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Ch.8-

華貴妃與兵部尚書苟且,並在事發後意欲刺殺趙火旺滅口,殃及趙武雄重傷,幾乎震驚了整個朝廷,引發一陣譁然。
畢竟雖然不是親生胞弟,可趙武雄可是先皇后林惠美領回來照顧、已入祖籍的繼承人,名義上不僅是林惠美的弟弟,就連趙火旺仍是九殿下時,也是對他寵愛有加。
隔日早朝時,幾乎所有的朝臣,都不敢為此多吭一聲,就怕殃及池魚。原因無他,實在是趙火旺那帶笑的容貌,雖是俊美卻也滲人。
只見趙火旺慢悠悠地批改了奏摺,應了幾名臣子的請求,卻沒提起相關的事情時,所有人都誤以為事情就該這麼翻篇了,可趙火旺卻突然拿起扇子一扇,瞇眼輕笑。
「華貴妃的事,朕想眾愛卿都耳聞了吧?雖說,這後宮之事牽扯到朝廷是有些可笑,可誰是靠著將子女送入後宮而坐上眼前位置的,朕想大家都清楚對吧?」
說到這,趙火旺啪地一聲收回了摺扇,依舊是那帶笑的面容:「就如眾愛卿想的那樣,朕是想找些花瓶充實後宮,好讓御花園看上去不那麼寒磣,可你這花瓶不美也就算了,不稱手的話,我就只想摔了。」
趙火旺清算的很快,華貴妃一族與兵部尚書一族,甚至牽連甚深的幾個家族,全都牽扯在一起,雖不能算是真的心狠手辣,僅上下牽扯三族,可也是趙火旺繼位以來,手腳最大的一次。
而因此負傷的趙武雄似乎傷勢頗重,足足一月有餘沒能上朝,眾人也摸不透趙火旺心思,雖是賜了奇珍異寶,甚至連御醫與昂貴的藥材也都是不要錢的養著,卻是一次也沒去看過對方。
甚至就連賜下能抵一回皇命而無過的免死令牌,也就是那般淡淡的輕笑,甚至有人懷疑起趙火旺對於趙武雄,也不過就是依附在先皇后身上的一縷依戀,淡得無法深究。
可其實,趙火旺就是單純忙的。大刀闊斧地除掉貪婪與尸位素餐的官員縱然是好的,可這人要上哪去補呢?才剛剛站穩地基的皇帝沒有人可以信任,就是自己的兄弟送上的禮,也都要忖度一番──誰知道呢?雖這皇位是不沾一滴血取來的,包不准誰就記恨上了。
而後宮裡也有得煩,去了幾個妃子、又添了幾個,雖有為了錢財權勢而入宮的,也有人事真心奢望能博取皇帝一絲垂青。
要知道趙火旺無情歸無情,可擱一些人眼裡,那都是對先皇后的追憶與深情。於是每當趙火旺就是想翻個牌紓解一下慾望,卻又要應對不想再次面對的兒女長情。
他終究是乏了。

足不點地忙了一個半月,宮中終究又再次運轉了起來,趙火旺剛剛批越完最後一份奏摺,才發現天色已然刷上了濃青,而自己竟無處可去。
才這麼想,太監就急急忙忙地進來通傳,說是公主想找趙火旺了。
一聽見趙夏萱的名字,就是再天大的東西都要放下了,趙火旺擱下硃筆,笑著抱起女兒,才發現對方看上去不怎麼高興,圓嘟嘟的臉鼓得更圓了。
「他們說父王都沒有去見武雄叔叔!」趙夏萱告狀告得最快,帶著譴責的意味:「夏萱都去了好幾次了!不可以這麼沒有責任!」
說完,又充滿了責任感地拍了拍胸口:「是不是怕了,沒關係,夏萱陪父王去!」
趙火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沒有心虛,就是單純忙的,可見女兒這麼執拗,又解釋不過去,竟還真的被扯到了趙武雄的別宮外頭。
圓月掛上樹梢,早是趙夏萱該就寢的時刻,可他執著於想看趙火旺與趙武雄「和好」,硬是將趙火旺推進了殿裡,指著床榻上的人影開口:「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道歉,父王要怎麼當一國之君呢?」
趙火旺懷疑女兒就是將學到的詞拼拼湊湊,可又被可愛得緊,蹲下身與對方勾手保證,「父王去跟武雄叔叔道歉,那你快去睡?」
「要說對不起喔!」趙夏萱揉著眼睛被宮女抱著,人都要睡了還執著地提醒。
「好的好的,會說對不起的。」

目送女兒離去,趙火旺才想到自己竟是真的沒踏入過對方別宮,確實有些無情了,於是便真的步入內殿。
桌上是自己遣人送來的藥材與珍寶,桌上甚至放了已經涼透的糕點,果然還是稱職,明明趙武雄一臉連水都喝不上的模樣,桌上的茶點竟是每日更換。
趙火旺左右也是餓了,便撐著桌旁吃起茶點來,懶散地注視著床上的病人。
明明都病了,那身材硬是比自己厚上一截,果然是練家子。趙火旺懶洋洋地想,當日御醫見著傷勢臉都白了,都說要是這刀真砍在自己身上,定會當場斷氣。
就是趙武雄的肌肉多了些,抗得住傷。
「真了不起啊,當初那麼一個瘦小子怎麼長成這樣的。」
趙火旺挑眉,無聊地戳著對方還完好的胸口,讚嘆於趙武雄的體格。
身為練武之人,多少都是有些憧憬這樣的體格,可就是練不上來,那能怎麼辦呢?
趙火旺沒一個皇帝的樣子,似乎又回到了還是九殿下的時候,那般瀟灑與隨意,於是當趙武雄從高熱中醒來時,見著的就是這一幕──趙火旺坐在自己床側,看上去有些懶懶地勾著嘴角,窗外的月色將對方的氣質襯得更甚。
他終於承認了,那不是錯覺也不是責任,他就是單純地戀上了眼前的人。
趙火旺卻沒察覺眼前的人還以為自己在作夢,懶懶地開口:「躺得夠久了吧你,別死了。」
「不會死的。」
「我都賜了這麼多寶物給你,你好歹也花完才死。」
哪有人這麼說的。趙武雄忍不住笑出聲,一牽扯了傷,就刺刺地疼著。
「殿下……他們說您賜給我了免死令牌。」
「是啊,你有想要的東西嗎?就是你要貴妃,我也賜給你。」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都可以嗎?」
「再怎麼踰矩,我都不會生氣的,不然我為什麼要給你令牌。」
「那要是真的、要是真的……我能不能用我的令牌,換殿下的一個吻。」
一個吻。
趙火旺瞪大了雙眼,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趙武雄燒得意識一蹋糊塗,輕輕抓著趙火旺的手,像是膽怯、又似依戀,低低地唸叨著:「只要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