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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麗堂皇的包廂、輕柔典雅的古典樂、端坐在面前知性美麗的女人,男人紳士地將分切好的牛排推至女人面前,朝她莞爾:「請用。」

  「謝謝。」女人也回以一記優雅的笑容,「你也快吃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明明是一場目的性明確的飯局,兩人相談甚歡,從兒時記趣聊到日常繁碎的瑣事,全然未提及一點關於商業合作或家族利益。


  一身全黑西裝的保鑣巍然立於門外,面無表情地聽著門板後頭的談笑聲,過了會他抬起手,指尖輕點一下塞在左耳的耳機,沉穩的嗓音隨之響起:「是,夫人,一切順利,少爺與孟小姐相處得很愉快。」

  稍顯嚴肅的女聲從耳機直貫耳膜,混著門後時不時傳出的輕笑聲混在一起。保鑣目視前方,無聲地吸了口氣,等耳機那頭的夫人下達完指令,他才又低聲開口:「是,我知道,今晚一定會送少爺回本家。」


  和孟小姐的餐敘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才結束,女人婉拒送她回家的提議,坐上來接她的豪車,臨行前搖下車窗,笑笑地和送她出來的少爺說:「和你聊天很開心,聯姻的事回去我會好好和父母商量,我們之後再約。」

  「沒問題,下次見。」少爺單手插在口袋,另一手朝孟小姐揮了揮,唇角淺淺勾著,只不過笑意沒達眼底。

  等眼前的車駛離視野,少爺臉上裝出來的笑容幾乎瞬間垮了下來,他回過身,將手裡的西裝外套甩進跟在他身後的保鑣懷裡,語氣完全沒有方才的半點溫和:「扔了,都是香水味,難聞死了。」

  保鑣一句話也沒說,默不作聲地將殘留淡淡花香味的西裝外套掛到手上。

  「這間也好難吃,以後不來了。」少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自顧自地接著說:「我要吃你煮的牛肉麵,回家前先去趟超市吧。」

  身後的腳步聲沒有跟上來,少爺停下步伐,扭頭皺起眉問:「走啊,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保鑣依舊沒有動,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少爺,半晌才慢慢開口:「夫人說了,今晚讓我務必帶您回本家。」

  「我不要。」少爺眉心擰得更深了,拒絕的話幾乎一秒脫口,「我才不回去。」

  「您已經快半年沒有回去露臉了,於情於理都該──」

  「閉嘴,說了我不去!」少爺惡狠狠地打斷保鑣,全然沒有方才面對孟小姐時的從容得體,語氣十分冷硬,「要去你自己去,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說罷他快步走向路邊,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坐上去,只留給保鑣一團混濁的車尾氣。


  保鑣回到家前已經先在電話裡被夫人砲轟了一頓,對方揚言下週末的家宴要是還沒能把少爺勸回去,那他這個保鑣也不用幹了。

  保鑣沉默地受著罵,最後也只能回一句「知道了」,掛掉電話後他一個人靠在駕駛座上,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長出了一口氣。

  長時間被夾在夫人與少爺之間,縱然表面不顯,但他其實已經有點累了。

  保鑣算是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但實際上也只不過比他大了八歲而已。小時候少爺貪玩,總是闖禍,都是他替少爺收拾爛攤子,有時候收拾不了,他也會主動站到少爺面前替他挨罵受罰。

  從小養成的習慣讓少爺越發依賴自己,後來那種依賴隨著他們越來越親近的相處逐漸變質,當少爺再也無法忍受本家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氛圍,與父母過度的掌控慾,便在二十歲那年毅然決然地拉著保鑣離開本家。

  如今六個年頭過去了,中間經歷種種波折,時至今日表面上看起來彼此各退一步,實際上少爺與家裡依然有著難以解開的心結。

  保鑣在車上抽了根菸,他知道少爺還在生氣,今天這場看似和諧的飯局就是故意演給他看的,就是想讓他介懷,讓他看看所謂門當戶對是怎麼一回事。

  但他又有什麼立場在意呢?

  他早在最開始隱隱動心時就清楚知道自己配不上對方,這麼多年他想過要抽身、要遠離,最混亂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只要把少爺一個人留在外面,過不了多久他肯定就會乖乖回到本家,繼續接受父母的掌控,掌控他的事業他的婚姻,掌控他的人生。

  可每當這樣的念頭剛剛出現,驕傲的少爺總是能在他真正狠下心前低聲求和,那顆從來都是高高昂起的頭顱只會在他面前垂下,讓他難以不心軟,難以不淪陷。

  手機響起時保鑣剛將菸頭捻熄,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很快接了起來,「少爺。」

  少爺的語氣早沒了方才分開前的尖銳,帶著一點委屈地問他在哪裡,什麼時候才要回來,不會真的丟下他回那個鬼地方了吧。

  又是這種讓人無法不心軟的語氣,保鑣無聲嘆息,而後開口:「沒有,我去買了菜,馬上就上去。」


  客廳燈沒有開,整個屋子安安靜靜的,要不是臥室的門縫露出細微的光亮,他都要以為家裡沒有人在。

  保鑣將回程繞去買的菜冰進冰箱,才轉身走向房間。

  剛推開門,一道身影直直朝他身上撞來,保鑣下意識伸手去接,大手攬住撲上來的少爺的腰。

  「少、唔──」保鑣低下頭才說了一個字,嘴唇就被迎面而來的吻堵了個結實。

  少爺親得很凶,對著保鑣的下唇又吮又咬,直到把人咬出血,淡淡的腥甜味在交纏的唇齒間漫開,才終於鬆嘴。

  「你抽菸了?」少爺舔了舔唇角,整個人還掛在保鑣身上,表情有些不悅。

  保鑣沒有回答,味道也藏不住,乾脆默認了。

  「你是不是又覺得煩了?你每次抽菸都是因為心煩。」多年的相處讓他們都對彼此再了解不過,少爺根本不用想,都知道保鑣在煩什麼,「你以為我就不煩嗎?我他媽也煩死了好不好!什麼狗屁的商業聯姻,要不是為了讓家裡那幾個老東西閉嘴少來煩我們,你以為我想跟孟家那女的吃飯嗎?」

  保鑣看著少爺的眼神漸深,那人領口處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甜味反覆撥弄著他緊繃的理智線,在幾個沉重的呼吸聲後,保鑣再也無法忍耐,一把箝住少爺的下巴,低頭深深吻了上去。


  少爺總是能輕易撕下保鑣沉著冷靜的面具。

  黑色襯衫的釦子被扯掉了兩顆,敞開的領口底下是一塊塊新鮮曖昧的紅痕齒印。

  在少爺又一次湊上來想咬時,保鑣眼明手快地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把人壓回枕頭上,跟著埋在他體內的下身重重一頂,撞進最深的地方。

  「哈啊──」

  無論是手上的力度還是身下的撞擊,保鑣是真使了勁,掐在少爺脖子上的手背繃起一條條青紫色的手筋,額角沁出的薄汗結成水珠,落了幾滴在少爺微微抽搐的下腹。

  沉著冷靜的面具下藏著的是隱隱嗜虐的本性,倒不是真的會做出什麼傷害對方的事,只是當看著少爺臣服於自己身下、因他的每個動作而露出破碎迷亂的表情,不逃反而還一個勁地往他身上貼時,他的心裡便會感到無比的暢快。

  那件染著別人香水味的襯衫早被扯壞得不成樣扔在一邊,交合帶出淫糜腥臊的氣息都沒能蓋過那股令人煩躁的味道,保鑣眉頭一緊,在少爺被他掐得漲紅了臉幾乎要沒氣的同時鬆了手,有些煩躁地將那件衣服揮到床下。

  「哈、哈、哼嗯……」少爺張大著嘴連喘了好幾口氣,眨去泛紅眼角不受控制溢出的生理性淚水,伸手抓過保鑣的領口往下扯,仰起脖子撞上他還微微泛血的嘴唇,一邊亂無章法地親他一邊含糊道:「你怎麼不乾脆點、啊……乾脆掐、死我算了……嗯啊……」

  反正人活著早晚都得死,能死在這個人身下,那也挺爽的。

  少爺沙啞中帶著點鼻音的嗓音讓保鑣像是終於找回理智,他伸手抹掉少爺臉上的淚痕,垂著脖子輕輕吸吮他紅腫的唇瓣。

  保鑣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少爺,怎麼可能真的傷害他,只是隱隱作祟的佔有慾與支配慾令他稍稍恍神。

  絞裹著柱身的軟肉開始不規律的吸縮,保鑣撐起身子,斂眸看了眼少爺白皙頸項上留著的鮮明指印,而後嚥了口唾液,凸出的喉結在薄薄的皮膚底下滾動,雙手握住岔在身側的那兩條大腿往下折,鑽進更深咬得更緊之處。

  「等、太裡面……啊等等……不要這麼深──」一瞬間的尖銳刺激讓少爺有些慌了神,他一把握住保鑣的手腕想讓他緩一緩,保鑣卻沒聽他的意思,自顧自聳腰動了起來。

  他插得又重又深,一下一下很快就把少爺的臀尖撞得一片通紅,黏滑的淫液在抽弄間不斷被帶出,弄得淺色的床單留下一塊塊深色的水漬。

  保鑣沒有給人緩緩的機會,肉冠反覆擦過少爺體內不斷顫動的敏感點,一鼓作氣將人送上高潮,同時將自己濃白的精液灌注進痙攣的甬道深處,把自己的味道留在裡面。


  一番折騰過後少爺無力地側趴在床上,光裸的身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他任由恢復理性的保鑣替自己清理,在那隻擦拭的大手溫柔撫過臉側時,少爺閉著眼用臉頰蹭了蹭對方溫暖的掌心,嘴唇小幅度地張動,好像在說什麼。

  保鑣俯下身將耳朵湊近,只聽少爺小聲呢喃:「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那多好啊……」

  沒有束縛、沒有壓力,沒有上與下的不平等關係,沒有無關緊要的其他閒雜人等阻撓,只有兩個人彼此相互依賴扶持,那該有多幸福啊,想想都能忍不住笑出來。

  保鑣呼吸一窒,轉回頭看著似乎累到睡著的少爺淺淺彎著的嘴角,心口被種種複雜的情緒填得很滿。

  遺憾的是世界上並沒有這種如果,保鑣輕嘆一口氣,撥開少爺垂落在臉頰的髮絲,只能無聲地將溫柔而虔誠的一吻印上他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