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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 透明少年 (舊劍舊槍)

*短篇


「請問你旁邊有人嗎？」

藍髮少年詫異地望著問話的人，鴿血紅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可不可以坐下來？」

少年的視線快速地環視一周，露出困窘的表情，然後「欸？」了一聲。

對方並未感到不悅，少年卻馬上收起自己的餐盤，在幾乎整個餐廳的注視下歸還，用近乎逃跑的速度離開，其實讓人如此尷尬絕非什麼好現象，尤其少年的處境也不是在順遂範圍。

「這次他說了話。」

如果單純「欸」了一聲也算是語言的話。

亞瑟無視周遭的視線坐下，對於剛才庫夫林．Prototype的舉動感到滿意，臉上綻開的笑容比平日還要燦爛，他本人完全可以代替照明系統，強度甚至足以讓學生餐廳的眾人戴上墨鏡。

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好幾次，往往都是由亞瑟釋出善意接近、Proto逃離收場。而亞瑟有個優點是叫做鍥而不捨，他從不氣餒與Proto打好關係。

旁人對於亞瑟這種行為抱有莫大疑問，亞瑟是所有人都喜歡的對象，家世顯赫、成績優異、待人處事都非常有禮，具體而言就是活生生的王子殿下。至於Proto，他純粹是個突然從天而降般的轉校生，在那之前只是就讀於一般學校，他能進入這所貴族學校，全因快將繼承庫夫林家族的某部份遺產，性格衝動，初來乍到時甚至曾經與人發生口角。

簡單總結，除了身份同為貴族外，其他全都是迴然不同的極端。

亞瑟知道他人都稱呼Proto為暴發戶髒鬼，然而，他毫不介意。儘管他對少年認識不深，但他親眼見到少年其實也並不稀罕與這裡的紈絝子弟結伴成群，也樂於讓自己在人群中抹去存在感，一副孑然一身的態度，讓總是被眾星捧月的亞瑟感到新奇。

他好想跟這位透明少年多說點話。可惜，對方永遠就只會逃，剛才有說話回應已經是莫大進步。

亞瑟思考著哪裡會有契機，別人說他對那個少年熱衷過頭，亞瑟也是一笑置之，庫夫林．Prototype對他而言就是那麼有吸引力，他很期待與Proto正式講上第一句說話。

機會一定到來，問題是白白等待也絕非亞瑟的作風，那麼，何必不自己製造？

「啊，找到你了！Proto同學！」

校園某個不顯眼的角落，亞瑟找到了正在偷偷抽菸的Proto。嚴格來說，吸菸是違反校規，只是Proto並不理會，可能他的腦子裡只有沒燒掉這所學校就好的想法，校規什麼的就是要用來違反。

「呃？」

他又露出了那個奇怪的表情。

「這次我可以坐下吧？」

話是這樣問，但亞瑟這次未等Proto回答就坐在他的身邊。

「你可以不要馬上就躲開嗎？有點傷人啊…」

結果當亞瑟一坐下，Proto就馬上拉開大概一個臂展的距離。

「該說是你臉皮夠厚還是不懂放棄…我無法理解像你這種公子哥兒腦袋裡裝著的是什麼爛東西！」

他的一字一句都充滿著嘲諷，一言一語都帶有下層階級的通俗。Proto不怎麼搞紳士作風那種造作過頭的文縐縐，跟他對話，就像走進愛爾蘭酒吧裡跟普通的漁民水手閒話家常，有著獨特的人情味。

「因為你都不跟我說話。」

亞瑟的直球反而讓Proto無法反應，險些讓叼在嘴裡的煙掉在地上。

「好熱好熱！」

卻無法躲掉落在大腿上的煙灰。

「沒事吧？」

一只手比Proto還要快上一兩秒拍走那些已經熄滅的碎屑，幸好速度夠快，校服褲子才沒被燙出一個洞。

「哇…謝啦！」

連句道謝都是簡短又隨意。

Proto捻熄了菸，看了看與自己拉近了距離的亞瑟，也不過是並肩而坐，感覺沒比之前那麼反感。

他很清楚自己的行為很彆扭，好聽一點就是有性格，其實他只是懶得融入人群。在這種貴族學校，很多學生都是從小到大就認識，各自擁有小圈子，而眼前的亞瑟更是所有圈子裡的人物都會傾慕的領銜人物。

因此，他拒絕亞瑟靠近，哪怕這樣會惹來亞瑟那堆狂熱追求者的憎恨。

「今天跟你說到話我好高興。」

亞瑟把包裝得精緻的巧克力遞給Proto，掛上親切的笑容，Proto雖然笨拙於人際關係，觀察人的眼光倒是出類拔萃，這種技能可是不少出身上流的貴族花一輩子都學不來的，誰叫他們都不懂何謂世途險惡。

但亞瑟永遠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所以Proto有點疑惑亞瑟所贈的巧克力無論包裝還是大小都跟他派給其他人不同的原因。

「唉呀…給你發現了啊！」

當事人笑得輕鬆，每年的情人節，亞瑟都會親手製作義理巧克力給他的支持者，可以說他是圓滑細故，更多的是單純滿足他喜歡製作料理的興趣而已。

「很明顯吧？」

Proto撕開包裝，紙盒裡放的巧克力毫不遜於店家販售的商品，四顆心形連顏色都不一，大概連口味都是各異的。

隨便挑一顆丟到口中，Proto立即皺起眉頭。

「你挑了個唯一有餡料的…紅蘿蔔…」

這差點令Proto吐出來，亞瑟立即捂住他的嘴。Proto只好吞下去，然後惡狠狠地瞪著亞瑟。

「那是用色素染了的椰子絲而已，我知道你討厭紅蘿蔔。」

Proto鬆了口氣。確實他只嚐到椰子的甜味，紅蘿蔔奇怪的味道沒有夾狂巧克力裡，也許只是巧克力的甜味蓋過了紅蘿蔔的草青味。

「你怎麼知道我討厭紅蘿蔔？」

紅蘿蔔還是甘筍，Proto都討厭。

「你都在學生餐廳吃午飯不是嗎？我從來沒見過你的飯盒裡有紅蘿蔔。」

Proto是自己從寄宿家庭帶飯盒回校，亞瑟不知道他跟對方相處怎樣，如果同樣是愛爾蘭人，不難想像每個周末都會豪飲啤酒的景象，光想象就讓亞瑟滿懷憧憬。

「我全家都討厭紅蘿蔔。虧你發現到…還滿厲害的嘛！」

我在觀察他人時，自己同時被觀察著嗎？

「你都不知道我注意你多久了！這個算是小問題，你都沒想過為什麼我馬上就知道你在這裡抽菸嗎？」

看來有些微差別。自己觀察所有人，而這個太陽公子只觀察自己。

「咦…？」

詭異的想法閃過腦袋，Proto痛恨自己怎麼在不該靈光時靈光。他瞬間清楚自己的巧克力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原因。

「我等你的答覆，庫夫林同學。」


Fin.
14/2-2024 15:54(PST)
15/2-2024 07:54(GM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