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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se, Close〉


對於偶爾會在本家宅邸過夜的伯爵養子來說，擁有一間不常使用的個人房並不是特別稀奇的事情，不如說家主不將養子帶在身邊反倒少見，對此加洛很早就已經有自覺了，雖然他確實崇拜著佛塞特伯爵，但他倆的關係更像是一樁終身買賣，不婚的家主需要繼承人，而他不過是在父母雙亡的不幸中幸運地成為了被選上的孩子，以殘餘的人生換取安定的溫飽。
會在此時想起這些事不過是忙碌生活中的一些感慨，畢竟在這間房子裡，傭人們是不會像古雷的秘書一樣對他混亂的工作區多嘴的。
如今加洛坐在分家宅邸、自室的書桌前，有些煩躁地一頭敲向在成堆的文書雜亂堆放中僅剩一角的桌面，隨即緊張地望向房間深處，床上那團被單包裹的小丘除了仍微微起伏外沒有半點反應，看來他的同居人沒有被方才的吵鬧聲給驚醒，稍稍安心了些。

加洛不太確定「同居人」這個詞正不正確，自里歐•弗提亞霸佔自己的床已過了好幾個禮拜，除了固定的沐浴時間幾乎不離開床，經過最初幾天的絕食抗議與進房就會飛來的各種雜物攻擊後總算是乖乖進食了，但依舊不願意讓加洛靠近，加洛也沒轍，請傭人送來備用的枕頭跟被褥暫時睡在沙發上便是。
若不是某天里歐突然經過自己身邊走向房門，看也不看他就逕自出去，加洛可能會一直覺得自己是在跟妖精之類的非人之物同居。里歐回來時加洛還傻錚錚地看著他，回以嫌惡的怒瞪後少年就逕自爬回床上縮在同一個位置。
啊啊，當然如此，燃燒者也會有與進食相對應的生理需求，明明學習時都在書籍中看過的，加洛卻一直都沒把這些事當成現實的一部分認真看待。
加洛不知是否該向他道歉，最後還是決定不了，取而代之地在貼身女傭送被單時請她給那個孩子帶雙室內鞋來，想的是纖瘦少年光裸足部踩在冰冷地面的畫面無聲卻過於令人難以無視。
帶著成堆的布料來到床邊卻發現少年裹在被窩中只露出眼睛，惡狠狠地瞪過來，加洛不知道哪裡又冒犯他，一時間摸不著頭緒，直到推車就定位才會意到里歐或許是不喜歡自己無意識間對他的稱呼。
「里歐……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吧？讓我換床單可以嗎？」
估計里歐仍無法對任何人敞開心胸，加洛把傭人的工作全攬在身上了，普通地打掃還沒什麼問題，只要想踏入里歐的個人領域往往都會被冷漠地無視，他已經連續失敗好幾天了。
房間的主人有些緊張地對著被子裡的小小身子說道，突然意識到自己幾乎沒怎麼叫過少年的名字，里歐又盯了他一會，然後裹著被子緩緩下了床到窗邊的角落縮著，似乎是妥協了。
即便依舊無法對話，他們間的交流還是逐漸有了些溫度。

工作了無進度令加洛分心思考至此，古雷親自發配下來的工作繁瑣複雜。幾年前與其他的郡進行過領地細分商談後多收復了一塊領地，前些日子剛收到賦稅的匯報，然而即便算上土地各自差異的收成誤差，糧賦也比預期量短少太多，於是作為繼承家業熟悉的一環，這項棘手的工作就被塞到了不擅精算的加洛手上。
謊報收成不太合理，作為新領地的居民比起淺短的利益應該更想要領主的信任，但幾天下來足不出戶的驗算與比對後加洛仍找不出任何能合理化報告結果的理由，只能徒勞地泡在地圖與文書中。
想著自己可能需要再休息一下，自從開始睡沙發後加洛老是在無意識翻身間摔下地板，幾個禮拜下來也累積了不少疲勞。
離晚餐還有幾個小時，雖然現在睡午覺的話晚上可能就不容易入眠，但加洛實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心想時間到了女傭會來叫自己的，鋼筆一丟就摸回沙發上拉起毛毯窩進去，內心默默地為過窄而無法自由伸展四肢的睡眠空間哀嘆。
最終加洛還是沒等到晚餐時間，因疲倦而睡得正香時突然感受到不妙的失重感，慘叫一聲後又一次顏面朝地摔到了地上。
「好痛……痛痛痛……」
小聲叫著痛，加洛摀著鼻子戰戰兢兢地往室內看去，里歐已經換了個靠床邊的睡姿，但沒有太大的反應，應該沒有醒來。
心想到底是自己的僥倖還是里歐的身體還沒復原，再怎麼說里歐的睡眠時間也太長了點，幾周以來也找過加洛的家庭醫生想為他診斷，但每次總因里歐激烈的抗拒而作罷，出房門後老交情的醫生推了推眼鏡抱怨他可不看心理醫學，承諾下次會幫加洛找找有沒有對燃燒者比較熟悉的醫生。
懷錶上顯示的時間離晚餐還有少許時間，加洛伸了個懶腰想說再整理一下吧，突然發現桌上的文件與自己印象中擺放的順序不太一樣。
地圖被放在紙堆的最上方，鋼筆墨水在某個區域畫了個大圈，加洛歪頭看著那個圈，瞬間完全明白了。
前些日子收復的領地中某座村莊的田地有一半位於山坡上，被圈起的區域就在山坡的頂端，照理來說越往山頂腹地應該越是縮小，但地圖繪製的範圍明顯不合常理地大了許多，或許正是因為這處錯誤才導致了實際稅收的誤差。
加洛趕緊寫了封回信讓與負責定期聯絡的僕人給本家捎去要對方重新丈量領地，折騰了好陣子後終於在晚餐前處理完畢，送餐時加洛耐著有些興奮的情緒向里歐道了聲謝，仍沒有得到回應，紫水晶般漂亮的瞳中始終不存在更多情緒。
他想里歐或許也過得很無聊吧，為了留給里歐一些個人空間，平時即使加洛在家也盡量少進房間，但這幾天忙於工作老窩在房間，里歐可能顧慮到他而刻意不起身。
於是隔天離開房間前加洛在桌上留了本金銀島。書庫中的書大多是分家時從本家帶來的舊書，大多加洛都看不懂也不會想主動去了解，但還是有幾本書在年幼時特別喜歡的，這就是其中一本，已經被翻得破破爛爛。
那本書就這麼放在桌上不見移動，但不出幾天加洛回房時發現它被反著放成封底朝上，他知道里歐看完了，於是隔天換了新的一本。
這奇異的交流方式維持了好一段時間，加洛還是鮮少待在房間，不定時地給里歐送上幾本新書，偶爾文件會被亂動，但總會讓加洛的工作順利不少，直到又一個月後的某天加洛發現從這習慣開始的那天里歐就一直只睡床的一側、勉勉強強只佔了不到三分之一，幾天後又換了一疊書，於是試著在某本中間夾了張便條問能不能睡你旁邊，過了幾天回房時只看到那張紙被折了兩折放在書的封面上。
加洛不清楚這代表好或不好，但時隔近兩個月後抱著枕頭與棉被回到自己床上時背對著自己的里歐沒有表現出抗拒，那就是沒問題了，加洛放心地躺在比沙發寬敞與柔軟的床上好好治癒自己疲憊又僵硬的身體，心想明明是自己的床，躺在上面時竟讓人覺得無比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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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看到身旁有別人還是不太習慣，自兩人同床共寢以來加洛就常常在無意識間望向里歐的背影，看著那單薄的身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顧慮後頸暴露於空氣中是否會因此著涼，最後還是輕手輕腳地替他把棉被拉好。
現在還留在棉被外的只剩那頭又蓬又鬆的淡金短髮了，映著月光更顯透明，像顆小小的月亮被留在棉花枕頭上。
初次相遇時就有感覺了，近距離看起來居然有這麼蓬鬆啊……
小心翼翼地再次伸手輕觸散落在枕頭上的髮尾，它們隨著手指的動作滑順地溜過指尖，又細又柔軟，輕飄飄地落回枕面。
加洛望著那副景色有些呆滯，驀地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滿臉通紅地背過身子把棉被拉到頭上想盡快地讓耳根的燒熱退去。
可從那一次莫名就成癮了，一開始只敢趁著夜深人靜時碰碰里歐的髮尾，而後大膽了些會捻起髮絲玩弄，直接碰觸里歐的後腦勺時蓬鬆溫暖的手感落在掌心令加洛有些欲罷不能，不由得微笑起來。
短時間內是改不了把玩里歐頭髮的習慣了，只是加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摸著摸著就起了生理反應。
那天晚歸，沐浴後摸黑進了房門，比平時更小心翼翼地躺回自己的位置，雖然疲倦但一時半刻間也睡不著，他沒摩弄里歐的髮尾，倒是花了更多時間輕撫那頭蓬鬆的頭髮，突然想起在拜訪過的貴族家中看到的長毛貓，加洛從樓梯底下看著牠在扶手上優雅地漫步，只是對上眼就迅速地溜到視線觸及不到的地方，即便是那身厚重細緻的毛皮也不若手中髮絲的柔軟。
發現下身不知何時竟然發熱膨脹起來時加洛驚得趕緊收回手，背過身去反覆思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定是自己太累了，也可能是自里歐住進房間以來都沒給自己解決需求才累積了壓力，加洛胡亂找著藉口說服自己，盡可能不發出聲音地將手探入底褲，隱忍著呻吟聲安靜而迅速地解決，邊櫃上鋪著布巾，加洛在上面抹了抹濕透的手掌。
沒事的，他比里歐早起，在那之前把布巾清洗乾淨就行，加洛耐著有些慌亂的心情對自己說道。

本以為一次的意外是偶發事故、第二次也僅只是巧合，卻沒想過發生第三次代表什麼意思，發生的當下只想著自己這次是非得去廁所不可了，正準備掀開被子下床，背後驀然一聲呼喚讓加洛嚇得差點摔下地板。
「喂。」
清亮低沉的聲音，雖短促卻難掩其中蘊含的怒意，加洛戰戰兢兢地回頭，即便房內只朦著微弱的月光也能感受到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正凶狠地瞪著自己。
加洛從未聽過少年開口，若不是里歐出了聲，他可能會一直以為里歐不會說話。
「你到底在做什麼？自顧自地對亂摸別人，還就這麼硬了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做過的那些事。」
少年掀開棉被果斷地起身，俐落地完全不像方才還熟睡著，里歐靠過來壓制住下意識就想往後退的加洛，皺著眉頭看向緊繃的褲檔。
「你……你一直都醒著嗎！？」
加洛緊張得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度，不僅摸了里歐還勃起被本人發現的尷尬令他的臉完全燒熱起來，震驚地看著少年扯下他的褲頭，精神奕奕地那處得到解放，陰莖彈出暴露於涼冷的空氣中巍巍挺立起來，里歐毫不猶豫地用雙手環圈著它，上下搓弄起來。
「等一下、等一下……對不起，我這就去廁所，所以你不用做這種……唔嗯！」
燃燒者的體溫照理應該比常人高得多，但里歐的手卻是超乎想像的涼冷，只是滑過敏感的冠狀溝就令加洛差點叫出聲來。
里歐的嗓音中帶著諷刺的怒意，「為什麼不？反正你們這些貴族買下我不就是為了要做這種事嗎？」
「不是！」加洛慌張地否認，隨即又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太大了，稍稍收斂了點才繼續說下去，「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沒什麼說服力，但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會硬這真的是……呃、偶然。」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里歐只是沉默地望著自己，隨即便俯下身子趴在加洛腿間，還來不及阻止他就毫不猶豫地張嘴將勃發的莖柱含進去。
「里歐！咕唔……！」
含吮的動作毫無技巧可言，能明白少年其實並沒有做過這種事，齒尖刮搔過龜頭讓加洛疼得倒抽口氣，不顧被舔弄的一方是否舒服，只是一昧地將莖身含得更深，過大的前端頂到柔軟喉頭時里歐發出近乎窒息的氣音。
再怎麼說都過於勉強了，小小的嘴幾乎塞不下粗大的肉柱，嗆得喘不過氣，加洛想將他拉開，里歐卻強硬地擺動起頭部吞吐莖柱模仿性交的動作，強制性地帶來快感，加洛抗拒的動作也漸漸緩和了起來，本想拉開里歐的手反而撫在少年的耳側，下意識摩娑著那頭手感令他無法自拔的細軟金髮。
「要去了……快停下來……」
熱流匯聚於下腹，加洛知道自己快射了，里歐堅決不退讓令他焦慮起來，含著淚水的雙眼倔強地盯著加洛，加洛與他雙目相視不禁渾身一震，他們似乎從不曾如此直接地看著對方。
最終加洛還是射在里歐嘴裡了，里歐顫顫巍巍地鬆手摀住嘴巴，鼻子因腥臭皺起來，喉嚨發出難受的嗚咽聲。
「里歐！快點吐出來！」
伸手想幫忙卻被一掌拍開，少年轉頭將嘴裡黏稠的液體隨口吐往地面，抬手抹了抹嘴邊才終於能好好喘氣，帶淚的雙眼又瞪了過來。
「可以了吧？快睡，別再吵我了。」
惡狠狠地說完就頭也不回地爬回自己的位置鑽進棉被，加洛還想拉著他道歉，被里歐一句閉嘴給強硬地推了回去，加洛不知還能說什麼好，還是下了床往門外走去，靠著走廊的牆壁想好好冷靜一會。
為什麼無法果斷地推拒呢？體內還殘留著高潮後的熱意，加洛百思不得其解。

僅僅只是，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漸漸喜歡上那個難以親近的小鬼的一小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