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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錫糖

距離正式演出還有三十分鐘,鄭號錫起身,到休息室的另一頭取他的包。他大可以吩咐經紀人替他取來,但基於某些雙方都不是很明白的理由,他們的雇傭關係和其他藝人不太一樣。從夾層裡翻出藥罐子,倒落一片桃紅色的藥片在手心,鄭號錫猶豫了一下,又多倒出一片。

他在皮沙發的一頭坐下,另一頭蜷縮著的小身版因為突然的凹陷而翻了個身,但沒有作出更多的反應。「哥要吃嗎?」鄭號錫把攤開的手掌湊到對方面前,閔玧其把充當眼罩的髮帶往上拉了一點,瞇著眼打量,像起了疑心的野貓。「不了。」他含糊地說。「這種東西會讓腦子不清楚。」「腦子清楚的人可不會把手都給啃沒了。」

鄭號錫的表演者焦慮在定時服用少量藥物的情況下,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問題更大的是他的經紀人。鄭號錫無奈地端詳對方還殘留深褐色血漬的短禿指甲,閔玧其不肯承認那是他因應焦慮的對策,甚至不承認他有焦慮問題。閔玧其又把指甲啃得更短了,上頭的米老鼠貼紙因為缺乏支撐而皺了起來。貼紙是鄭號錫前陣子拍MV時順手給他貼的,顯然沒有對閔玧其的惡習起太大作用。「喏,我是唐老鴨,你是米老鼠,一對的,高興了嗎?別把米老鼠的頭給咬斷了」歌手把剝下貼紙的透明墊片巴在臉上,露出滑稽的表情,對方想隔著那張透明紙吻他,給閃開了。「你該貼米妮的才對。」閔玧其小聲地說,端詳自己看起來有些違和的指尖,鄭號錫裝作沒聽見。

「那我們一人一半,哥不吃我也不上台了。」「啊?」閔玧其真正醒來了,坐直身子瞪鄭號錫,歌手聳聳肩,表達自己要耗到底的決心。「我知道了,就這樣吧。」鄭號錫笑了,用指甲把藥片掐成兩半,其中一半往閔玧其嘴邊送,對方好歹是吞下了,嘴巴就著鄭號錫的手掌不乾不脆的,伸出一點舌頭把藥片碎屑也舔乾淨,因為苦味而皺起眉頭。

「聽你的話吃藥了。」「嗯,哥做得好。」閔玧其沿著手臂的方向湊近,他的手倚靠著鄭號錫的腿,首飾把皮膚嗑得生疼。看見他臉上沁著的一層薄汗,被壓出的幾道粉紅色睡痕。「我是不會吻你的,閔玧其。」「我知道,但是你會被我吻。」

「j-hope?麻煩j-hope做準備了。」門外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鄭號錫用指尖戳了戳他經紀人的髮帶,順勢往後撤。「哥,我先上去了啊,記得,指甲。」他說完,在閔玧其回話之前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