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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死如歸》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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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我先行一步了……」

黑色粒子似羽毛般從往人身上四散，留下她已被影子侵佔得支離破碎的身驅。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往人血漬斑斑的臉上，五官早已難以辦認，唯獨不變的是那熟悉的咧嘴笑。

她仍然在笑。

看見往人這副模樣，寶寶哭得更加厲害了，張開口想要說話，句子卻像石子般卡子在喉嚨裡，只剩下依依呀呀的抽泣聲。

「可以跟我……說個睡前故事嗎……？」

淚水不斷湧出，寶寶拼命搖頭，卻再次張嘴；這次有聲音了。

「……從、從前從前……」

※

「這裡就是惡魔獵人東京總部。」

宏大的白色建築坐立在眼前，一旁堆積如山的雪堆顯得十分渺小。紅白色的日章旗肅穆不已，高掛在樓頂，隨風而飄。

瑪奇瑪推開了大門，披着巨大毯子的往人緊跟其後。步進建築，暖氣撫過往人，呼出最後一口白霧，消失在寬敞的大廳中。

「在東京官方和民間的惡魔獵人總計有一千多人……」

往人左顧右盼，她從來沒見過這樣貴氣的地方。地板映照出自己的倒影，數以十計的眼睛在她臉上一眨一眨；原來自己長這樣啊，真噁心。

走到大廳儘頭是電梯，瑪奇瑪按下數字六，關上電梯門，電梯開始上升。感覺到引力的往人立刻躲進影子中，雙手開始吸取影子，發出嘶嘶聲的警告。

「違反條規的魔人可是會被當作惡魔處理掉喔。」

「叮」，電梯已經到達六樓。瑪奇瑪步出電梯，走向辦公室。往人爬出影子，保持着一段安全距離緩緩跟隨其後。

打開門，寬闊的辦公室只放置着一張辦公桌，顯得空蕩蕩的。瑪奇瑪走向桌子，拿起桌上的制服遞向往人。

「這是我們的基本制服。」

往人呆滯地接過衣服，像木頭般站在原地。

「會穿嗎？」

瑪奇瑪帶着親切的笑容問道。往人翻看着衣服，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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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瑪奇瑪最後拉緊了領帶，往人終於穿好了制服。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大門「咣噹」一聲被打開，站着一位淺灰色的女性。留着往外翹的短髮，左邊用白蝴蝶結綁着小瓣子。身上制服的第一顆扭扣敞開着，領帶更是隨意地掛在脖子上。

「抱歉抱歉！一時沒控制好力度……啊，您要的繃帶！」

瑪奇瑪微微點頭致謝。

「我知道你不喜歡自己的樣子，所以特意給你繃帶包住被影子吞噬的部分。」

往人不可致信地注視着瑪奇瑪，心臟狂跳；是歡喜的心跳。

「但是，雙手也要包住，作為你答應不再向人類伸出利爪的證明和提醒。剛才那是最後一次。」

往人接過繃帶，手興奮得不斷顫抖，笨拙地纏繞着。站在一旁的灰髮女性似乎是看不下去，便想搭把手幫忙，誰知得到的回禮又是那警告的嘶嘶聲。往人退後數步，齜起牙來，拉遠距離。就快要開始吸收影子時，她想起了瑪奇瑪幾分鐘前才剛立的約定。雖然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但也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看着兩人疆持的局面，瑪奇瑪一點焦急的意思也沒有。金黃眼眸藏有幾分笑意，嘴角不禁上揚，左手托着頭，一副猶如在電影院悠悠看電影的模樣。

「小伽霞，她就是你的新搭檔。」

「這……」

「這是青山伽霞，荊棘惡魔，已經工作兩年有多了，小往人可要好好向她學習喔。」

終於纏好頭上繃帶的往人，微微張開嘴巴，漆黑的口中透出一隻琥珀色眼睛。看着瑪奇瑪眨了眨眼，遲鈍片刻後輕輕點頭。站在旁邊的伽霞長唉了囗氣，擠出笑臉，向往人伸出右手。

「你好往人！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伽霞的手定在半空，等着對方的回應，對方卻遲遲沒有反應。往人歪了歪頭，木訥地注視着對方。

「看來是不知道什麼是握手呢。」

旁觀的瑪奇瑪評論道。她逆光而坐，在較暗的環境下雙眼的金色更亮了；新的這隻狗還不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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