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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紅

賀天以為自己是靠近莫關山的那個人。他以為自己在每一次喊出「莫仔」時都是朝著莫關山貼近的方式,卻在莫關山被現實壓倒而不得不面對時發覺自己是最遙遠的那個。

他所熟悉的那個莫仔、戴上耳釘的莫仔,實際上並不等同於莫關山。

從梧桐翠綠成金色光點開始,莫關山就懂得如何讓自己的母親不再為自己擔心;莫關山的手打過架,沾著自己或是其他人的血,同樣卻又靈巧的知曉如何料理。

賀天後知後覺地發覺,莫關山比起接受,更像是一種逃避似的妥協。因為賀天從來不在乎那點錢,所在莫關山可以假裝能夠不在意那些錢;但同樣因為賀天從來不在意那點錢,以至於莫關山顯得赤裸又毫無尊嚴。

午夜的鐘聲不一定讓人成為灰姑娘。莫關山也絕不是灰姑娘,但他同樣會被驚醒,面對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天真年歲。十七歲的熱血:社團或是下課後的拉拉扯扯屬於不需要承擔家計的少年,而不是父親入獄只留下一位母親的少年。

所以他會執著於耳釘,儘管莫關山能夠與賀天紅著眼眶翻臉。賀天在最後才察覺,他了解的莫仔並不是全部的莫關山,而真正的莫關山是儘管有著樂團夢想,卻不得不去在意四小時二十八塊的少年。

他需要找回他的莫仔,連同莫關山一起。
因為莫關山脆弱如蛾,卻能為一副耳釘往火裡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