了。
「我能幫忙嗎？」鬼太郎聽到後也立刻詢問，想幫上水木的忙。
「我家都是菸味還是算了吧。」水木不太想讓鬼太郎看見床上的痕跡，而且家裡的空氣應該也不太好就只能先拒絕，看見鬼太郎垂下頭的模樣心中就像被刺了一下「晚點回來陪你，好嗎？」
「好的，水木先生。」鬼太郎點點頭，既然水木都說了，那就當個乖乖等待的孩子吧「記得別累壞身體。」
「我會注意，所以別擔心了，我忙完就會回來。」水木不捨得鬼太郎失落的眼神，等家裡整理乾淨後一定會回來陪怕寂寞的孩子。

水木先被咯咯郎帶回家，從陽台回到自己滿是菸味的家中，這次他打開窗戶稍微通氣，除了要把菸味散掉之外也是想把精油跟人工費洛蒙的味道早點散去，不希望咯咯郎來的時候還被這些可能被他當作臭味的味道弄得心情不好。

水木撿起地上的塑膠袋，裡面的麵包大概是吃不到了，飲料倒是可以留著就放進冰箱，回到房間後就開始整理床單，弄髒的拿起來丟在地上然後換上新的一套，髒了的床單就丟進洗衣機洗了，等到床單洗完才拿到陽台晾乾。

「水木。」咯咯郎在自家陽台站了一會，看到水木出現在陽台晾床單，看他結束工作才出聲叫出他，等水木回頭就靈活的跳過去蹲在水木家的陽台邊。
「小心點啊咯咯郎！都說了要來走正門！」水木看到咯咯郎蹲在危險的地方都快嚇死了，下意識就伸出手要咯咯郎扶著自己。
「省時間，又能知道水木在哪裡啊。」咯咯郎平時會乖乖走正門但今天比較特別，看見水木伸出的手愣了愣，然後雙手搭著就跳下來「謝謝哪，水木。」

意識到自己碰到咯咯郎，水木等咯咯郎站好就立刻抽回手轉身回去客廳，咯咯郎也跟在後面病幫忙關上落地窗，水木去拿香菸跟菸灰缸，咯咯郎就先坐在沙發上等待。

「來。」水木遞給咯咯郎一根菸，等他叼著後就幫忙點燃，然後就看到咯咯郎瞇著眼睛吸了一口很滿意的樣子，而這時候跑來抽菸，總覺得有什麼隱情。
「呼……」咯咯郎呼了一口菸圈，吞吐著菸的味道覺得很放鬆，吸了幾口後才緩緩開口「哪，水木，你有什麼想問老夫的嗎？」

水木聽見問題愣了下，為何要問這個？看咯咯郎的表情又無法讀出他的心思，要問他什麼？真要說的話就是昨晚咯咯郎的態度，有點想知道咯咯郎現在是如何看待自己，但覺得問出口就是落入圈套，也因為這個問題而更明白自己在意咯咯郎的事實，只是平時不去想就不會面對。

不過不能問，問了萬一是自作多情，他承受不了被拒絕或是被鄙視的反應，水木盯著咯咯郎好一陣子，最後終究沒拿出勇氣，害怕破壞這個平衡。

「沒有想問的。」水木最終搖搖頭，但眼神的猶疑出賣了他，最後選擇別過頭。
「這樣啊。」咯咯郎沒有再多說什麼，但看水木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明白可能不是他說出口的時機。

咯咯郎本來想著如果水木詢問了就要告訴他，他現在也是自己想珍惜的人，不過幽靈族很擅長等待，他會陪著水木直到他願意說出口的時候，或許一開始是為了鬼太郎但現在自己也有私心了，唯一讓咯咯郎不安的就是如果由自己說出來，水木可能會逃走，受傷過的人要重新信任別人一定要有時間，這樣想就羨慕起鬼太郎能毫無顧忌的擁有水木的擁抱，說起來鬼太郎應該也是喜歡水木的，只是水木很遲鈍可能沒有意識到吧。

「咯咯郎？」水木看咯咯郎很久沒出聲只好叫了他一下「突然想到，我覺得該教你用通訊軟體了，比較好互相聯絡。」
「你要教老夫嗎？」咯咯郎看起來很高興，以前覺得不需要，但水木都說了他會很樂意用的。
「不然誰教你？」水木很無奈的嘆氣「畢竟……方便聯絡的話你要買什麼東西我都比較好幫忙啊。」水木有點彆扭，還有萬一自己下次發情時想求救的話，直接傳訊息比寄信還快吧。

於是抽完菸回到咯咯郎家後，把鬼太郎一起叫上就來到咯咯郎平常工作的書房，水木幫忙下載電腦版的通訊軟體並幫咯咯郎設定好帳號，也叮嚀咯咯郎別亂點一些奇怪的連結後買了幾個貼圖送給他。

「用這個像用打字講話一樣，我這裡會比較快收到通知。」水木簡單解釋了下「你發個貼圖看看？」
「這樣？」咯咯郎隨便戳了一個白色貓貓貼圖，對象當然是水木。
「你看。」水木的手機馬上叮了一聲，拿出來打開通訊軟體後咯咯郎的訊息就出現了「不過我上班的時候會關靜音，所以不會馬上讀，然後這個也可以打電話，有急事的時候就打過來。」
「明白。」咯咯郎很高興水木願意跟自己建立更方便的聯絡方式，也算是一個大進步吧。
「鬼太郎也可以傳訊息給我喔。」水木摸著旁邊的鬼太郎的頭，看他眼神閃亮亮的一定很高興吧。
「嗯！」一想到自己也能聯絡水木就很開心，不然之前都只有父親能聯絡，總覺得內心有點不平衡。
「那，今天留下來嗎？水木。」咯咯郎偏著頭提出邀請，鬼太郎也很配合的抱住水木抬著頭像隻討食的小貓一樣看著水木。
「……太犯規了。」咯咯郎就算了，怎麼能拒絕這麼可愛的鬼太郎「那今天就打擾了。」

於是第二次的發情平安結束，今天好好休息的話明天說不定就能回去上班了？咯咯郎說要準備吃的，水木就抱起鬼太郎就一起到沙發上休息，看孩子又依偎在自己胸口就覺得溫暖，雖然幽靈族的體溫偏低但抱起來真的滿舒服的，就閉起眼睛和鬼太郎一起度過懶散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