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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賀>

1.
他還特地早點解決任務,趕車回來過情人節,結果遇到的卻是這種事情。
號稱最強、百年一遇的六眼、傳說中打破咒術界平衡並且光是存在就逼一堆詛咒師提早展開退休人生的五條悟本人,正在床上攤成一條長貓樣,歪的。
夏油傑站在同學寢室裡,皺眉看向盤臂站在旁邊的硝子。
「這是怎麼了?」
家入硝子先吐出一口菸,才懶洋洋說:「五條感冒,疑似發燒中。」
「然後?」
「術式失控運轉,沒人摸得到他,他也拿不到任何東西。」硝子聳肩:「連藥都沒得吃,已經十個小時了。」
「那該怎麼辦?」夏油傑眉毛蹙得更緊。
「沒辦法。」硝子說:「我們只能相信人類的免疫力。再說五條才十六歲,現在年輕人營養充足那麼健康,沒什麼不良生活習慣就不用擔心。」
這一秒,兩人同時想起五條悟每天攝取的那些高糖高熱量高油脂,陷入了沉默。
「……不說別的,悟,都感冒了,怎麼沒蓋棉被?」夏油無奈按了按發痛的眉間。
「被子跟我之間有無限的空間。」白髮高專生哀怨發出嗚嗚聲:「不信的話,傑可以把那條棉被拉過來蓋在我身上,會懸浮喔。啊,以後如果不當咒術師,我應該可以靠這招去做魔術師吧?」
「我可不想當魔術師呢。悟你到底燒到幾度啊?」夏油傑隨口配合耍蠢,一手習慣性摸上五條悟額頭。手掌感覺到貼合皮膚的熱度時,在場三人才回過神來。
五條悟睜大眼楞楞說:「啊。」
硝子叼菸原地拍手:「很好,問題解決。」
好學生夏油傑:「......啊?」

2.
傍晚,吃完晚餐從樓下宿舍跑上來探病的灰原雄一臉神奇,拿著一塊餅乾靠近生病學長的嘴,奇妙地發現不管多麼往前都碰不到學長。但坐在旁邊的夏油接過餅乾,放到五條嘴裡的動作則毫無限制。
「所以,現在只有夏油學長能碰到五條學長?」
灰原眨動圓黑的眼問,夏油按捺下心中覺得這種熱切神情跟黑柴犬很像很萌的想法,去安撫手掌下吃完餅乾還要蹭蹭的發燒白大貓。
「對。」夏油傑拿過食物,心平氣和繼續餵食。他們嘗試過使用湯匙和筷子,但好像一定得夏油手指直接碰觸的食物才能進到五條嘴裡:「悟好像沒吃早餐和午餐,硝子說先把他餵飽了,後面再來吃藥。」
「一天沒吃沒喝,五條學長好可憐喔。」灰原同情,奉送上探病伴手禮,七海老家寄來的橘子兩顆:「多補充維他命C喔。平常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啊,不要太操勞。」
一旁的七海健人完全不覺得五條悟會因為祓除咒靈而感冒。不可能,事情一定有別的原因。
「謝謝灰原和七海。」夏油笑瞇瞇拿過學弟的心意,熟門熟路打開一旁櫃子,拿出淺盤放上去:「我等等拿去廚房用烤箱烤一下,剛好讓悟吃點熱的。」
一旁的七海健人完全不想吐槽學長的人妻感。話說夏油學長,您還記得這裡是五條學長的寢室嗎?
「啊,餅乾這種固體食物可以讓夏油學長用手餵。」灰原雄好奇發問:「那喝水要怎麼辦?」
一旁的七海健人、完全、不想、拒絕得知這個答案。
於是他選擇拉過灰原雄就把人拖出學長寢室,瘋狂快步遠離兩位惡質二年級生,裝作沒聽到灰原在後面嚷嚷著還沒跟夏油聊到這次任務內容學習經驗。
兩個學弟拉拉扯扯下樓後,躺在床上的五條悟半撐起身體,朝摯友笑。
「灰原說到喝水,我就真渴了。」白髮少年眨巴天藍眼睛,口氣故意地甜膩:「傑,我想喝水。發燒的病患要多補充水分對吧?」
夏油傑眼角彎彎看他。
然後黑髮盤起的好學生拿過杯子,將水倒在手心,捧到摯友唇邊。
五條悟嘖了聲,那雙璀藍的眼睛控訴瞥一眼個性隱藏惡劣性質的友人,又突然勾起嘴角。
夏油心中警鈴大作,他太習慣五條悟這種表情。果然見對方雪白如髮色的長睫毛垂下,掩住瞳的藍色。平常囂張用詞無禮的少年低臉,像貓一樣去舔過夏油手心的水,甚至十分純潔地在最後幾口才真的讓舌面碰到夏油傑手掌皮膚,將水痕舔舐乾淨。
軟熱舌尖摩擦過掌紋的感覺讓夏油傑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換來對方無辜笑臉。
「傑,還渴,再給我一點水喝。」


3.
夏油傑瞪著那個擺明故意的笑顏,放棄地收回手,拿過水杯自己含了一口水。
算了算了,今天他是病人,生病的最大。
夏油按住洋洋得意的發燒病患,低頭用嘴渡水,這樣總比五條悟把他手舔得都是口水好,而且一次喝到的水量也比較多。吻了兩口後,他半是意料之內地被五條拉著摟著倒進床單,分了一半枕頭躺。五條悟沒法蓋棉被保溫,於是夏油傑同學貢獻了自己的身體擁抱摯友,雖然對方體溫還比他高。
「吃飽喝足了,發燒有沒有好一點啊。」他嘮叨著用手去摸摸五條額頭,另一手掌順便有一下沒一下輕撫白髮少年的背,安慰著讓病患高溫敏感的皮膚舒服一些。
五條悟嘴唇稍乾,連鼻息都帶點熱意的燥,卻含住他下唇吃吃笑。
「如果把感冒傳染給我,就揍你喔。」夏油傑嘴抵著他,沒什麼用處地恫嚇。
「別擔心,有無下限隔著。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防病毒,但應該沒問題吧?」五條悟跟他臉貼臉,瞪大眼睛突發奇想:「啊,這樣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在真空中呼吸喔!如果還可以抵抗宇宙射線的話,NASA應該要找我去做太空人啊!這比咒術師更像老子的天職吧?」
「就說最好要把這個自稱改掉……」夏油長嘆一口氣,又喝了口水,低頭去跟對方吻在一起。

4.
「虧今天還是情人節呢。」夏油傑又嘆氣:「我原本想著提早回來,我們可以一起過。」
「咦咦?像去年一樣有巧克力嗎?」高專前都在自學的大少爺瞪大那雙珍貴的六眼,回想起去年對於這個節日的美好回憶,諸如兩個同班同學一早就帶巧克力餵食自己、晚上還陪他吃了巧克力火鍋等等:「我的巧克力呢,傑!」
「病人吃什麼甜食,會生痰。」夏油白眼他。
「我要巧克力!沒有吃到傑的巧克力,我感冒不會好!」五條鑽進夏油懷抱,恃寵而驕用頭磨蹭他胸口要求。
「你還開著無下限,要怎麼吃啊?」夏油揉揉他後頸髮根,被白毛腦袋頂得肋骨痛:「啊──知道了、知道了。給你就是了。」
好學生認命地爬下床,從自己一回來就放在五條寢室背包裡找出個禮物盒,拆開後拿到五條面前。
「喏,給你。」
「傑不是應該用嘴餵我嗎?」得寸進尺。
「不吃就算了。」扔回盒子。
「我要吃、要吃!」滾來滾去,六眼在發燒的加持下更加水光委屈。
「給。」夏油傑手指捏著巧克力,送到五條悟嘴邊。
沒得到親親的五條悟很難過,但巧克力還是要吃的。
他一口把巧克力咬進嘴裡,還抓過夏油傑手腕,舔掉融化的漆黑甜意。



5.
「──辣、裡面好辣???」五條悟嗆到,咳得驚天動地。
「所以我不打算放進嘴裡餵你啊。」現時十六歲,還保有味覺的夏油傑笑:「芥末巧克力,好吃嗎?」


6.
欺負病患的夏油傑被要求補償,只好接受作為人肉暖爐,躺床抱緊五條悟一個小時的條件。
「悟以後要把術式控制得更好才行啊。」夏油摸摸終於安靜下來,手腳與自己勾在一起的五條:「不然之後感冒怎麼辦?難道每次都要我餵你嗎?」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啊。」五條悟理所當然道,把臉壓在夏油胸前,手臂包住對方T恤腰身:「我生病時,傑要照顧我。傑如果感冒,我也會餵傑吃飯喝水的。」
「我的術式又不是無下限,才不需要悟餵食。」摸摸額頭,看起來剛才鬧過一場有出汗,燒退了點。夏油傑長出一口氣,把人抱到懷裡輕拍。
「我沒準備要給傑的巧克力。」五條悟噘嘴。
「過兩天再給我也可以啊。」
「那就是一般的巧克力了!」
「那就三月十四號給我好了,白色情人節的回禮。」夏油傑隨口說:「不過是要送餅乾喔。我想吃鹹的餅乾……悟?」
五條悟瞪著大大的藍眼睛看他,一臉震驚。
「還有白色情人節?!」高專生大叫:「為什麼我們去年沒過這個節日?我沒吃到白色情人節餅乾!!」
挖坑自己跳的夏油:「……夠了。快睡覺,你這病號。情人節快樂。」
白色情人節餅乾就送辣椒口味吧。吵死人了。




END

PS
「我有準備巧克力喔。」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蹲在學校牆角:「傑要吃嗎?可以餵你喔。」
空無一人的牆壁沒有回應,但五條悟還是笑著,把巧克力連同包裝紙和情人節一起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