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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yond the veil 帷幕之後 第一部 (三十)》(黑兄弟/天狼星中心,正劇向)


佛地魔離開後,凱爾立即將奧賴恩的魔藥送到了他房間。

天狼星卻是轉過身進了書房──這幾日奧賴恩給了他一些任務練手。

他隨手將《死地》放在了書桌角落,開始處理書信。

奧賴恩那裡想必不需要他。或許奧賴恩還會高興──他比其他家族的繼承人要走的路,一下子少了數十年。

他想著,面上卻有些冷漠。


從前在葛萊分多的時候,他還能說服自己,他和他們不同。
可看看現在,只要有合適的環境和契機,他又和他所厭惡的黑巫師──有什麼不一樣?

用混淆咒模糊生死的界線,復活死者──

迅速地簽過幾封信,下筆卻不自覺有些用力。他想,多麼膽大妄為又自以為是──
在黑魔法方面,他確實擁有旁人無法企及的天賦。


天狼星冰冷地想,反正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良善之輩。比起詹姆,他確實──
從黑暗裡長出來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他只是曾經以為……只要心向光明,他也能成為像詹姆那樣的人。


天狼星擬好了回覆的信件,又將太過情緒的字眼修改了,才摺好放進書桌抽屜。奧賴恩還會再看過才寄出。

他抽出了一章羊皮紙,假做低頭沉思──卻是給了身後書架上的其中一本書一個中止咒。

奧賴恩在書房裡放置了留影儀。要是誰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他會知道。
但是留影儀並不會紀錄時間。若只是短暫的暫停,幾乎不會讓人發現任何端倪。
自從上次自己表現出傾向安多米達的樣子後,所有和安多米達有關的事再也沒有經過他的手。


天狼星冷靜地檢測了各種咒語,果然又發現了一個保護咒。
他小心地繞過了保護咒,很快就找到他想找的。

西格納斯最新的一封信,日期竟然是今天──恐怕正是佛地魔到訪之前的事。

西格納斯在信上提到追捕的人在愛爾蘭失去了唐克斯的行蹤。

他並不擔心唐克斯能不能脫身──天生的易容阿尼瑪格斯並不多見,西格納斯的人看起來也還沒發現這件事。
現在的問題是,他要如何──讓安多米達回到霍格華茲?

唐克斯和安多米達顯然已經失去聯繫。他們寄給對方的信都被西格納斯截了。

安多米達也已經滿十七歲,未成年巫師保護法不再適用─…

還是得想辦法先讓安多米達回到霍格華茲再做打算。
有鄧不利多在,西格納斯也無法在學校做什麼──動手的話太難看。如此,至少能爭取到一點時間──或許安多米達和唐克斯能夠如同從前一般順利離開。

然而這件事只能是”家事”。若鄧不利多強行插手將安多米達從家族帶出去,只會引起更多純血家族的不滿。更何況…鄧不利多也沒有理由幫安多米達。

──家事。

天狼星心裡一沉。他身上還有”誓言”。

若是直接幫助安多米達離開,對布萊克家無疑算是背叛。

如此,他又能在這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天狼星將所有東西一一回歸原狀,才將留影儀上的中止咒撤了。

此時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的是凱爾。

天狼星確定自己沒有觸動任何咒語,留影儀的畫面該會是靜止在他坐在書桌前沉思的樣子。他並不擔心凱爾發現什麼。

而凱爾也確實只是將一壺紅茶放在了天狼星手旁,微微欠了身就準備離開。


天狼星看著凱爾的背影。

從前這位管家沒有太大的存在感,幾乎像是奧賴恩的影子。若不是上一次他救回了雷古勒斯,他也不會意識到──或許凱爾對奧賴恩的重要性,比他想像中大得多。


“凱爾管家──我能不能……請教您一些事?”

凱爾聽他這麼問,有些新奇──這位大少爺一般來說並不主動找他說話。

“請說。”

天狼星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道:
“您和父親,在霍格華茲──認識?”

天狼星沒有問得很清楚,但凱爾卻是聽明白了。

”我比您父親晚一屆。不過,我是一個赫夫帕夫。”他溫和地道,”我知道的也不多。為什麼不直接去問您父親呢?您知道我不該說這些的。”

凱爾知道這對父子的關係最近似乎緩和不少。然而許多事並不是他能決定,他也不願意違背奧賴恩的意思。

“我會問他的,”天狼星說,”就說你能說的。父親定不會把所有細節都告訴我……”

凱爾心裡突然想到了佛地魔的話。難不成,天狼星在意的是馬爾福家主?

“關於您父親的私人關係,恕我無可奉告,”

然而天狼星卻是打斷了他的話。
“如果我想問的是──”迪爾博恩”?”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僵硬。

半晌,天狼星放軟了語調,道:”我…想,知道父親的過往。可父親從來不會和我說這些。”

他的話說得有些彆扭。可凱爾卻是明白──他跟著奧賴恩,成為他的管家,也有八年了。
他幾乎是看著眼前的人長大。

他看著這對父子關係越來越僵硬,最後除了問候,幾乎是無話可說。
做為一直陪在奧賴恩身邊的人──他實在捨不得放棄這個讓天狼星主動靠近奧賴恩的機會。


天狼星看出了他的動搖,於是低聲道:
“父親恨他。我知道,可我想知道原因,我……凱爾管家──除了您,沒有人可以和我說……”

就算要查,他也得有多一些線索,否則單憑一個名字查,在黑市中指向性太強──就是告訴奧賴恩自己在查他。

他一直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後來他才想起”迪爾博恩”──是從前鳳凰會的初始成員之一。
他和這個人幾乎沒打過交道,也不清楚他的背景,只知道他在鳳凰會成立後半年就”失蹤”了。
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布萊克做的。

發生了什麼,讓奧賴恩如此憎恨他─…?


凱爾看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他看得出天狼星確實不像去霍格華茲前,或許他自己沒有發現──但他確實是偏向奧賴恩的。

看來史萊哲林確實交給了他很多東西。

他有些焦躁地扣了下手指,才鄭重地道:
”關於這件事──我需要一個牢不可破咒。”

──天狼星微微一怔。難道凱爾真的知道些什麼?

“我希望您能明白,他並不希望您知道這些過往,更不希望不相干的人以此為要挾。”凱爾說。

天狼星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潛台詞。他違背了奧賴恩,可同樣也是為了奧賴恩他才選擇告訴他。

自從前幾天的儀式,天狼星對這類誓約有些過敏。如果讓他選,他並不願意使用牢不可破咒。
但是他知道錯過這次機會,他可能再也撬不開凱爾的嘴。

“我同意。”天狼星低聲說,”謝謝您願意告訴我。”

“您是先生的兒子。”凱爾回道。


凱爾握住了天狼星的手──這個場景在外人眼裡或許有些可笑,一個成年巫師一本正經地和一個青少年立下誓約?

然而當事者卻是嚴謹地立下了約定。凱爾一直跟在奧賴恩身旁,也因此他清楚知道──他不能只是將天狼星當成普通的孩子。


金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一閃,融入了他們的身體,凱爾才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的神情。


“前幾年,佛地魔先生幫助了我們,殺了葛格爾。”凱爾說。

“您應該還記得,四年前,魔法部頻繁地上門調查──”

“我記得。”天狼星輕聲說。也是這段時間,他和雷古勒斯完成了那個小咒語──因為只要布萊克家的任何人出了這個門,立刻就會有一隊傲羅找上門。

“他們懷疑是我們做的,可見他們對葛格爾是什麼貨色心知肚明。”凱爾難得地露出一個近乎尖刻的冷笑,”沒人敢管這件事,布萊克家族在魔法部的影響力也還未恢復,最後是佛地魔先生幫我們處理了魔法部的麻煩。”

天狼星低著頭,輕輕捻著手上的羽毛筆。
“葛格爾──和迪爾博恩,都是魔法部的人?”他幾乎是肯定地說。

“是,八年前。”凱爾說。“我遇到您父親的時候──”


“是在魔法部的臨時監獄裡。”



“那時您父親已經接任家主。您該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原因被控訴──”

“──殺害麻瓜,”天狼星說。
他知道的是奧賴恩為了追捕幾個麻瓜巫師,來到麻瓜界,追捕過程中誤傷了整條街的麻瓜,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凱爾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您知道是為了什麼?”

“因為……”天狼星嘴裡驟然一陣乾澀。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才道:”那幾個麻瓜巫師…試圖謀殺他和母親。”

“是的,您父親──被設計了。”凱爾說,”如何那麼碰巧,他們的馬車在他眼前炸開,他還正好追到麻瓜界,傷到那麼多”無辜”的人?”

利用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師在律法中天然的優勢,針對的還是純血大家族的家主和其夫人──
膽敢設計布萊克家主的,卻不過是一群竊取了魔法界的碩鼠。

“魔法部其中一些人不想讓他好過──他們想逼他交出一些東西,所以沒有把他送去阿茲卡班,而是秘密囚禁在了魔法部的監獄裡。”

“他那時身體已經很不好了。那兩個──雜種。”凱爾冷笑著。


“我……什麼都做不了──來不及─…”
說著,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是誰下的指令─…”
天狼星剛想追問──他想,葛格爾和迪爾博恩若沒有靠山,不可能有膽子對一個純血家族家主下重手──
然而他抬起頭,卻發現凱爾已然哽咽地說不出話。

凱爾是真心實意在為父親擔憂。喜他所喜,恨他所恨。

這樣毫無保留的”忠誠”撞到天狼星的心上,將他心間腐爛的部分撞得生疼。

這一刻──他再也說不出原本想說的話。

“──別說了。”天狼星說,”我……”


凱爾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有些狼狽地在臉上用了個煥發咒──泛紅的眼眶才恢復正常。

他匆匆地收拾了桌上的茶壺,似乎也想逃離這樣的氛圍,沒有再停留。

離開前,他還是忍不住,近乎請求地道:

“請您記得…永遠站在他這一邊。”




凱爾回到了奧賴恩房間,看見了他正坐在床頭看著剛剛書房的畫面。

“你不該是個赫夫帕夫。”奧賴恩突然說。

“您不是早就知道?”
凱爾溫順地半跪在床邊,道:”我說的…也都是真的。”

奧賴恩注視著畫面裡的天狼星。


他的兒子身為一個布萊克,卻也有不那麼相像的地方。

他看著天狼星長大,一步步學會將熾熱的愛憎隱藏在堅硬的外表下。或是叛逆或是冷漠,可他知道天狼星心中的軟弱從未消失。

就像是將火焰埋在冰窟之下──終有一天──他的兒子會因為這些感情毀了自己。

他原本以為……他的事不該如此輕易打動天狼星。


凱爾虔誠地低下頭,將頭靠在了奧賴恩手邊。
“您說不出口的話──我都願意為您代勞。安多米達小姐那邊,我也能替您處理。我只希望您能夠高興─…”

奧賴恩沒有說話。他看著畫面中的天狼星走出書房,將留影儀的畫面撤了,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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