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久等了,二章現在開始。
上禮拜並不是打混摸魚了而是我被疫苗折磨得死去活來沒辦法校稿,差不多有三天是死在床上的緣故。
我是有在寫的啦,姑且有在認真的哦。(´;ω;`)

✤ ✤ ✤

此岸之鮒.二之糸.銹染泡沫《第二章.其之一》

「~、~~♪、~♪」

如果是尋常的遊女們,在姐妹們練習舞蹈時會由其他遊女輪流負責奏樂,然而午後的大廣間中只有一對少女與少年……其實是兩名少年滯留在此。

隨口哼唱著自過去流傳下來名為「殘月」的知名地歌,不會任何樂器的錆兔能做的只有哼唱曲調作為伴奏,他以放鬆的姿勢隨意坐於坐墊上,專心致志地注視著眼前身著練習用和服、搖曳著扇子翩翩起舞的少年。

指尖伸展的姿勢、手臂抬起的高度、扇子反轉的角度、展露曲線的嬌媚,將每個細節與作為範本的花魁舞姿相互比對,將來要成為高級遊女的他被要求到必須將每個動作練習到盡善盡美。

錆兔的視線隨著那頭總是亂翹、但經過自己精心打理後變得光澤柔順的濡烏色長髮移動著,每當這時他總忍不住屏息,黑髮少年的舞蹈對自己來說具有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魅力。

「怎麼樣,錆兔?」

一曲結束,將扇子收起的義勇以手背拭汗,有些不安的眼神望向錆兔。

「就算我是外行人也看得出來,毫無疑問,比花魁身邊那些引込的動作洗鍊多了。」

毫不遲疑地讚賞過後,盤著腿的錆兔有些惱火地低語「所以就說茜淵花魁根本不想好好地……」,聽見了不滿的喃喃自語,義勇也垂下了視線坐到自己身邊。

「不能這樣說花魁。」

即便帶著緊皺眉頭的苦悶表情,義勇依然開口維護姑且算是姐娼的女性,錆兔實在是有些難以苟同。

七年前,錆兔說服了因姐姐的死而消沉不已的義勇接受成為遊女的訓練,但被義勇折騰了大半個月的遊女中沒有人願意將他收為後輩,當時出面將他留在身邊培養為禿的便是村雨屋的花魁茜淵。

然而,茜淵對義勇的教育簡直嚴厲到幾近刻薄的程度,相比起其他同時間被收為妹妹的禿,義勇的教育進度被超前了好幾個階段,就算是以錆兔這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義勇無論書道、棋藝、茶道等教養都已經符合高級遊女的水平,然而花魁仍不滿意,要求他勤加練習不擅長的奏樂與舞蹈,所以不被允許出現在張見世的義勇才會在晝見世的期間借來閒置的宴會廳拼命練習。

雖然指定曲目的舞蹈已經能跳得很漂亮了,但三味線、古箏或笛等樂器就完全不行了,只能說是義勇天生不擅長音樂吧。

從錆兔對遊女們觀察的結果看來,有一兩項技藝不擅長也是很常見的,假若能把所有事都做得盡善盡美,那樣才不符合人性。

但花魁卻像是刻意刁難似的,隨著姿色與技藝不如義勇的同年女孩陸續中選為引込,義勇卻始終得不到認可,只能一直徘徊於禿的位置上,而不擅言詞的義勇無論如何焦急難耐也只會默默忍受,這一切都讓錆兔覺得忿忿不平。

曾在遊女們的閑言閑語中聽聞,茜淵花魁曾有位一起被賣到遊郭的血親長姐,她是在身為遊女的姐姐去世後嶄露頭角,被譽為僅在用了幾年的時間便立於遊女中最高評價「羽衣」之位的才女。

本以為有著與義勇相似過往的她應該會善待義勇,可事實與錆兔期望的完全相反。

那個女人,只是純粹地討厭著身為異性卻被妓樓命令成為娼妓的義勇吧,錆兔總是不由得這麼想,可現在義勇仍是不依賴姐娼便無法獨當一面的身分,一切只能忍到順利出道為止。

……只是,有沒有這天都還很難說呢。

錆兔側頭看向有些沮喪地抱著膝蓋、依偎著自己的義勇,就連他那總是反翹著的瀏海都比本人有精神多了,由於嚴格控制飲食的緣故,還在成長期的他身形比錆兔小了一圈,裸露的手腕與腳踝也是皮包骨一般的纖細,明明在總是吃不飽也睡不飽的狀態下拼命努力,卻因為個性的緣故不得人喜歡,錆兔為此覺得十分不公平。

「怎麼了,錆兔?」

察覺到錆兔的視線,側過頭的義勇表情鬆弛下來,琉璃青色的眼睛柔和瞇起,露出鮮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淺淺微笑,不擅長表達自身情緒的義勇,唯獨在自己面前能普通地笑出來。

「只是覺得比起我,你更應該練習該怎麼笑才對吧。」

總是戴著面具示人的錆兔並不會輕易地對外人、特別是遊女們微笑,或許是跟這樣的自己在一起久了,義勇雖然在姐娼的指點下學會了接待客人的話術,但依舊無法好好地配合他人的興頭搭話說笑。

若是性格刁鑽潑辣也就算了,不如說茜淵花魁正是這類型,即使她再怎麼強人所難,有著特殊性癖、喜好被折騰的客人也總是絡繹不絕,問題就在於義勇實在過於寡言與面無表情了,又老是詞不達意,總是會招來他人的誤會,在宴會上老鴇也吩咐他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簡直像襯托花魁的擺飾,不起眼得可怕。

正因如此,與尋常的見世番不同、工作內容幾乎只有監督義勇的錆兔已經受過老鴇與花魁好幾次的請託,要求他無論如何都得讓義勇學會陪笑。

「在我以外的人面前也能露出這種表情的話,你肯定會受客人歡迎的啦。」

將手指放到一臉不明所以的義勇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無奈的心情將柔軟的臉皮向左右拉扯,凝視著那張變形的臉蛋,錆兔緩緩開口。

「……兩袖無乾處,孰知此情長。」

「滔滔潮落後,礁石水中藏?」

詩詞歌賦也是高級遊女必備的素養之一,是以為自己如平時一樣臨時抽驗他是否有將百人一首的內容記清楚吧,義勇以有些含糊不清的嗓音回答出和歌的下聯後,錆兔才一鬆手,他便露出「如何?我有記好吧?」的得意表情,這就讓錆兔升起惡作劇的衝動,再一次施力掐了他的臉頰。

「你只是記得,根本沒有融會貫通嘛。」

「嗚,錆兔好嚴厲。」

「誰叫要成為娼妓的又不是我。」

這句話有一半是趁機抱怨,期待義勇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才是不可能的,不如說正是因為他還不明白,兩人才能維持現在的關係。

嬉鬧之間不忘複習書法與圍棋的技巧,直到從身後傳來「啊……那個、義子姐姐……」女孩稚嫩的呼喚聲,是新入門的禿來傳喚義勇,張見世結束到夜見世開始的短短休息時間中,結束與客人會面的茜淵花魁總是會喚來義勇,以苛刻的眼光檢視他練習的成果。

「知道了,馬上就讓他過去。」

撿起放在榻榻米上的面具戴好才回過頭,但女孩似乎依然有點害怕錆兔,簡單地鞠躬後便逃之夭夭。

意識到時間到了,義勇掛在臉邊的微笑隨即垮下來,露出一如既往準備接受指責的僵硬表情,錆兔伸手用力揉搓他的臉頰。

「拿出點自信,你甚至比花魁身邊的預計要以『蝶』位出道的新造還要漂亮啊。」

「……噗要縮窩飄亮。」

「好、好。」

就算臉頰被擠成一球,不喜歡被說漂亮的義勇仍為難地皺著眉頭,覺得這副表情至少比愁眉苦臉好,錆兔這才願意鬆手,催促他趕緊回到花魁的房間去進行例行報告,若沒有被一起傳喚,錆兔是不被允許跟隨的。

在分岔的拐角與義勇暫別,如果沒有被花魁傳喚去交代要事的話,錆兔就會回到義勇的房間為夜見世做準備,雖然不至於連梳髮都要求他負責,但即便將來順利出道也不會有禿或新造服侍的義勇需要有人手幫他進行夜見世時的著裝。

出道前的新造會借用從姐娼處得來的化妝品與衣飾,待到售出初夜後從初客手上得到屬於自己的第一套工作用具,之後隨年資漸深逐漸增加或將舊品交給收來的新造與禿,雖然截至目前義勇都只被允許以禿的身分在宴會上隨侍於花魁身邊,但最近從花魁手上得到的汰換舊品變多了,錆兔也得開始學習該怎麼搭配和服、腰帶與髮簪。

在夜見世開始前為義勇準備好少份量的晚餐,接著就是等義勇回來回報花魁今夜的衣著,從備品中選擇與之相襯的衣飾為他穿上,再將他送往宴會場,不被允許與禿和新造們共用房間的義勇過著一人用餐睡眠的日子也已七年有餘。

義勇今天回來得有點慢,心想莫非又遭受刁難了,正考慮著要不要去接他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回來啦。」

「……嗯。」

打開房門見到的是義勇難以斷定到底是困惑還是驚惶的表情,以往他從花魁那邊回來時總是一臉喪氣,所以這表情實在非常稀有,像是思考什麼似地緊抿著嘴唇,直到錆兔讓他坐回膳台前,端來晚餐,他才緩緩開口。

「茜淵花魁說要將我昇為引込。」

「嗯?這不該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但是……」

義勇帶點躊躇地說著,明明每日例行讓花魁檢視練習成果時依然遭受了無情的挑剔,卻在讓他回來前突然對眾人說要將他昇為引込,這點讓義勇感到困惑不已,錆兔聽聞後也覺得有些奇怪。

「嗯……不,沒什麼,因為你要十四歲了,如果再不讓你成為新造就沒辦法開始賺錢,樓主那邊也開始著急了所以才向花魁施壓的吧,事關利益,她也不得不承認你的資質吧,無論如何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雖然在村雨屋沒有先例,但自從政府禁止男娼的公開營業後,轉為地下經營的妓樓也不在少數,根據老鴇在遊郭私下經營男娼生意的妓樓中調查的結果,比起尋常振袖新造必須培育到盡善盡美才有可能為了出道酬金讓她們接客,成年後姿色會迅速衰退的男娼傾向在能接客的年紀便盡快開始執業。

但願意讓他成為引込、也就是確定成為振袖新造就代表直到義勇出道為止,花魁都要為他與他所接待的客人負責,還以為那個處處刁難義勇的茜淵花魁會脫手讓他成為留袖新造,就這麼開始接客呢。

……反正是為了抽取客人的花代吧,據說男娼服務雖然稀有、需求也不比尋常的服務多,但畢竟物以稀為貴,價碼還是高上普通遊女一個檔次的。

✤ ✤ ✤

相較一章的七歲,二章則是跨越了七年的時間直接來到了兩人十四歲、義勇即將成為新造的年紀。
雖然有著出色的姐娼但在培訓中遭受百般刁難,不擅長與人對話的義勇與另一條路線中伶牙俐齒的炭治郎相比,在前輩中的待遇天差地別。
此外自原作而來的詛咒,相當不擅長音樂……( ´•̥ו̥` )
加上地獄歌聲的炭治郎,這對師兄弟不管在哪都沒有救嗎……錆兔姑且是有義勇是音癡的認知,杏壽郎卻沒有,這不是更殘念了嗎。(並不是在這裡還要強調煉獄的殘念之處
對義勇受到的待遇感到不平的錆兔仍舊事事護著他,似乎很喜歡玩弄義勇臉頰這點並不是錯覺。
只是,長達七年的單戀依舊還沒有得到回報。
最後則是突然被升為引込(見習新造)的義勇,風暴的預感。

或許會有人想知道的自問自答時間。

Q.錆兔對義勇吟誦的詞句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A.「兩袖無乾處,孰知此情長。滔滔潮落後,礁石水中藏。」
來自小倉百人一首,看過歌牌情緣或唐紅的戀歌或許會有印象,以表暗戀未果的情詩。
義勇雖然死背起來但完全沒有融會貫通呢……為暗戀之人沒神經而相當辛苦的錆兔君,加、加油吧。(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