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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沿著走廊，接近宴會廳的轉角卻一個侍從也沒有，像是有人早就預料到現在的場面而提前清空環境。

始作俑者也沒有要藏匿自己行蹤的意思，哈迪斯指著在宴會廳門口的男性：『那麼，最後一個是躲在前面的那個人吧？他是誰？』

『作為商人致富購買爵位的子爵，』莉絲緹亞簡單介紹對方的來歷，仍不掩飾對對方的鄙夷：『簡單來說，是靠惡魔之草獲利變成爆發戶的人。』

『連惡魔都不使用惡魔之草，你們人類真是難以理解。』

惡魔之草是一種只要燃燒草葉，吸入產生的煙霧便可以產生愉悅感，雖然相關的研究尚未完整，但已經有初步的證據顯示有極強的成癮性，只要中斷吸食便會產生攻擊性與強烈的戒斷症狀，就像是與惡魔交易一般，或許願望得以實現，卻需要付出龐大的代價，故此草以惡魔為名。

對哈迪斯來說，惡魔追求的是務實的願望，燃燒草葉產生短暫的快樂不符合惡魔們的美學，至少惡魔們是真的會達成契約者的願望，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快感。

惡魔們都是先完成交易內容再索取報酬，客觀角度來看相當友善消費者，惡魔們也以此自豪。

見到莉絲緹雅，子爵立刻展開笑容，卻讓莉絲緹雅下意識地加重挽著哈迪斯的手。

「親愛的小姐，」微瞇著眼，子爵並不像王子或者小少爺一樣一見面就口出惡言，但吐出的話語粘膩而令人不適：「先前您拒絕了我的禮物，我只好再送一份禮物過來，您是否願意收下？」

子爵端著的銀盤上擺著少女的頭顱，看著令人怵目驚心：「我相信小姐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從莉絲緹雅倒抽一口氣的反應來看，哈迪斯知道她是認得這個頭顱的：『這是哪家的女孩子？』

莉絲緹亞僅僅瞥了一眼頭顱便別開視線，努力壓抑從胃部湧出的噁心感：『跟我父親政治立場敵對家族的千金。』

『你們這些人類可比我們惡魔還狠毒。』哈迪斯最終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長期下來被渣男、垃圾、神經病騷擾，莉絲緹亞早已身心俱疲，只是簡單回嘴：『只有那個神經病是這樣。』

事到如今哈迪斯有些許的同情，惡魔的契約者絕大部分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向惡魔交易，莉絲緹亞比較像是走投無路束手無策而不擇手段。

既然簽訂契約，哈迪斯就會完成契約者所有的願望。

『那麼，』惡魔魅惑人心的聲音如今莉絲緹亞耳裡聽來像是救贖：『妳想要怎麼處理，我親愛的契約者？』

一個荒謬的想法在莉絲緹亞腦中成形：『我希望……那個小姐可以親自報仇。』

雖然是與父親敵對勢力的小姐，但莉絲緹亞對可憐的頭顱沒有敵意，她只是神經病的犧牲者。

哈迪斯愉快地回應：『悉聽尊便。』

頭顱從銀盤上緩緩升起，伴隨著子爵的驚嚇的聲音，莉絲緹亞的雙眼被大手給覆蓋。

有些粗糙的手，卻莫名地有種安全感。

「柔弱的千金小姐不需要看到這種畫面。」

哈迪斯的聲音又再耳畔響起，莉絲緹亞本想吐槽一開始想要用殺戮解決一切的明明是這個惡魔，不過，她難以抑制噁心感，被遮擋住視線後翻攪的胃舒適許多。

反正她也沒有興趣看神經病被自己的禮物反殺的畫面。

在子爵的慘叫聲平息後，眼前的手才還給她光明。

原本在銀盤上的頭顱已不見蹤影，只剩下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子爵。

「……走吧。」莉絲緹亞最終只吐得出這句話。

不過，想到這三個人短時間內都不會來騷擾姊姊，又讓莉絲緹亞的心情瞬間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