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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奇蹟】

  姜九唁是猜得到會有這個情況的。

  這一次的任務又派了他們三人,姑且不說上次桃境結束後他意外地失去這段記憶,組織居然會兩次派遣同樣的組合、甚至是三人,接續下一個任務。但哪怕百思不得其解,他也還是與陸禮、凌鎏華一同來了。

  目的地是遠洋,座標是深海。這裡會出現什麼樣的寶物?總不會是鮫人的珍珠吧?

  他嘻嘻哈哈地對著陸禮這麼說著,平靜無波的海面上卻突然打起一個兩米高的浪,直接將他們乘坐的小船掀翻,他連忙將供氧器塞進嘴裡、盡量放鬆身體,任由海浪將自己往海底帶。

  反正都要下潛的,被攻擊也算合理了此地有寶物的情報。

  令他有些無措的,是即便沒有揹上重物也不斷下沉的身體,泳鏡外能看見被浪拍散的船架木板朝著海底沉落,這代表組織關於這片海洋的偵查有誤,海水的密度比旁邊的海域還低,他們一航行到這裡,就被拍散了沉沒……

  分明是他們這些寶物獵人來者不善,看來是被守門的發現了,大概,還會索走他們的性命。

  既來之、則安之,他身形一轉,想乾脆直接游到座標處,可當他游到一半,卻被足足有三尺長的海草纏住了左腳腳踝。他懶得去解開,從外套內裡拿出了匕首,揮刀的同時又有海草襲來捆住了他的右手。

  姜九唁出過不少任務,這還是第一次被有意識的植物攻擊,他試圖從這些海草裡救出自己的手腳,拉扯之間又有更多的海草撲向他,纏上他的手臂、大腿,反將他整個人扯進了海草叢中。

  怎麼說也是戰鬥型,他奮力揮舞著刀刃切斷了不少束縛,可終究比不上不知從何而來的深海植物,在被包圍得快看不見光時,他艱難地在夾縫中看見了有個人影朝著自己游來,雖然大部分的視線都被擋住了,但憑藉著一股熟悉感,他還是朝對方伸出了手。

  若不是嘴裡咬著供氧器,他肯定會喊出凌鎏華的名字,隨著那人的靠近,他確認自己看見了那個黑髮碧瞳的男人。

  那人抓住了他的手,同時間無法抵抗的黑暗一口吞下他所有意識,他只能用最後一點力氣抓緊了對方的手,以期他能解救自己。

  他卻不曉得,來救他的並不是任務夥伴凌鎏華,而是與那人長著同一張臉的鮫人,膚色白皙偏藍、耳朵長有鰭,下半身的魚尾深藍中透著孔雀綠,若隱若現,與那雙碧色眼瞳相輝映,美艷,卻危險至極。

  「這可是你自己向我求救的。」

  鮫人心情愉悅,海草群早已鬆開了對姜九唁的牽制,宛如只是替它們所臣服的王捆住獵物,將這個意外掉進深海的人類獻給他。

  「你終於回來了。」

  他捧住少年的臉,癡迷地用略為尖長的手指撫摸著他的臉頰,卻受到了阻礙,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少年口中咬著的供氧器取下,搶在海水灌入之前先堵住了他柔軟的嘴唇,比起親吻,更像是強制將氧氣渡給他。

  如果他沒有將同樣細長的舌頭探入、兇惡地掠奪的話。

  
  當然姜九唁醒來之後並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他只看到被有限素材佈置得異常華麗的海底山洞,他眉頭緊蹙,翻身下了這張用樹枝和廢布舖成的床,暈過去前他並沒有預設到這樣的場景,凌鎏華也並不是會做這種紅色系裝飾的人,那麼……

  「啊。你醒啦?」

  嘗試在周圍尋找供氧器的少年循聲看去,並沒有看見預想中的凌鎏華,而是鮫人版本的好友笑瞇瞇地朝自己游來,他錯愕地停下一切動作,在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時,終於下意識地去摸貼身匕首,卻什麼也沒摸到。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在被海草纏住的時候,他就已經拿出匕首了,也許已經不知道落在哪裡了。

  反正還有另一把,可當他往腰間一摸,仍然空蕩蕩地,他身上的武器早被眼前這個鮫人搜走了,若是真要打起來,他怕是也只會處於下風。

  「你是誰?」他萬般戒備地問著,還記著對方救了他一命,語氣倒也不至於太差。

  「小九,你忘了嗎?」

  鮫人那張與凌鎏華一模一樣的臉孔,邪魅地勾起一個笑容,原先純真溫和的氣質與之揉雜在一起,足以誘惑任何毫無定力的人類。可姜九唁只在意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很清楚他並不是凌鎏華,應該是這個世界裡的分身。

  他對力量的感知非常敏銳,強者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想逃,雙腿卻彷彿被石化了一般動彈不得,低頭只見又有兩條海草纏住了雙腳腳踝。

  鮫人的手撫上了他的臉,強迫他抬起頭來,姜九唁便撞進他純淨的眼瞳中。

  「你答應過我,要做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