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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遇鬼事件之後,慶良大哥的精神與活潑在離開廟後僅僅維持了三個鐘頭,勉強洗完澡就倒了下去。

「不好了,39度。」少年拿起溫度計在床邊讀出數字,床上的青年聽見數字哀號了一聲。

「你娘的,見鬼之後還燒成智障喔。」在床上坐起,慶良雙手拉開棉被,看見底下左右腳上發黑的手印,青年罵了一聲喪氣地倒回床上,像個小孩一樣抱怨:「剛進警局做菜鳥就算了,現在衰的連鬼都要找我,我是不是要死翹翹了?幹—…。」

「我會幫你打電話給師父問看看要怎麼辦。」

「…青菜啦。」

起幼看著慶良躺在床上鬧彆扭,心裡暗暗感到這警察有些幼稚,可是這也沒辦法,就跟慶良抱怨的一樣,才剛入警局就遭遇這麼多倒楣的事情,換作是誰都會想要抱怨一番,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狀況下不找人抱怨幾聲很難撐過最苦的時刻。

翻著手機找到師傅的Line,起幼連續播了好幾次,師傅的狀態居然都是通話中,難不成師傅也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嗎?這可真難以啟齒,要是在這種時候和慶良說了師父沒空的話,起幼心想慶良會有尋死的念頭,大概。

站在床邊看著慶良痛苦的閉著眼睛,不時翻身因為頭暈而發出悶哼,一股罪惡感逐漸地在起幼的心底萌芽,從幾個月前到現在,自己身旁的人無時無刻都露出了痛苦的模樣,因為同窗好友的死去而哭泣的臉,親人離世而苦痛的臉,害怕會帶來詛咒而逃避的臉,必須接下人照顧而苦惱的臉,為了幫忙解決靈異事件而皺眉的臉,才笑著對自己說謝謝的慶良,現在也因為不明的原因高燒痛苦。

"大家都因為我變得不幸嗎?"少年的心中浮現了疑問。

"我總是說著人不是我害死的,真正的原因其實是我加入了那場不該玩的遊戲。"

"我做錯了,所以我看不見身旁的人對我笑。"

"我好想回家,爸爸,媽媽。"

一旦懷疑與罪惡在心中扎根,懷疑與斥責便源源不絕的從裂縫裡跟著抽芽生長,起幼放下手機,看著床上的慶良,心想等到這件事情結束後應該也要從這裡離去才對,反正也已經要滿十八歲了,先去哪裡找打工,在外面租房子,為了不要害到人,只要做三個月就馬上找下一份打工,這樣就再也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幼仔,我肚子餓了,可以幫我煮點什麼東西吃嗎?」

慶良虛弱的聲音把起幼從思考中拉走,聽見慶良喊餓,可是要煮什麼東西給慶良吃才對呢?

苦惱了一陣子,起幼本想要先答應,去廚房找找看什麼吃的,不過要走之前發現門旁牆上掛著的小相框,上頭是和一個女人的合照,相框玻璃上反光閃過,突然看見文字在光滑的玻璃上逐漸浮現。

"茗怡,可靠的女人,廚藝精湛勇無懼。"

起幼心中一驚,這還是頭一次在玻璃之類的東西上看見了正向的字眼,茗怡不就是之前慶良提到的前任女友嗎?雖然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不過現在可以求救的對象也只有慶良大哥的前女友了。

如果只來一兩次應該沒有關係,起幼馬上拿走慶良在桌上放著的手機,照著慶良說過的印象輸入數字0809解鎖,從通訊錄裡翻到茗怡的聯絡方式,播了電話。

在電話播通發出噗嚕嚕嚕的響聲時,起幼抬頭看著相框上浮出的新字眼。

"恰北北。"





Oops,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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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幼溜出房間外在廚房站著說電話,茗怡一開始口氣並不好,但在起幼說明了狀況之後,馬上詳細的問了事情發生的經過,起幼本來擔心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不會被接受,茗怡只有遲疑了一下,問了慶良的狀況是不是真的如此。

「慶良手機號碼解鎖的密碼是多少?」

「欸?」

「如果你能解鎖表示他應該告訴你了。」

起幼猶豫了幾秒鐘,「0809。」還是向電話那頭的茗怡說了密碼。

「我知道了,剛下班,十分鐘內到,一聲門鈴三聲敲門是我。」

茗怡聽了之後迅速的回覆後將電話掛斷。


就如茗怡所說的,剛過八分鐘就聽見玄關傳來的門鈴與敲門聲,茗怡一踏進門,說不出的氣勢讓起幼只能乖乖地讓開一旁。

「你是張起幼?我有從慶良那裡聽說你的事情,你眼睛受傷了是不是?會痛嗎?」拿下安全帽夾在腰側,一股涼風從門外跟著女人一起捲來,茗怡把安全帽放在玄關旁的櫃子上對著站在一旁的起幼問。

「不,不會。」

「我上去看阿良的狀況,你在這裡等著。」

茗怡說完轉身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壓上了樓,起幼心中想起了在相框中看見的字,從看見相片時隱約可以感受到這個人的氛圍,棕色的長髮及肩,神情堅定,說話的語調也很沉穩不疾不徐,問話相當清晰有條理,當踏入門時的眼神掃來,看著不知道為什麼不安的心情都穩住了,似乎只要茗怡在就一切沒事了。

站在樓梯下等了幾分鐘,快步聲從樓梯上傳來,起幼看見茗怡快步下樓。

「廚房在哪裡?」

「呃,從客廳右轉進去,走道上掛著門簾的門進去。」

茗怡點頭,又穿過門到了客廳去,起幼聽見了碰碰的聲音,大概是冰箱的門被打開又關上,沒幾秒的時間茗怡又走出來了,大力的拍了一下起幼的肩膀。

「你,現在跟我去超市,我需要你幫我拿東西,坐我的摩托車去。」
茗怡拉著起幼的手不由分說地讓起幼跟著走,在玄關抓起旁邊櫃子上的安全帽塞在起幼手上,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飛也似的到了超市。

起幼連出主意的機會都沒有,茗怡給起幼拿著購物籃,在蔬菜區帶著走,籃子裡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重,繞了一圈籃子裡面已經多了好多食材,起幼默不作聲地硬撐著,提著提籃的手開始酸了。

「加油,男孩子撐一下,我沒辦法拿這麼重的東西,有你來真是太好了,等一下煮好吃一點的給你。」排隊等結帳的時候,茗怡笑著對起幼說,後面又小聲地碎念慶良:「阿良隨便吃就好了,他怎麼會這麼傻?跟一個高中生一起住,冰箱裡居然放一堆酒,給還在發育的高中生看見這個要怎麼辦?虧他還是警察欸!每天都要吃營養一點!」

不能讓茗怡知道其實自己平時也是亂煮一通,最後慶良乾脆買起便當吃,起幼心想著,拉了一下沉重的提籃重新抓好,乾笑了一聲。



對茗怡來說,忙碌的夜晚並沒有迎來休息的時刻。

茗怡煮完吃的,上樓去照料慶良吃完一碗熱粥和湯,之後才下樓來跟起幼一起吃晚飯,閒聊間,茗怡告訴起幼之後晚上都會來,直到慶良康復為止,並建議了起幼之後的三天先與學校請假。

「請假時都要一直看著慶良嗎?」

「不,我有任務要給你。」收拾乾淨的桌上,茗怡拿來抹布擦過,放上背包裡拿出來的筆記型電腦開機。

想不到茗怡開出了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茗怡留下粥的做法,且為了健康著想,會在晚上煮好兩餐的量,中午就讓起幼在家煮,再來是必須要整理環境,包含廁所浴室清潔。

「廁所不可以超過一個禮拜不掃,你們男生怎麼都這麼骯髒?不行。」

茗怡一邊說著在帶來的電腦上追加清潔的條例,垃圾廚餘每天都要清掉,每過三天就要掃地拖地一次,衣服兩天洗一次。

起幼眼尖瞄見茗怡在衣物那項後面加上備註,"高中男生的運動服很臭,不准堆"。

洋洋灑灑一大串被傳送到起幼的Line上,這些規定事項一點抱怨都不能有,最好每天都要做到,起幼看著茗怡的笑容,總覺得那笑容中有股不容挑戰的意思。

在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後,茗怡在桌上留下採買清潔用具還有食材的三千塊,離開了租屋處。

睡前,起幼擔心慶良的狀況,到慶良的房間看看要不要給慶良貼個退熱貼,不過茗怡早早就給慶良貼了的樣子,不止如此,連熱水瓶還有退燒藥都放在旁邊了,心中暗自佩服著茗怡做事細心的程度,起幼觀察了慶良的神色,不知為何慶良睡著的臉好像微微帶著笑,或許請茗怡來是正確的,慶良好像真的很開心。

隔天,起幼起了一大早,準備好了早餐給慶良吃,和昨晚虛弱的模樣不同,慶良的溫度降下來了,只是還是病懨懨的,乖乖地吃完飯又躺了回去,睡前還默默地說了句想要今晚就恢復的願望。

起幼既使心裡同情慶良的遭遇,但今天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收拾完碗盤下樓開始了今天的預定行程。

盤點家裡的清潔器具,起幼發現原來不少工具的損耗程度比想像中的嚴重,在開始浴廁清掃前工具都沒得用,只好改變行程先洗衣服,堆起來的衣服散發著味道,起幼戴著口罩還能從縫隙聞到一些味道,皺著眉頭倒了洗衣精蓋上,趁著運轉時發現時間已經快要十點。

想要像茗怡安排好的行程那樣行動並不容易,轉眼間時間就過了一小時,起幼搭公車到超市,用著茗怡的錢買足清潔用品,又多按照了自己平日生活上感覺到不便的地方多買了些生活用品,還有飯後可以食用的水果。

唯一慶幸的是昨晚有多買食材,今天的午餐不買也還沒關係,不會在放滿東西的肩上多掛幾袋蔬菜,起幼大汗淋漓的扛著一堆東西到了家,已經是下午一點,超過了中午用餐的時間,起幼還沒有辦法整理帶回來的東西,先把買來的用具都放在客廳,急急忙忙的趕到廚房做了還算像樣的午飯,端著午飯到慶良房間去給慶良吃,沒想到慶良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前用電腦不知道在做什麼。

慶良看見冒著熱氣的粥,又看著滿頭大汗的起幼,面露驚訝的問:「你是去跑完馬拉松喔?怎麼會弄成這樣?請假不是很閒嗎?」

「今天要打掃…,廁所還有浴室沒有掃,衣服也還沒有曬。」起幼盤腿坐在地上,剛才拿來擦汗的毛巾一直沒有離手,回慶良的話時垂著頭嘆氣:「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哈哈,茗怡叫你做的對不對?」

「恩。」

「她喔,就是這樣,沒關係啦,不要理她。」

聽著慶良的話,起幼扁著嘴懷疑起慶良到底是真的知道茗怡的脾氣還是假的知道,茗怡交代事項的時候看起來不像是可以馬虎帶過的。

「我會臭臭的嗎?」起幼突然問。

「蝦?」慶良蝦了一聲,稍微起身前傾靠近起幼一些吸了幾口氣,皺起眉頭反問:「有嗎?」

「茗怡說高中男生臭臭的。」

「還好吧。」慶良稀里呼嚕的把粥吃光,拿走起幼帶來的熱水壺笑著說:「可惜我現在還覺得沒力氣,不然可以幫你,你快去吧,我偷偷爬起來回公事的事情不要告訴茗怡,謝謝你啦。」

起幼點頭退出房間外,捲起袖子重新今日的奮鬥。



然而結果不盡理想。

晚上茗怡來時,照著白天交代的事情巡了一遍,起幼也被帶著走,從浴廁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還有家具後沒有掃到的地方,曬衣服的方式到垃圾分類的部分全部被揪出來唸了一遍,明天不只有新的事情要做,連著今天沒做好的通通都要重新做一次,茗怡則在晚餐後特地留下來教了曬衣服的方法,怎麼樣不會給衣服留下皺痕,或是撐壞衣服等等的,包含怎麼脫衣服才不會讓領子鬆垮垮的事情全都說了,也發了一份垃圾分類的基礎到起幼的通訊軟體上。

「你今天去超市的時間花了不少,再重新想想看改變時程的順序,還有你補買了我忘記的水果,謝謝你。」茗怡站在玄關和起幼道別,關上門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好不容易洗好澡,起幼躺在床上發覺自己有點想不起來道別後到躺床的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麼,只知道柔軟的床鋪接住了身體的重量,慢慢的下沉,下沉。



第二天,一大早被鬧鐘給叫醒,起幼急忙起床溫了早飯,送到慶良的房間看見慶良也起了個大早,氣色比昨天好了一些,與昨日相同約定了不要告訴茗怡沒有乖乖躺著休息的事情,之後收走了房間的衣物去洗。

或許是茗怡給的建議奏效的關係,起幼發覺本來窒礙難行的家事都沒有這麼困難了,照著茗怡的方針重新安排了一次代辦事項,趁著洗衣服時把要清理的東西全都整理出來,在空檔把中飯要吃的冷凍肉拿出來退冰,洗米煮飯,曬完衣服再跟慶良一起吃過午飯,整理完流理台後在垃圾車來之前把垃圾一起跟著整理掉的東西丟掉,多出來的時間還能替茗怡先準備好晚上可能要用的食材,最後趁著洗澡時一起把浴室和廁所一起掃乾淨。

晚上,茗怡來之後看了一圈,點頭沒有多說話,只建議可以擺芳香劑還有洗澡後開排風扇的事情,同樣吃完晚飯後上樓去照顧慶良一陣子,之後在夜間九點離開。

抓準了做事的流程和感覺,第三日也順利的完成家事,還把玻璃都擦亮,給玄關櫃上空著的地方用找到的花瓶插上了買來的花,晚上茗怡看見花露出了開心的表情,燦爛的笑容在起幼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茗怡姊姊。」一起吃晚餐的時候,起幼想起茗怡見到花的表情,藉著機會閒聊提起了花的事情,「你喜歡買來的花嗎?」心想如果茗怡回應是,那以後也可以繼續擺一樣的花。

「嗯?」茗怡聽完問題露出詫異的神情。

臉上的怪表情讓起幼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心想是不是問錯問題。

「不是,我笑是因為…,你滿聰明的,才三天一下就掌握了我教你的事情。」

起幼聽著茗怡的話,沉默地吃著飯。

「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待起來舒服很多?廁所是乾淨不臭的,收進來的衣服又乾又香,白襪子走在地板上不會變黑,家裡也沒有莫名其妙的小垃圾,廚房也沒有怪味道,整個屋子通風感覺很有精神?」

「恩,好像有這樣的感覺。」

「你看,這都是你做的,你一個人就能做到這些,以後也要記得這些技巧繼續維持阿。」茗怡撐著臉笑說:「我剛來看見你,就發現你看起來很鬱悶,上樓看慶良也是病懨懨的,家裡亂糟糟的,廚房也沒有東西吃,重點我回家把襪子脫下來還是黑的。」講到襪子的事情,茗怡變了臉,顯示她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起幼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終於看到你笑了,把家事做好,吃飽睡好,讓你充實一點,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說著,茗怡伸出手輕輕的摸著起幼的右臉,撥開長長的瀏海好看看底下受傷的眼,她低聲發出嘖聲問:「現在仔細看清楚真的有點恐怖,你的眼睛真的不會痛嗎?」

又被關心了一次,不過這一次心裡不會覺得可怕了,茗怡是真的關心著身上發生的事情。

起幼感覺眼眶有些濕潤,看著一旁想了一下,小聲地說:「我想有時候感覺好像會痛。」

「那你記得要去看醫生。」

茗怡溫柔的聲音說著,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這世界上,有時候會有很痛苦的遭遇,但能讓自己振作起來的,就只有自己。

茗怡說,不好的環境確實會使生活不好過,逃離原本的環境,到了更好的地方之後,還是要自己努力,生活才會變得更好。

茗怡脫下外套露出她的肩膀,肩膀上有一條疤,那條疤是喝醉的父親某日在她肩上留下的傷,恐怖的疤有一陣子讓她沒辦法去游泳,或是穿比較輕鬆的衣服,因為周遭的目光總是刺痛著新傷舊疤,不過某日她厭煩了躲躲藏藏的日子,大方的秀出那條疤,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遭遇,努力振作起來擺脫了暴力帶來的束縛。

起幼看著那道疤,想起自己在遇見茗怡前才想著要到處打工不斷換租屋處的事情,但這三日自己出去買東西做家事,才體會到這樣的想法有多麼不切實際,是茗怡的那份堅強還有紀律使自己明白,想在外頭生存,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是首要條件。

「我花了五年,遇到慶良後讓我改變了。」拿著泡好的熱茶,茗怡吹著蒸氣說著與慶良的認識過程,提起遇見慶良的事情,茗怡的嘴角揚起,似乎當初的相遇很愉快。

「因為慶良大哥很堅強的關係嗎?」

「太骯髒了,這個人太邋遢了,我以為身材好的帥哥,房間也會很乾淨,結果他房間亂的跟狗窩一樣。」把茶杯砸在桌上,茗怡說起這段往事又露出嫌棄的模樣,說:「我某天受不了整理他的房間,突然間頓悟了自己振作的道理,不過那一次之後我就命令他自己收拾了,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為,起幼你也要記得,不要這麼骯髒。」

茗怡姊姊果然很厲害…,起幼點頭允諾,對眼前的女人又多了一層敬佩。

不過茗怡還是把話題放回主題上,「你還是會想要把頭髮留長嗎?男孩子把瀏海留長以後不好看,要不要把他剪掉?」她指著已經蓋住眉毛的瀏海輕聲問。

「恩—。」握著茶杯認真地考慮過茗怡的提議,起幼苦笑著說:「一開始想要留長瀏海,也是覺得不想讓別人看見我的眼睛,不過現在我想,我想為了爸媽把瀏海留長遮住眼睛,這樣他們就不會一直看見這個傷而難過了。」

「呵呵,你和我想的一樣是個體貼的人。」握著馬克杯把手,茗怡看著馬克杯上的花朵圖樣說:「如果阿良也像你一樣體貼,我們應該就不會分手了,去年的八月九號分掉的。」

不知道要怎麼回應這段難過的對話,起幼搔著臉思考時,茗怡已經看見了時鐘,說到了該回家的時間,起身收好東西經過樓梯口抬起頭看著上頭說:「記得提醒阿良,要工作可以,但不要太晚睡,他一定偷偷爬起來工作不給你發現,不要跟他說我發現了。」

「恩,我知道。」起幼笑著回應,送茗怡到玄關外道了一聲晚安。


看著摩托車的剎車燈消失在巷口,明天回學校之後,…該重新想想要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