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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mayusi x Keria 〈첫눈初雪〉，年下大學生x年上花店店員AU
LOL CP群組點文，tag：吃醋腹黑佔有慾強李珉炯x傻白甜天真床上哭包柳岷析

ooc是我的，他們是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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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珉炯認識柳岷析是一次偶然。

　　那是一個初春微涼的下午，離家念大學的李珉炯難得在忙碌的學業跟社團生活中返家，替姊姊過生日。返家的地鐵站外有一間開了很久的花店，但過去在沒有需求的情況下從來入不了李珉炯的眼。只是那一天李珉炯一時興起想買花回家做為祝福，於是在進地鐵站前往花店的方向走去，恰巧看見花店店員走出來整理花朵。

　　店員是個男生，黑短髮剛好觸及制服襯衫的領子，個子不高，大概比自己矮半顆頭多一些。那天陽光很好，灑在身上會有些微的暖意。店員抬頭望向陽光眼睛微瞇，側面的下顎線很漂亮，嘴角揚起淺淺的微笑似乎在感受太陽的溫度。陽光灑在他的黑髮上鍍出一層棕金色的紗、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折射出淺橘色的光。嘴唇微翹，上揚的嘴角有著淺淺的弧度，舒適的天氣似是讓他心情很好。

　　見著此景李珉炯彷彿被釘在原地、感受到一陣微風吹拂帶來了盛開櫻花的香氣。那句「您好，我想買花。」噎在喉嚨半晌說不出口，眼前這個男生談不上驚人地好看卻絕對能用「可愛」來形容。

　　李珉炯從來沒有過一見鐘情的經驗，但此時此刻他卻在思考這樣的瞬間究竟算不算得上。

　　男生比李珉炯先反應過來，轉過身立刻對李珉炯露出專業的招牌笑容。白色襯衫外的深綠色圍裙上別著店員的名牌，上面寫著「柳岷析」：「歡迎光臨，需要什麼嗎？」

　　那是李珉炯跟柳岷析相遇的第一天。

　　＊＊＊

　　柳岷析其實對李珉炯認識他的那一天印象不深。他只依稀記得有個高高壯壯、很有禮貌戴圓框眼鏡的男生，來替姊姊買花當作生日祝福。男生對花一竅不通，但態度很誠懇請自己推薦，聽得出來家庭關係很好。

　　再後來，是隔一個星期之後，男生用髮膠稍微整理了瀏海成側分，露出鋒利濃密的眉毛。特地戴上隱形眼鏡讓好看的眼睛不被鏡片遮擋——他確實擁有一雙深刻的雙眼皮，還有會隨著笑容弧度增加而彎成月牙的眼睛。稱不上粗獷也算不上斯文，乾淨舒適的氣質看得出稍微打理過，穿著淺藍色的襯衫搭配白色V領毛衣，身下穿著卡其色的長褲。所以在他開口前柳岷析就多留心了幾分，更別說他隱約記得這個人近期應該有來買過花。
　　
　　讓柳岷析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男生提出的需求是「想送給有好感的對象」，柳岷析配了花而他付了錢之後，他當場把花送給了柳岷析，然後相當誠懇地開口提出邀約。

　　「您好，我叫李珉炯。在附近的S大念大學一年級。請問我可以在你有空的時候，約你出去喝杯咖啡嗎？」

　　那是柳岷析跟李珉炯相識的第一天。
　　而後來事態的發展究竟何以幾乎全然按著李珉炯的期待走而柳岷析從善如流，柳岷析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會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耳根微微發紅。

　　一定是因為那天李珉炯笑起來太好看、李珉炯邀請他的語調自信又溫柔，柳岷析直接耽溺在那雙壓抑不住欣賞的桃花眼裡。再後來，被李珉炯毫無底線的愛跟熱情包圍。

　　於是他們花不了多久就走在了一起。在課業與工作的忙碌夾殺中，他們偶有爭吵，但幾乎都在出乎年紀意料地沉穩的李珉炯的包容與讓步、柳岷析適可而止的小性子與偶爾會自省的年上的自覺中和好。更多時候是濃情蜜意到旁人都覺得噁心的地步就這麼維持著過了大半年，直至冬日。

　　他們都沒開口對對方訴說，但兩人心底都不約而同期待著，如果能一起看見初雪就好了。

　＊＊＊

　　氣象預報顯示極有可能下初雪的那幾天，李珉炯正逢忙碌的期中考週，在花店擔任正職的柳岷析倒是清閒了好一會兒，為了下個月的聖誕檔期養精蓄銳。經歷過大學期中考週有多麽崩潰的柳岷析很有自覺地降低了用貼圖與各式迷因短影片攻擊李珉炯聊天室的頻率，但即使如此每天的早晚餐問候李珉炯也從來沒落下過，也還是主動提出了「這週五期中考結束，想跟岷析哥一起過週末」的邀約。

　　忍了整整兩週沒跟李珉炯見面的柳岷析自然是立刻答應了下來，雖然作為成年人兩週沒見是還可以忍受的頻率，在這段關係裡較為年長的柳岷析偶爾也會有無謂的尊嚴跟矜持，但說到底還在熱戀狀態的兩人實在是三天不見面就渾身不對勁。雖然是李珉炯先對柳岷析展開追求，柳岷析偶爾也會恃寵而驕，但柳岷析很清楚自己才是那個離不開李珉炯的人。

　　「不過那天晚上赫奎哥他們約吃飯，我們約晚餐後好嗎，大概十一點」
　　「好啊，那我先回宿舍休息再去找哥」

　　兩人用訊息敲定了時間後，一個立刻埋首於厚重的會計學課本，一個又悠哉地拿起銳利的剪子整理花材去了。

　　讀到一個段落後，李珉炯向後靠上宿舍那不怎麼舒適的椅背長吁一口氣，他很清楚剛剛那段時間書讀得並不集中。雖然他本來就唸得差不多了只是在複習所以不礙事，但每當從柳岷析口中看見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的感性便讓他心神不寧。

　　——金赫奎，岷析哥的大學社團學長，跟柳岷析差了六歲。理論上柳岷析即使參與社團活動與他搭上線應該也熟不到哪裡去，因為生活圈沒有交集。但因為柳岷析在課餘時間玩某款線上遊戲還算得心應手，金赫奎又曾經是職業電競選手因此閒暇時間會帶著柳岷析一起玩，熟稔之下就把柳岷析帶進了金赫奎的生活圈跟交友圈。電競生涯退役後成為知名的賽評，其溫潤的性格與細膩的洞察力累積了一批粉絲跟一定的節目數量，他的節目很常是李珉炯到柳岷析的單身套房打擾時兩人打發時間配宵夜的話題。

　　其實李珉炯很清楚柳岷析跟金赫奎真的只是朋友。他們的聚會柳岷析帶李珉炯出席過幾次，兩人的關係也並未對金赫奎等人隱瞞。而金赫奎對年紀比柳岷析更小的李珉炯並未流露出任何輕視或者驚訝的態度，反而一視同仁地給予尊重跟關照——這讓李珉炯更無所適從了。

　　因為即使自己再怎麼在柳岷析面前擺出一副自信的樣貌，但金赫奎作為更年長者且已經出社會多年、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從容是自己這種半桶水打腫臉充胖子的小鬼全然比不上的。李珉炯很清楚自己能時常在柳岷析面前擺出帥氣的姿態，很大程度是因為柳岷析也喜歡自己……情人眼裡出西施，自己實際上有幾兩重，在更帥氣的人面前是完全不值一提的。

　　不過關於這樣的不安與不自信，李珉炯始終在柳岷析面前掩飾得很好。他實在不想讓年下的自己看起來更遜——鼓起勇氣好不容易追到看來可愛又孩子氣，但實質上比自己大了四歲的柳岷析。現在面對一個大了自己十歲的、社會歷練豐富又斯文處處表現得體的假想敵，李珉炯常常需要用極度強勢的理性諸如「可是現在跟岷析哥在一起的人是我」、「他們只是很多年的好朋友」等理由說服自己，李珉炯躁動的焦慮方能安定下來。

　　但那是在李珉炯很有餘裕的時候。

　　恰巧剛經歷完高壓的期中考週，李珉炯確實身心俱疲。暫時把焦躁不安拋在腦後考完了最後一科，立刻回宿舍爆睡一波。睡過了晚餐時間才起床洗了個澡把自己打理成好看的狀態，簡單吃點東西填飽肚子、買了柳岷析最喜歡的甜點。他倆大多會吃點宵夜配電影度過週五、週六晚上，所以不需要吃太多。

　　這週來了一波寒流所以氣溫偏低，但因為有機會可以看見初雪所以李珉炯很期待。不小心提早了十五分鐘到，於是李珉炯就靠在柳岷析的套房公寓前面低著頭滑手機。空氣濕度很高，黏在皮膚上是刺骨的冷。即使戴了毛帽跟穿了羽絨長大衣，李珉炯還是有些發抖。懷著期待等待心愛的人出現本來就會讓體感時間走得更慢，但想著等等能久違地見到柳岷析就覺得都還能忍受。

　　只是不想，李珉炯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傳給柳岷析的訊息都沒有被已讀更甚者被回覆，李珉炯等到十一點半才終於打了第一通電話但依舊沒有回應。越深夜越冷的氣溫凍得李珉炯鼻頭跟臉頰都紅了，但二十分鐘距離內卻也沒有便利商店。為了便宜的房租柳岷析確實住得偏僻了些，但反正李珉炯腿長，他也從來不介意從地鐵站散步過來。

　　但氣溫已經低過零下的時候就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等不到人、也還沒等來初雪，李珉炯倒是等來深夜的綿綿細雨。

　　察覺到水氣開始更大程度地透過微風附著在臉上的時候李珉炯不自覺地罵了句髒話，移動高大的身軀到公寓前的屋簷下。不算寬遮不了風，但至少能擋掉些許的雨。等得有些累了李珉炯索性在階梯上坐下來休息，但卻覺得更冷了。

　　他知道柳岷析不會隨便放自己鴿子。
　　雖然日常生活有時候傻裡傻氣看起來冒冒失失，但對重視的事情他們都一樣珍惜。

　　所以訊息也沒回電話也不接，不知道是出什麼狀況了。
　　基於某種幼稚的單方面較勁，李珉炯從來沒追蹤過金赫奎的instagram，更沒要過聯繫方式。這其實不是個好主意，因為假若追蹤了李珉炯就更會發現，金赫奎比他作為假想敵幻想出來的強大其實更平易近人。

　　但越喜歡就越容易患得患失，情竇初開的李珉炯只懂得把一切最好的用盡全力給柳岷析、生怕柳岷析哪天對年下的自己失了興趣。卻沒發現這樣的自己在柳岷析眼裡有種拼命過頭的可愛（即使李珉炯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更不知道柳岷析一天到晚在金赫奎等哥哥們面前散發壓抑不住的粉紅泡泡，金赫奎等人嘴上不說但早對這個才唸大一的弟弟讚譽有加。

　　也因此等了大半夜的李珉炯就是沒想到要問金赫奎柳岷析人呢，明明是最直接快速的方式。

　　而那廂柳岷析不是沒掛心著這事，偏偏一不小心喝多了窩在金赫奎的沙發上睡著；哥哥們也不是沒被告知柳岷析十點半要離開，但幾個人安慰著最近失戀的金光熙一時忘了時間，看到柳岷析睡著也沒多想還加了條毯子讓他睡得更舒適。等柳岷析睡得過於安穩忽然驚覺不對勁從沙發上驚醒彈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的事情。

　　取消手機勿擾模式發現來自李珉炯十幾條訊息四條未接來電的柳岷析差點哭出來，金赫奎看著柳岷析表情不對才想起來柳岷析應該兩個多小時前就該離開去搭地鐵了。不幸中的大幸是金赫奎恰巧因為隔天一早有工作所以沒喝酒，抓起車鑰匙把玄關的外套拿給柳岷析穿上立刻拉著人就出門送他回去。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連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李珉炯卻都沒接，柳岷析已經快哭出來了。金赫奎拍了拍柳岷析的頭表示安撫，柔聲安慰道：「那孩子很乖也很聰明，他不會生你氣也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已經回宿舍了。」

　　此話一出柳岷析更愧疚了，因為在訊息裡李珉炯真的完全沒生氣。
　　最後傳來的訊息是40分鐘前，內容是「岷析哥還好嗎？安全嗎？我在門口等你。」

　　要死了，車內的暖氣越暖和柳岷析心就越冷性子越急。金赫奎看著快哭出來的弟弟在速限內把車速提到最高，硬生生把20分鐘的車程壓縮成一半。金赫奎一靠邊停好就看到就看到高大的李珉炯像一隻冬眠的熊一樣窩在柳岷析公寓門口，頭窩在雙手臂彎裡靠在自己膝蓋上，可能是睡著了。

　　呀、果然是第一次談戀愛的少年啊。

　　柳岷析胡亂解開安全帶丟下了一句急躁的「謝謝哥」就衝下車，大力關門的厚重聲在深夜靜謐的住宅區裡顯得響亮，伴隨著的就是小雨打在擋風玻璃上的聲音。金赫奎沒立刻開車走人，作為年長者的他要看到兩個弟地平安進家門而不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才放心。

　　「珉炯啊、珉炯……！」在李珉炯前面蹲下柳岷析輕輕搖了搖年下的小男友，該死，李珉炯的外套溫度摸起來又濕又冷。該死該死該死，自己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甚至瞥見自己最喜歡的那家甜點盒被放在一旁牆壁的平台上，柳岷析差點就哭出來。

　　李珉炯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輕輕搖晃，從一陣暈眩發熱中抬頭，「是岷析哥啊……」傻傻地牽起笑容，但柳岷析一看就知道眼神不對。因為剛從車上下來柳岷析還沒來得及戴起手套，手也還是暖烘烘的，一摸李珉炯的臉頰就發現溫度燙得嚇人。連忙從口袋掏了鑰匙把燒得有點迷迷糊糊的李珉炯拉起來用半個身子撐住他，拿了甜點開了門把人帶進公寓，連招呼都來不及跟金赫奎打。

　　「有需要幫忙再打給我」傳了個訊息給柳岷析後金赫奎立刻要開車走人，想了想之後又再補了句「如果他事後都沒對你生氣的話，好好珍惜他」。

　　而此時此刻慌到不行又愧疚到快吐出來的柳岷析注意到金赫奎的訊息則是隔兩天後的事了。

　　跌跌撞撞地攙扶著李珉炯爬樓梯上了三樓，一進家門柳岷析開電燈開暖氣開地暖後立刻開始扒李珉炯都是寒氣的羽絨外套掛在門後。李珉炯冷得打了個哆嗦又讓柳岷析更內疚，把人扶到沙發上坐下來之後立刻用毛毯罩住整個人、抱枕娃娃什麼都往他懷裡塞，然後把飲用水倒進電熱水器裡立刻開始加熱。拿了乾淨的毛巾輕輕地把頭髮上的水氣按乾，「珉炯啊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沒注意到時間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邊絮絮叨叨地道歉邊動作，又拿出吹風機開始把李珉炯整個人吹熱。到這裡李珉炯看起來才比較回神，先前大概是凍傻了有些迷迷糊糊。

　　「岷析哥……好冷喔」在柳岷析面前一向溫暖正向的李珉炯似是想保持一貫的開朗然後撒嬌，但莫名其妙沒消沒息等了這麼久手機又冷到沒電是真的有些委屈。抿了下嘴李珉炯發現自己笑不出來，發燒的關係整個人暈乎乎太陽穴一陣一陣地痛。柳岷析握著李珉炯的手搓搓揉揉加上呵氣，止不住地道歉然後提議李珉炯要不要先去洗個熱水澡。

　　「……好」

　　換洗衣物不是問題李珉炯本來就打算在這住一個週末。洗完澡出來後李珉炯覺得清醒得多、頭痛也減緩了些。柳岷析已經把甜點放進冰箱、煮好了小碗泡麵放在茶几上，一旁放著退燒頭痛藥，整個人整整齊齊乖巧心虛坐在茶几另一側聽候發落。思緒清晰了些的李珉炯見狀不禁笑了出來，蹲下身子整個人暖烘烘地從後抱住了柳岷析，嗯，還有些酒味，看來今天岷析哥真的喝了不少。

　　「謝謝哥幫我煮泡麵。」蹭了蹭柳岷析頸窩就要起身去喝點泡麵的熱湯，柳岷析又再摸了摸李珉炯的額頭，還在低燒。「你快吃。吃完吃藥！我幫你吹頭髮。」

　　盤腿坐在茶几前小口小口吃著泡麵，說不上沒有食慾但因為不太舒服所以吃得很慢，也方便柳岷析替自己吹頭髮。不同於日常的急性子，柳岷析替李珉炯吹頭髮吹得小心翼翼、動作輕柔。等柳岷析把李珉炯的頭髮徹底吹乾麵跟藥都吃完了，想站起身去洗碗又被柳岷析推去廁所刷牙：　　　　「珉炯去刷牙睡覺！」
　　「可是……」
　　「有什麼事起床再說。發燒的人去睡覺！哥說了算！」

　　예？這種時候擺哥哥架子嗎？

　　李珉炯本來就拿柳岷析沒輒，輩份擺出來的時候通常就更服軟。不過當刷完牙出來柳岷析要拉他去睡自己的單人床的時候李珉炯倒真的就不樂意了。交往幾個月以來，除了親熱的時候李珉炯大部分都是打地鋪的，畢竟兩個成年男生擠在一張單人床上實在是太擠了。

　　「哥，我沒事。睡地上就好，而且有地暖——」
　　「——不行。生病的人要睡床上。」

　　李珉炯還想再反駁，但柳岷析踮起腳尖勾住李珉炯脖子給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珉炯睡床上。」

　　柳岷析臉紅的時候很常把理由推給暖氣，李珉炯想今天大概也不意外。挑起一邊眉毛露出為難的表情卻也沒再拉扯，雖然沒下雪但濕氣濃重的低溫真的讓李珉炯累得夠嗆。

　　俯身抱緊柳岷析聞著戀人熟悉的味道混合著酒氣，倒是沒喝酒的李珉炯覺得有點暈：「……謝謝岷析哥，下不為例。晚安。」

　　把還在低燒的李珉炯推上床後甚至像家長一樣把棉被蓋得嚴嚴實實，煞有其事地撥開李珉炯的瀏海給了額頭一個晚安吻。
　　「珉炯晚安。」
　　
　　關了大燈開了小燈，柳岷析輕手輕腳地處理掉碗筷、擦拭了桌子。洗完了澡、關起門在浴室吹完了頭髮。在單人床旁鋪好了地舖後關上最後一盞小燈，窗外的雨已經停了。藉著月光柳岷析隱約看得見李珉炯熟睡的側臉，想摸他的額頭看燒退了沒但又怕吵醒他。思來想去最後輕輕握住了李珉炯露在棉被外的那隻手，無聲地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這麼冷的天等了這麼久還發燒了。還特地繞去買了自己喜歡的那家甜點，明明就不順路的。剛考完期中考一定很累吧？明明可以發脾氣的、明明可以生氣的，但卻什麼不好聽的話都沒說。謝謝你一直喜歡這樣的我——明明很平凡、明明很普通，年紀明明比你大卻也沒什麼戀愛經驗、好像總是你在照顧我。謝謝你這麼用力地喜歡我。

　　如果也能把我對你的喜歡，很用力地傳達給你就好了。

　　柳岷析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等柳岷析醒來的時候，李珉炯剛買好午餐進家門，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只露出冷得紅撲撲的臉頰跟漂亮的眼睛。

　　「哥午安。吃飯嗎？」揚了揚手上的塑膠袋，因為不確定戀人想吃什麼所以買了簡單的紫菜飯卷跟解酒湯。柳岷析跳起來給剛掛好外套脫好毛帽的大熊一個緊緊的擁抱。嗯——看起來挺有精神的？

　　「燒退了？」柳岷析摸上李珉炯的額頭，確實沒發燒。但人剛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準不準？
　　「沒事了。謝謝哥。」執起柳岷析的手掌就是一頓親，然後貼在自己臉頰上，充滿笑意的眼神直勾勾地凝視著柳岷析。柳岷析臉一紅把手給抽開，李珉炯才十九歲，他如果沒說謊的話自己也是他第一任，這些有的沒的的親暱招式到底都從哪裡學來的？

　　「岷析哥現在有想做什麼嗎？」李珉炯買回來的份量不多所以很快就吃完，柳岷析擦嘴巴的時候望向窗外發現天氣很陰但沒有下雨也沒有下雪，不過戶外氣溫很低。正思考著等等是不是該找部電影來一起打發時間的時候，李珉炯這麼問。
　　「嗯？沒特別想做什麼欸，看上次想看的那部電影嗎？」

　　「岷析哥如果沒特別想做什麼的話，我想做。」兩個人肩挨著肩，李珉炯像是在說「等等來打遊戲」一樣自然地暴言。柳岷析愣了一下想說自己有沒有聽錯，轉頭看李珉炯的時候已然滿臉通紅。

　　幾個月來兩個人不是沒有發生親密關係，但大多都是心照不宣在睡前發生的默契使然。兩個人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剛開始不能說非常順利，但在兩個人都積極體貼對方的努力下漸入佳境，開始能享受這件事情。即使李珉炯在年輕氣盛的年紀，但考慮到柳岷析在這件事情上相對被動也容易害羞，因此從來都是適可而止——對李珉炯來說，柳岷析的心情跟感受大過於一切。

　　所以像這種毫不修飾的直球幾乎從來沒出現過，更何況當柳岷析與李珉炯對上目光時，他確實看見了裡頭對柳岷析的渴望。卻也因為羞赧的關係，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在情慾背後壓抑著的情緒還有同樣泛著酡紅的李珉炯的臉頰。

　　「啊、呃、……好！那、呃……我先去準備。」閃躲李珉炯炙熱的眼神，柳岷析有些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救命自己也太沒用了吧？到底誰比較大啊？——隨即站起身一溜煙地衝進浴室「砰」一聲關上門還把鎖帶上。看著柳岷析數個月如一日的害羞反應不禁失笑，李珉炯邊收拾茶几邊對柳岷析喊：「哥，我也得刷牙洗手啊……」
　　「你等一下啦！！！」浴室裡傳出開水的聲音跟柳岷析害羞地的回答，李珉炯對柳岷析這個反應很是滿意，轉身又去洗抹布擦桌子。不急，他們有一整個週末。

　　李珉炯整理好自己做足準備從浴室出來時，柳岷析抱著棉被坐在床上滑手機。遮光窗簾已經被拉上、電燈也被關掉，因為還是下午所以窗簾縫隙透出一些光線，在昏暗的環境下李珉炯依稀還是能看得清柳岷析的表情。

　　單膝跪上床的時候李珉炯按開了床頭的小燈，這個舉動讓柳岷析瞬間抬起頭看李珉炯，欲言又止的表情傳達的訊息是「一定要開燈嗎我會害羞我們之前都沒開燈為什麼珉炯要開燈」。李珉炯摩挲了下柳岷析的臉頰「想看著哥的表情」，然後低頭輕吻了柳岷析。

　　不同於日常的循序漸進，李珉炯一下加深了吻讓柳岷析靠在牆壁上，一手有力地扣住柳岷析的肩膀之外一手則輕捏著柳岷析的耳垂——他知道柳岷析喜歡這樣。耳朵本就敏感，加上李珉炯很有技巧地用唇齒輕咬柳岷析的唇，舌頭探入柳岷析口腔時的柔軟掠奪引起柳岷析的顫抖。柳岷析積極地唇舌交纏作為回應，雙手探入李珉炯的發熱衣擁住李珉炯的身體，讓兩人更加貼近、能輕易吻得更深，交換著彼此潮濕的呼吸。

　　李珉炯邊吻的同時，手很快下移去解柳岷析睡衣的扣子，解開兩顆扣子卻發現原先穿在裡面的發熱衣被柳岷析事先脫掉了。李珉炯愣了下睜開眼看柳岷析，感受到李珉炯動作停滯的柳岷析睜開了眼睛與小男友對上視線，「……怎、怎樣……不能、」「我很喜歡。」給予正面肯定後李珉炯隔著絨布睡衣直接用指尖輕輕揉撥柳岷析的乳尖，柳岷析敏感地立刻溢出呻吟。這當然給了李珉炯最正面的回饋，更進一步地用點力揉捏指尖裡的突起。

　　「唔、嗯……」
　　不間斷的吻加上敏感的胸前被不斷挑逗，柳岷析性器逐漸抬頭的過程中也漸漸喘不過氣想讓李珉炯停手。面對阻止自已的柳岷析李珉炯直接牢牢地扣住了他的手使之貼在牆上，稍微用了點力讓柳岷析沒辦法輕易抽開。面對李珉炯難得的強勢柳岷析有些反應不過來，而此時李珉炯貼近了柳岷析用鼻子蹭了蹭柳岷析的，柳岷析因此能一眼望進李珉炯眼裡的渴望與不安。
　　「怎麼……」
　　「我今天可以過分一點嗎？」

　　「欸？」　　
　　面對李珉炯突如其來的要求柳岷析一下沒能理解是為什麼，但想到自己昨天幹的蠢事柳岷析立刻就又覺得無論李珉炯提出什麼要求自己合該答應——更甚者一向溫柔謹慎對待自己的李珉炯，是能過分到哪裡去？

　　於是僅猶豫半晌，柳岷析向前親了親李珉炯，「可以啊。」
　　獲得應允的李珉炯撥開了柳岷析的瀏海吻了他額頭，接著大動作地把柳岷析往前拉讓他躺下，熱吻再次落下同時用柳岷析最受不了的方式持續隔著絨布睡衣刺激揉捏胸前兩點，然後用膝蓋輕輕地頂弄柳岷析已全然勃起的性器——柳岷析這輩子打死都不想讓李珉炯知道，剛剛李珉炯問自己那一句話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竟然有更興奮的反應。

　　李珉炯日常的發乎情、止乎禮讓人自在動心，但始終隱含在柳岷析心底對自己的那股不自信而產生的空虛，似乎需要更強烈的情感才得以填補。

　　明明李珉炯都還沒對柳岷析的性器出手，僅僅是接吻、愛撫身體與頂弄，柳岷析已然忍不住顫抖、些微透明的液體從尖端滲出沾濕了內褲。李珉炯伸手把柳岷析的睡褲內褲一舉拉下，下體一下暴露在空氣中讓柳岷析瑟縮了下，才反射性地要合起雙腿卻直接被李珉炯制止。

　　「唔……啊啊……！」才想抗議李珉炯卻直接低頭含住了柳岷析的勃起，才用舌頭繞著冠狀舔了一圈，柳岷析便繃著腹部釋放在李珉炯嘴裡。沒忍住的本人跟沒意識到竟然這麼快的李珉炯都是一愣，吞下了大半後刻意地把從嘴角溢出的部分抹在柳岷析腿上，柳岷析邊喘著氣想開口解釋什麼，但看到李珉炯在眼鏡背後壓抑不住的情慾、扯起一邊嘴角好看的笑又忍不住心動。氣不打一處來地把李珉炯的眼鏡摘掉扔在床頭櫃，李珉炯順勢欺近了柳岷析耳邊低笑了兩聲：「好喜歡岷析哥喔」

　　「……不要在這種時候叫哥啦！」把被半脫的內外褲蹭掉後抗議性地輕踹了下李珉炯也勃發的慾望，已經把李珉炯的休閒褲撐出一個明顯的突起。
　　「岷析……岷析～」邊用軟軟的語調捨棄了敬語直接呼喚戀人的名字，邊輕咬戀人的耳垂。還在高潮餘緒的柳岷析此時對各種刺激都很敏感，親熱的時候李珉炯的年下感本來就會減弱，偶爾直接喊自己名字的時候兩人的年齡差更是蕩然無存，約定俗成的輩分觀念在這種時候被挑戰讓親密關係的刺激感加倍。

　　打開床頭櫃抽屜拿了慣用的潤滑液，擰開要替柳岷析擴張才倒了一點的時候卻被柳岷析伸手制止。李珉炯困惑地看向柳岷析，柳岷析一把搶過潤滑液丟在床頭櫃上，抓過李珉炯的手稍稍抬高了臀部就往自己下身探。李珉炯輕碰發現穴口周遭有些濕滑黏膩，穴口緊緻但不緊繃，才發現原來柳岷析剛剛在浴室已經先替自己擴張過了，難怪剛剛在浴室待了比平常要長的時間。

　　「直接……進來啦」柳岷析沒迴避眼神，而是漾著有點水氣氤氳的眼眸提出邀請。這回倒換李珉炯滿臉通紅，愣了半晌回不出半句話，脫掉上衣跟褲子後把手上僅有的些許液體抹在穴口才又開了床頭櫃拿保險套。柳岷析坐起身握住李珉炯的性器用他喜歡的方式套弄，一手撩撥會陰，引起李珉炯興奮地微微顫抖進而低頭在柳岷析耳邊粗喘。

　　更硬挺後李珉炯撕開了保險套讓柳岷析替自己戴上，李珉炯抄了枕頭放在柳岷析腰處使之躺下。邊推進去的時候，李珉炯邊從柳岷析的額頭開始往下親吻以轉移進入的不適感。柳岷析在浴室的時候擴張的很徹底，裏頭濕熱柔軟讓進入很順利，應該是花了不少心思也讓柳岷析的情動特別容易被挑起。緩緩推到底的時候柳岷析還是彈了一下想往後退，一下子被李珉炯壓住肩膀低聲在耳邊說道：「全部進去了……岷析」

　　「今天好順利……好喜歡，謝謝岷析……好喜歡」邊低聲呢喃邊在靠在柳岷析耳邊親出嘖嘖水聲，在調情這件事情上李珉炯永遠有柳岷析猜想不到他從哪裡學來的招數。被聲音跟喘氣刺激地縮了縮身子，李珉炯順勢開始慢慢挺動，立刻引起柳岷析一聲一聲跟著節奏的嚶嚀。因為事先擴張過的關係柳岷析適應得比平常要快，忍了些許時間的李珉炯一手與柳岷析十指交扣，一手扣著柳岷析的腰開始淺淺深深地抽送。

　　隨著逐漸疊加的快感柳岷析握著李珉炯的手抓得越發緊，另一手則抓揉著一旁的棉被試圖跟上李珉炯的節奏。難以言喻的微痛與酥麻感不斷自甬道從尾椎擴散到全身，起初柳岷析甚至分不太出來那究竟是快感還是痛感，讓李珉炯怕得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生怕弄痛了作為承受方的柳岷析——查了堆資料嘗試幾次之後李珉炯慢慢開始分辨得出來柳岷析的反應是痛還是舒服，有時候的判斷甚至比柳岷析本人還準確。

　　所以在此時此刻柳岷析握住了李珉炯的手腕示意他慢一些的時候，李珉炯只是俯下身輕咬柳岷析的脖子轉移他注意力，但沒有減緩或停下下身動作：「岷析……岷析……」
　　「嗚、嗯、……哈啊、珉炯、嗯、你慢、」上下的雙重刺激更刺激了柳岷析的感官，不久前才疲軟的性器又呈現半勃的狀態。感受到李珉炯沒有要慢下來，柳岷析反射性地瑟縮了身子想退開，但李珉炯隨即俯下身子用身材優勢把嬌小的年上戀人擁進懷裡讓他動彈不得，也更方便李珉炯加重加快抽插動作。
　　「啊啊、不、……嗚呃……嗯、啊、嗚嗯、……」來不及闔上的嘴角流下些許津液，李珉炯伸手替他擦去後又覆上柳岷析的性器套弄。過多的刺激讓柳岷析把半張臉埋進一旁的棉被欲蓋彌彰壓抑不住的呻吟，李珉炯在柳岷析的鎖骨與脖子來回舔弄，不久後柳岷析的性器在李珉炯手裡達到二次釋放，整個人止不住喘氣的同時後穴還吞著李珉炯尚未釋放的性器，不斷收縮給予李珉炯刺激的同時也依舊帶給柳岷析無法忽視的快感。

　　橫了李珉炯一眼想抱怨，但若開口則又依舊是壓抑不住的喘息。李珉炯像隻無辜的大熊看了柳岷析一眼之後整顆頭埋進柳岷析的頸窩，藉著讓柳岷析休息的片刻，聲音悶悶地傳來語氣無辜又無措：
　　「……我很在意，岷析哥跟赫奎哥在一起……然後遲到……」
　　「我有點難過……」

　　不敢看著柳岷析眼神說出來的話，李珉炯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柳岷析當然是一字不漏地聽到了。相處幾個月下來柳岷析很清楚，如果是正面的感受或者表述李珉炯一向會誇大其詞，就為了給自己永遠不嫌多的情緒價值；相反的如果是負面的、可能讓自己為難的，李珉炯調適得過來的他就不說，調適不過來的他會盡可能弱化再三。說是因為年下所以對自己有所忌憚與尊敬也是，但喜歡自己到所以想把一切好的、最好的一面都給自己，更是。

　　所以這個「有點」其實應該是「超級」難過，這點柳岷析很確定。
　　更何況，這次真的是委屈李珉炯了，面對一點脾氣沒發、一句怨言沒有的李珉炯，柳岷析反而無所適從。

　　邊順著自己的呼吸也安慰性地拍拍李珉炯埋在自己頸窩的頭，「真的對不起呀珉炯……我不是故意的，但真的是我的錯……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然後，我跟赫奎哥真的只是朋友……我喜歡的是珉炯。」轉頭親了李珉炯臉頰一口，心思細膩的柳岷析不是不知道李珉炯的那點小心思，但他也只當是一般的佔有慾，把重點放在了遲到這件事情上——畢竟如果立場換過來自己一個人在零度上下的室外等上兩個多小時——不、自己最多只會等二十分鐘就走人……呃、等李珉炯的話可以等一個小時，最多！
　　「我知道。我知道岷析哥跟赫奎哥只是朋友。」李珉炯回應得很快，但聲音有點顫抖，「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覺得、我還不夠好到，可以相信岷析哥會一直喜歡我……赫奎哥太好了。」

　　「珉炯……」柳岷析這才意識到李珉炯委屈的重點不在遲到，而在金赫奎。但李珉炯從來都掩飾得很好、也從來沒有在自己赴金赫奎約的時候流露出任何抗拒的情緒。當然因為沒思考過這件事情，所以柳岷析瞬間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為了李珉炯調整自己跟金赫奎的相處模式。正當柳岷析還在小腦袋裡飛速重新聚焦重點時，李珉炯就又接著說了下去。
　　「這真的是我的問題，不是岷析哥的。」
　　「可是、在我調適好之前、在我變得更好之前……」

　　「岷析哥可以再忍受我一下嗎……」
　　與其說李珉炯抱緊了柳岷析，不如說他藉著抱緊柳岷析獲得安全感的同時把自己縮得小小的，這讓柳岷析產生了一種自己身上有一隻絨毛小熊的錯覺。意識到金赫奎的年紀跟社會成就讓年輕的李珉炯有些急躁，才想開口安慰李珉炯，耳邊就傳來了句小聲的、壓抑的、帶著點哽咽的——
　　「再等我一下，好不好？」

　　強勢地把李珉炯的頭從自己頸窩拔開，捧著他的臉、逼他跟自己面對面。昏黃燈光下看不出李珉炯有沒有紅了眼眶，但確實有點濕潤、有一點閃爍。　　
　　「李珉炯。」

　　「你已經很好了。我就喜歡上了這樣的你。十九歲的你、還在唸大學的你。我就喜歡你，不是赫奎哥。赫奎哥很好——但他再好，就是朋友、就是哥哥。我的男朋友是你——你不用變得更好、不用！我就喜歡現在的李珉炯。」語速很快，是有點擔心混合著急性子，巴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李珉炯看的柳岷析最自然的樣子。柳岷析連珠砲似地繼續說：「當然，這確實不是我的問題……呃、遲到是我的，對不起。但、對，赫奎哥的部分的確是珉炯該要給自己自信的事。不過、不過呢，」
　　「我會等的、也會忍受的——」

　　「因為我最喜歡珉炯了。」

　　對著李珉炯甜甜地笑，柳岷析拉下李珉炯緊緊地擁抱。接著刻意用氣音在李珉炯耳邊說：「所以過分一點吧，今天。我想我會喜歡的。」

　　柳岷析這話才說完就感受到李珉炯因為對話休息而稍軟的慾望又漲硬了些許，反射性發出了「예？」的狀聲詞，李珉炯害羞地打死不肯抬頭，用頭髮一陣蹭讓柳岷析怕癢地縮了縮脖子。
　　「那岷析哥可以翻身嗎？」親了親柳岷析臉頰李珉炯提出要求，柳岷析雖然比較喜歡看著李珉炯的臉做，但偶爾換換方式倒也不排斥。於是讓李珉炯退出自己之後由躺姿轉為趴跪，就著這姿勢李珉炯扶著柳岷析跪著再次進入，李珉炯也順勢把柳岷析的睡衣給脫了。

　　「哼啊——」被李珉炯的碩大突然填滿，反射性地哼了下。李珉炯乘勝追擊低下頭親吻柳岷析的後頸。柳岷析這個部位本不算敏感，偏偏李珉炯刻意親出了嘖嘖聲讓柳岷析覺得情色感加倍，因而放大了感官覺得李珉炯對自己做任何的舉動存在感都極其強烈——例如他此時此刻撫上自己胸前的大手。

　　從輕撥摩挲到出力揉捏，再再挑起柳岷析的慾望。隨著李珉炯的手勢柳岷析顫抖扭動，李珉炯俯下身子稍微壓制住柳岷析在他耳邊吐息：「岷析哥，我還沒動欸……」

　　等等、剛剛那隻委屈又脆弱的小熊去哪了？啊？太快進入狀況了吧？

　　「就嗯、叫你……嗯、這種時……候不嗯——、不要叫哥啊、哈——」壓抑不住的呻吟破碎了話語，惹得李珉炯更加心動。撥開柳岷析的鬢髮舔輕咬他耳朵，李珉炯開始按著柳岷析喜歡的節奏挺動，背後的體位能更好地出力以及找到柳岷析舒服的位置。果不其然在臀肉的拍打聲中柳岷析溢出的聲音失了節奏，變成最能催起李珉炯佔有慾的聲調。
　　柳岷析無助地將手向後伸想讓李珉炯消停下，卻被李珉炯大手一把扣住兩手手腕將柳岷析的上身微微拉起，一手扣住柳岷析的腰不斷往柳岷析前列腺的位置頂弄。這一操作讓柳岷析軟了身子但又無力掙扎，只能整個人被層層疊高的快感給吞噬。隨著李珉炯抽動的速度加快，柳岷析再次挺立的性器尖端又冒出些許透明液體，一顫一顫隨著後穴的收縮絞緊李珉炯。

　　「嗚嗯、哈、啊、嗯、那、那裏……不、唔、」用求助的眼神轉過頭看李珉炯，但熟知柳岷析身體反應的李珉炯深知這絕對不是柳岷析的極限。淺入淺出地把重點放在碾壓柳岷析的敏感處，加快了的頻率更讓柳岷析的腰在無意識的時候逃離李珉炯的性器同時又迎合上去，累積的感受全都成了柳岷析的蓄勢待發，也更把李珉炯的狀態逐漸推向頂峰，誰能抗拒得了最喜歡的人因為身心理的快感而不自覺地在自己身下晃腰擺臀？

　　李珉炯在呼吸加重的同時細細舔吻柳岷析泛出薄汗的背，下身不斷傳來刺激的、敏感背部的麻癢也無法忽視。李珉炯加快了速度頂弄又朝著肩頸處咬下去的同時，受到刺激的柳岷析嚶嚶哼哼地射了出來。因為已經射了兩次所以量不多、性器微微跳動顯示柳岷析還在高潮的餘韻中，顯得有些沒力。李珉炯放開了柳岷析的雙手，轉而擦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親了親戀人的側臉，「岷析好棒……」

　　「那換我了」「咦？」柳岷析還沒反應過來李珉炯便用身材優勢把柳岷析禁錮在自己跟牆壁之間，柳岷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天自己比較敏感所以投降速度較快，但李珉炯似乎是有刻意在控制他自己的節奏所以一次都還沒射過。但現在這個姿勢是怎麼回事？

　　下腹部的酥麻還未減退，李珉炯就又快速的抽插起來。柳岷析的身體記得這是李珉炯喜歡的頻率跟深淺，所以即使還沒從高潮中緩過來又不自覺地配合。身體微微顫抖著說明已經開始有點超出柳岷析平時所能負荷，不想李珉炯這時左手壓制住了柳岷析的左手貼在牆壁上，右手握住了柳岷析的慾望前端開始輕捏搓揉，沾附的白濁讓摩挲更加容易。這個舉動直接讓還在高度敏感的柳岷析幾乎是反射性地想往後逃避李珉炯的手，但背後就是李珉炯強而有力的擁抱，柳岷析完全是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停、啊、嗯、啊你、你幹——嘛、嗚」

　　聲調忽地拔高，生理性的淚水未乾就又被再次逼出。咬著舔弄著柳岷析的肩頸李珉炯重重挺動了數十下後也達到高潮，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針對手裡柳岷析的冠狀前端跟出口持續地快速擼動，即使柳岷析逃避的動作有點大的在李珉炯堅實的懷裡根本徒勞無功。逃不開的柳岷析的呻吟開始混雜了一點哭腔，以往從來沒做到這一步因為只要柳岷析喊停或者想休息了李珉炯就一定會立刻停下。
　　但此時此刻李珉炯需要更多更多專屬於李珉炯的柳岷析的失控，來安撫在雨夜裡隨著身心疲憊而壓抑不住的不安跟喜歡。而柳岷析也不負李珉炯所望確實呈現出了比李珉炯原先預期更敏感更脆弱的反應，舒服到哭出來而泛紅的鼻頭跟眼眶更是讓李珉炯決定在達到目的之前拒絕停下手上的動作，因此面對柳岷析不間斷地求饒喊停李珉炯只是一直親吻著唇齒所能及之處。
　　「岷析、岷析，再一下就好……」
　　「哈啊、不、嗚嗯、珉、啊啊、不——要了、不、嗯、啊」

　　「嗚珉嗯——珉炯、嗯、嗚啊、呃你、停——啦、嗯啊啊、哈啊——」
　　半晌，柳岷析在李珉炯不間斷揉弄的手裡射出更多清澈透明的水份，全身止不住顫抖的同時毫無思考餘力。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然後能越快離開李珉炯的手越好——可惜事與願違。李珉炯持續撫弄到柳岷析幾乎什麼也射不出來，任由柳岷析癱軟在自己懷裡一直微微地發抖抽抽噎噎地因為生理反應而不斷落淚。側過臉一點一滴地吻著柳岷析眉眼頰唇的每一吋舔掉那些淚水，邊呢喃著讓柳岷析在僅存不多的理智裡，原諒了李珉炯「過分」的話語：
　　「岷析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柳岷析回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清洗好吹乾了身體暖烘烘地換上了新的睡衣、躺在沙發上。而始作俑者李珉炯正換著被兩人折騰得一塌糊塗的床單、棉被跟枕頭。不確定自己剛剛到底是恍神還是睡著，但身體超出負荷的快感感受彷彿到現在都還在下身陣陣傳來，初體驗失控的經驗揮之不去。咬了下下唇有點不甘心又覺得有點丟臉，想開口抱怨但又捨不得。嘴巴開開闔闔了半天最後只擠出一句有點沙啞的「我想喝水」。

　　聽見戀人醒來的李珉炯回頭看了下柳岷析應了聲，把他身上蓋著的小毯子又再裹緊了些。快步倒了杯水拿回來，早些時候在眼底的那些不安跟難過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悅跟鬆泛。看出這點的柳岷析簡直氣笑，小口小口喝著水看著李珉炯鋪床單的背影又覺得這樣的李珉炯實在可愛得過份。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得了的時候，是不是會變笨啊？無論我還是珉炯。

　　李珉炯才剛把髒了的床單衣物扔進洗衣機舖好了床，就立刻被柳岷析軟軟地推坐在床上。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柳岷析就窩進李珉炯懷裡盤腿坐著，李珉炯會意過來後用棉被裹住了兩人牢牢把柳岷析溫暖地抱在懷裡。沒什麼體力的柳岷析身子很軟、肌肉很痠，但還是伸長了手拉開了窗簾。時間已是傍晚，在昏暗的天空中不同色系的月光與路燈襯托著什麼更加明顯。

　　下雪了。

　　「是初雪。」兩人貪看了會兒，沈默片刻李珉炯說道，語尾有著極其不明顯但柳岷析聽到了的哽咽。柳岷析拉過李珉炯環繞自己的手在懷裡揉揉捏捏，抬頭看向李珉炯，眼裡嘴角都帶著笑，更親了親李珉炯。

　　「嗯，是跟珉炯一起看的初雪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