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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giving」

結局後沒多久的事。不怎麼浪漫。



  還不到傍晚就被尤斯弗從床上挖起來,希塔的心情相當不美麗。

  沒睡飽的低血壓讓他一直到尤斯弗替他繫上領結,他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這套不是我平常的衣服……」
  尤斯弗聞言,停下手上的動作,用一種混合著無奈、天啊、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著他:「今天沒有要去會所。」

  「我前天和你講過今天晚上有個聚餐,你忘了?」


  聚餐?有嗎?哪一年的事?
  尤斯弗沒唬我吧?

  希塔還在茫然反應不過,尤斯弗就趁著這個時機把打理好服裝儀容的推出房門再拉上馬車──全程沒有任何一句嘮嘮叨叨。如此行動乾脆俐落到希塔由此確信,他的尤斯弗現在,一定,絕對,是在唬他。

  雖然完全不擔心尤斯弗會對他不利,但一聲不吭莫名其妙的狀態還是讓他感到不爽。

  「尤斯弗。」坐在馬車裡的希塔雙手抱胸,開口。
  「嗯。」
  「我現在醒了,勸你從實招來,別以為趁我還沒睡醒就能唬我──」他確實沒印象尤斯弗提過那啥聚餐的事。

  偏偏這人竟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說得理所當然,連「你忘了?」這種態度都能裝得有模有樣。如果不是他對尤斯弗熟得很,任誰都會被唬過去。
  真是有夠奸詐、太過奸詐。才這樣想著,與他並肩坐在車內的尤斯弗就用行動證明了這才不算是太奸詐,只有他想不到的更奸詐。

  小了他八歲的青年直接轉過他的頭,往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不是什麼壞事,你再等一下就是了。」
  尤斯弗丟下這句話,紅著耳根再次撇開頭。

  他的尤斯弗一定是被帶壞了。希塔於是正座,板著臉開始思索到底是哪個小混帳帶壞了他的尤斯弗──完全忽視自己就是最大的邪惡汙染源這件事。

  一直到他們抵達目的地,看見站在樓房大門前迎接賓客的人,希塔推開門就直接跳下馬車,三步倂作兩步跑向前:「──是你!穆塔雷斯!」
  「我知道了,一定就是你帶壞我的尤斯唔──」

  身穿一身相當正式的黑色禮服,穆塔雷斯一臉「你到底在說什麼鬼」,看著跟在後頭的尤斯弗一把摀住他的嘴往旁邊拉。

  「啊,你好。」在一旁的金髮女性也走了過來,向希塔伸手:「尤斯弗說你能夠出席的時候我們真的很高興。」
  「……哈啊?」穆塔雷斯和希塔同時表達困惑。
  「是妳邀了他?/他們邀了我?什麼時候的事?」

  那廂韶良去和穆塔雷斯解釋了,希塔與尤斯弗進了屋,他用手拐尤斯弗,看著屋內的擺設,讓尤斯弗好好說清楚。

  「說好的聚餐?啊不對,根本沒有說好。」
  希塔咕噥,看見大廳另一端萊恩特向他揮揮手。

  整個大廳的擺設並不華麗花俏,但也稱得上是一個簡單的家庭宴會規格了。宴會的主角自然就是方才在門口迎接他們的那兩人,穆塔雷斯和韶良。
  他還看見另一個肖似韶良的女性和一位藍髮的少年站在一起,兩人手中各提著一個花籃。


  碎花、彩帶、歡笑聲和喜悅縈繞。

  不是吧,這樣簡直太肉麻了。
  希塔碎念著,左顧右盼,雙手搓揉著自己的上臂,覺得他和這個情景毫不相襯。尤斯弗嘆了口氣,把他拉向自己,撥開他額邊的碎髮在額上親了一下。

  那對新人拿著捧花,在眾人的見證下向「神」立下誓言。

  然而穆塔雷斯本人根本不信神。希塔咕噥。穆塔雷斯如果信神,那真是最最最大的笑話了。
  希塔他自己?他也不相信神。

  「但我們還是感謝一切的賜予。」尤斯弗開口,他們站在充盈著喜悅的空間,卻又隔絕而獨立著,「無論那被稱作神、上天,或者是規則……我們感謝我們的擁有。」

  希塔盯著他,又過了好一陣子,大笑出聲,他突兀的笑聲被淹沒在大廳中央的歡慶裡:「說得好。」

  「那我們走吧。尤斯弗公子。」
  他扯下繫在自己頸上的領結,向尤斯弗說道,「走吧。」

  接著他轉身就向外走,在場的其他人沒有攔他,尤斯弗也沒有攔下他,跟著他的步伐。

  踏出大門的下一刻,希塔扯住尤斯弗的領口,惡狠狠地往他的唇上啃下。
  「感謝這些垃圾的上天。」希塔眉眼笑得開懷,「我除了你一無所有啊,尤斯弗。」

  尤斯弗的嘴角帶血,他加深了這個帶有鐵鏽味的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