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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距離

＊時間線是在業都滅亡之後到冷戰期間
＊大量參考死之舞F賞的內容，請慎入
＊分了三個個人視角描寫，
庫恩→5年，剛開始到地下生活
卡巴內→138年後，國民均離開
科諾伊→XXX年後，卡巴內與庫恩陷入冷戰期
＊私設很多，OOC也很多
確認沒問題的話，歡迎入內！

※

　　「……這是什麼？」
　　打開了房門，卡巴內手上拿著一件我未曾見過的黑白色的衣服，他看我沒有任何動作，直接將衣服遞到了我的面前，「以後就穿這件吧，我們已經不在業都了，穿這套在這裡會比較好行動。」
　　「嗯，我知道了。」接下衣服，卡巴內倚在門外的牆壁邊，「我等你。」
　　「好。」
　　將房門靠上，我捧著衣服來到了床邊，攤開後才發現是一套兩件式的服裝，上衣接連下來的白色飄飄然像是裙擺的地方，乍看還以為是一件式的設計。
　　褲子也是以前從沒穿過的，接近褲管澎澎的地方，曾經在業都的街上看過居民穿著，好像有著「飛鼠褲」這樣的名字，當初上街的時候真的對任何東西都感到很新奇呢。
　　套上了衣服，穿上了褲子，以為已經完成的我才打算出聲喊出在門外等著我的卡巴內的名字，然而兩條垂在背後的黑色緞帶引起了我的注意。
　　「……？」
　　我擺了擺身體，兩條緞帶隨著身體的晃動在背後搖曳著。
　　「……」
　　接著，我在床邊來回的小跑步，兩條緞帶理所當然的在我的後方飄逸著，我停下了腳步，兩條緞帶也隨之停了下來，「……這果然應該是要綁起來的吧？」
　　我轉頭看向垂在背後的緞帶，愣了好幾秒鐘。

　　「……但是要怎麼綁？」

　　「……庫恩？」
　　似乎是遲遲等不到我出去，門外傳來敲門聲之後，卡巴內打開了房門。
　　「啊……」正舉起雙手與緞帶奮鬥的我不知道是該放下雙手，還是繼續這個一點都沒有進展的掙扎。
　　「……」
　　「卡巴內？」看著若有所思的卡巴內，我出聲叫了他。
　　「啊，沒事，只是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科諾伊會一臉擔心地想著要不要一起跟過來了。」
　　「……欸？」卡巴內走向還沒理解這句話的我，「不過這種程度的事情，應該沒問題吧。」邊說邊把我剛剛綁得歪七扭八的結給拉掉，我乖乖地將手放下轉過身，「什麼事都難不倒卡巴內呢，謝謝你。」
　　「那當然，……我說過不用這麼見外的。」

　　……真的是好溫柔的人呢。

　　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對待嗎？
　　從把我帶離中樞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是不是其實全部都是錯誤的選擇？
　　如果我不握住當初向我伸出的那雙手，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卡巴內依然是業都的國王，業都的國民們現在依然會很幸福的生活著，

　　……卡巴內和科諾伊也不會變成無法死去的人。
　　只要我乖乖地繼續待在那個純白的房間裡……。

　　「……」
　　我又陷入了自我厭惡的漩渦裡，好幾次好幾次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去想這些早已無法改變的事實，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那個什麼都做不到的我，既然一樣是什麼都做不到的話，一定是能夠不造成任何人的困擾，孤獨地活下去最好。

　　「……」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身後的卡巴內，發現他皺起眉頭，念念有詞地在動著自己的雙手，看著仍飄在身後的緞帶，似乎並不像卡巴內所想的這麼簡單呢。
　　但是他仍然很努力地想要幫我綁出一個漂亮的結，明明我的事怎麼樣都好，但是卡巴內總是全力以赴地為我做任何事，我卻沒辦法做出任何的回報。
　　「……庫恩？」
　　卡巴內的呼喚才讓我發現我不自覺地抓緊了我的衣擺，不行，我不能再讓他為我擔心了，「我沒、」
　　「抱歉庫恩，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欸？」卡巴內出乎意料之外的言語，讓我只能做出困惑的反應。
　　「就快抓到訣竅了。」
　　……原來是指背後的緞帶啊。
　　看著卡巴內有些懊惱又有些不甘的表情，自信滿滿的卡巴內也好，不想承認自己不會做這些事的卡巴內也好，無論何時的卡巴內總是這麼地耀眼，總是帶領著我前進，是我的英雄。

　　「……庫恩？」
　　我轉過身將頭靠在卡巴內的胸前，好溫暖，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像他的體溫一樣，一次次地溫暖我的內心，讓我如此眷戀，讓我無法放開，

　　吶、就算是我的任性也好，
　　我可以待在你的身邊嗎？

　　「只要是卡巴內綁的，不管怎麼樣都好。」

※

　　一百多年了，很多事都改變了，但也有很多事都沒改變。
　　中樞仍然是中樞，地下的生活依然平靜，
　　但是業都消失了，居民們也都不在了，
　　不變的是我們三個人依然在這裡，我的心情跟當初來到這裡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後悔，雖然沒有後悔，
　　但，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儘管業都滅亡讓我很懊悔，但我也相信著只要利用這副不會死去的身體一定能夠有所反擊。
　　與庫恩、科諾伊，和業都剩下的居民們在這裡生活的日子，雖然不同於在地上時的奢華，但在地下的樸實也曾讓我覺得是一種幸福。
　　但到底是在哪裡出錯了？明明誰都沒有錯，我也不曾對我的作為而後悔，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居民一個個離開，我開始迷惘了，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對的嗎？
　　遵循著自己的正義，得來的這個結果真的是對的嗎？作為一國的國王，卻讓國家消失，居民一個個在自己面前離開，我所能做的除了親自替他們埋葬以外，我什麼也做不到，我不可能後悔，我不會後悔，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所以在庫恩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我就先開口了，我不可能後悔，我不會後悔，我一直在對自己這麼說，

　　但是不知道從何時起，我發覺自己漸漸地沒有辦法直視庫恩的臉了。

　　打從詛咒解除的那時起，發現發生在我們三個人身上的事情之後，庫恩就一臉自責的問我會不會後悔。
　　一直以來他一個人獨自背負了這麼多的東西，無法接觸這個世界上的人事物，只能為自己會給他人帶走生命而痛苦著，他沒有任何道理需要去背負這些，他應該過自己想過的人生，他應該作為一個人幸福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而我也做到了，我把他帶離了那個房間，成功的解開了他的詛咒，他的人生這才正要開始，只是無法死去這麼一點代價，我怎麼可能會後悔？
　　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想的，然而現在如果不避開庫恩的眼神，我似乎會不小心對庫恩說出不該說的話，他總是在為這個後果自責，我不想再讓他痛苦了，這些事情只要由我來承擔就可以了，我絕對不可以讓他察覺到我的任何一絲迷茫。

　　今早我仍然避開了他的眼神，庫恩他什麼都沒說，他對於我這樣的漠視沒有任何的不滿，像是理解我似的接受了我所做的一切，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他不會為自己發聲，在意著他人的心情，永遠都把自己放在最後，然而我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樣拍拍他的頭，化解他的不安，現在的我連直視他都做不到。

　　存在在我們兩人之間的不協調感，因為有科諾伊在，讓這個不協調感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關於庫恩的事，科諾伊也是什麼都沒有問我，只是一直非常有技巧性的聯繫著我們之間的關係，對於他，我滿是感謝，也滿是歉意，因為我堅持的正義把他拖下水，但科諾伊從沒有過任何一句怨言、一句不滿，一直都是這麼的信任我、跟隨我，我到底還要依賴著他們這份溫柔多久？


　　「我去去就回來。」
　　雖然猶豫了一下，但看著庫恩欲言又止擔心著的樣貌，我仍然拍了拍庫恩的頭。
　　與科諾伊前往的這一趟，一定能為時間停滯的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改變，我帶著這樣的想法，踏上了百年未曾前往的地上。

※

　　「庫恩先生，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我已經確認很多次了，但我的腳仍然不放心的在門框邊裡裡外外的要出也不是要進也不是。
　　「沒問題的，都已經去過這麼多次了，我可以的。」不同於我擔心的眼神，庫恩先生一臉要我放心的表情朝著我微笑，「……但是，」
　　「快去吧，這麼重要的日子再拖下去就不好了。」我被庫恩先生輕輕地推出門外，雖然很想再回頭勸說，但確實，再不出門等到天色都暗了之後那就更危險了。
　　「那我就先過去了，庫恩先生過來的時候也請小心。」
　　「謝謝你，科諾伊。」
　　走離家門的沒幾步路，我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向庫恩先生的方向，只見庫恩先生仍站在門口朝著我輕輕地揮手，大概要到看不見我的影子的時候，庫恩先生才會回頭進到屋裡吧。
　　庫恩先生就是這樣的人，一直一直只在乎著他人，把別人的心情放在第一位，明明自己也傷痕累累，但還是會笑著說「我沒事」的自己承受一切，明明……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今天是業都日，但其實也是我們擅自訂下的，不管業都的夥伴們離開了多久，我們都不能忘記與他們曾經相處的這些日子，所以就訂下了這一天，一起去大家沉睡的地方走走。
　　……雖然一起前往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自從卡巴內先生和庫恩先生不再跟彼此相談之後，庫恩先生平常雖然是不會刻意避開，但就只有這天，庫恩先生堅持不再一同前往，大概是認為自己會剝去卡巴內先生與大家對話的時間吧。

　　……身為一直陪伴在他們身邊的我，到底能做到什麼事呢？

　　！
　　「……好險，差點就像以前的庫恩大人那樣摔跤了。」

　　……這裡是以前每次來的路上，庫恩先生都會不小心差點被絆倒的地方，但每次卡巴內大人總是會在庫恩先生跌倒之前就拉住他，但當他們之間開始彆扭之後，卡巴內大人就不再主動接近庫恩先生了。

　　……但我是知道的，這裡已經不像當初那樣不好走路，卡巴內大人在那之後一個人來到這裡把這裡的土壤填平了一些，就是為了讓自己就算不在身邊，庫恩先生也能夠不再那麼容易跌倒，卡巴內大人到底有多麼在乎庫恩大人的這件事，我是最清楚的。

　　然而這樣的我，到底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呢？

　　「科諾伊？」
　　「……卡巴內大人！」
　　回過神，卡巴內先生從我正要過去的方向走了過來，「……怎麼了？還在想你怎麼這麼久都還沒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
　　「啊……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是嗎。」
　　卡巴內先生沒有詢問我原因，現在在這裡的就只有我們三個人，要說我會想起什麼事，大概有一半以上是跟庫恩先生有關的事情，所以卡巴內先生才沒有打算問下去吧。
　　「……庫恩呢？」
　　「啊，庫、庫恩先生的話，他說他晚點再過來。」
　　「……是嗎。」
　　「卡巴內先生？」卡巴內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剛剛他提起庫恩先生的名字時讓我吃了一驚，上次聽到卡巴內大人說出庫恩先生的名字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不，沒什麼。」卡巴內大人將他的帽子拉低了一點，這是卡巴內大人在這幾百年之後，在想說些什麼或想做些什麼的時候卻又放棄時會有的反應，而且多半都和庫恩大人有關，「……要不要去找庫恩大人一起過來呢？」
　　「……科諾伊你去吧，我就算了。」
　　「卡巴內大人……」
　　「……抱歉，我這麼沒用。」
　　「沒這回事！卡巴內大人有多在乎庫恩大人這件事我是最清楚的！」
　　「……」
　　「你們兩個不管是誰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希望你們能過得幸福。」
　　「……幸福，這是多麼不適合我的字眼。」
　　「沒、……」
　　『沒這回事』，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現在這樣的卡巴內大人，我沒有辦法說出否定他的話，或許正是因為我知道他有多痛苦，我才沒有辦法隨便說出不負責任的話。
　　「……但還是謝謝你，科諾伊，謝謝你總是為我們這麼著想。」卡巴內大人看著我吐不出話語的神情，嘴角有那麼一點輕輕地上揚了一下。
　　「別這麼說，這是應該的。」……不如說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

　　「走吧，別弄得太晚，
　　「……庫恩還在等我們。」
　　「好的。」

　　三個人的生活，一成不變的日常，如果真的要讓兩顆心再次靠近，是不是需要什麼足以撼動他們內心的事情發生，

　　……雖然我不知道那會是什麼，但我由衷期盼著那個未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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