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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品與舞姬】


　　以往塔朵帶著遺跡的古物來，都是在喀塔高牆外，限定的交易區與喀塔內的人進行交易。但今天喀塔的大門難得為了一個行經的塔朵敞開，且熱情地邀請塔朵的主事者一行入城，還在喀塔最豪華的建築──城主的住所設宴。

　　據說是因為城主看中了這塔朵帶來的一樣珍品。喀塔內的人們在塔朵的人行經時，壓著聲音低語。


　　這塔朵在白沙之地上也很是有名。喀塔裡總是不缺挖掘者，他們對於白沙之地的消息總是傳得相當快。
　　如果是這個塔朵，真帶來了讓城主感興趣的東西那也不是不可能。

　　挖掘者們議論著，塔朵的主事人是個蓄著鬍的中年人，打理得整潔的長鬚，跟隨著他的一行人中數個笑靨如花的女子，各個配戴著鈴鈴作響的飾物，無一不昭示著他有相當足夠的財富。
　　而他在白沙之地上與亞朵相遇時捏著水資源強行吞併亞朵，將亞朵的婦女收為己有也是件眾所皆知的事。

　　中年人昂著首踏進大廳，鋪著華美地毯的另一端主座前佇立著一位身型高挑的女子，黑髮如瀑，上半臉上戴著一個骨質面具，只露出了下半臉艷紅的唇色。

　　她看見來客，伸手表示歡迎，請一行人入座。中年人在主座的右側落座，接著只見女子擊掌，一眾侍女托著圓盤有條不紊地向前上酒食，婀娜的身姿在薄紗下若隱若現，中年人舉著酒杯不禁笑開來。

　　主座的女子神情淡漠，見中年人投來的眼神，也勾起一抹笑，舉起酒杯：「──代表喀塔的我等，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請盡情享用酒食。」她說，「或者再上一曲配酒，您會更喜歡？」

　　隨著她的語句，一眾舞女樂師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入，隨著樂聲翩翩起舞。中年人更樂了，眼神更是在看見領舞的女子後再離不開目光。
　　「好，好。」他拍著手，「城主真是好興致！好品味！」

　　和喀塔接觸頻繁，他們塔朵自然也少不了搜集各喀塔的資訊。他早就聽說過這喀塔的城主是個女子，喜怒難捉摸，只是個空有外貌耽溺於宴樂的裝飾，喀塔的事務半是交由幕僚處理。她尤其有個寵愛的妻，許多事都聽著她的寵妻喜好來決定。

　　中年人看著主座的女子也直勾勾地盯著領舞的舞姬，而一曲罷，那舞姬更是直接走上主座，貼著女子的身側坐下，纏著人調笑，中年人見狀心裡輕蔑地哼了聲。


　　「……城主，不知，您是看中了我們塔朵的什麼物件？」餐桌前的杯盤漸罄，宴會也快到了收尾，中年人見她分毫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先提起交易的事。

　　「嗯？你們帶來什麼東西？」怎料黑髮的女子卻是心不在焉，摸著懷裡舞姬的髮，又低頭問：「妳想要什麼？」
　　舞姬噗哧地笑了出來：「聽說這塔朵有一個挺完好的五色琉璃瓶……其他的感覺都沒這漂亮。」

　　「塔朵帶了很多東西，妳不再看看其他的嗎？」
　　「不了，其他也沒什麼值錢的吧。」

　　中年人一聽，發現只是自己珍寶中算是普通的一個物件，他面前這兩女人顯然對遺跡的珍寶價值所知不多，但一個喀塔的城主親自開口交易，那價格自然可以再抬高些了。

　　他面上不作聲色，正準備笑著接話，沒想到那舞姬卻是繼續說道：「──但是他剛才在我跳舞的時候色瞇瞇的看著我，不買了。」
　　「好，不買了。」

　　黑髮的女子也沒猶豫，直接轉向中年人：「你也聽到了。我們不打算和你們收購遺跡物件了，但接下來你們塔朵有五天的滯留期，可以看看有沒有挖掘者想收購。」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夠嗆，在理解女人的意思後中年人臉色發青。他在心裡打著盤算，開口：「城主您這……這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黑髮的女子依然神色淡漠，反而是她懷中的舞姬毫無顧忌地笑了出聲。
　　「你這人怎麼這樣呢，只不過就不想讓你賺錢嘛。」

　　他憋著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調笑道：「城主您嘛……也不能總任尤妻妾耍性子，您看看外頭會怎麼看您，說您是個管不動床上人的。」

　　中年人見對方只是挑眉，眼裡帶了點興味，更是抓著機會繼續：「何況我還聽說，您的幕僚掌了許多權，不如這樣，您可以和我們塔朵合作，讓您慢慢把喀塔完好的掌握在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話還沒說完，淺色髮的舞姬就相當不給情面的大笑了出來。神色淡漠的黑髮女子臉上也出現了淺笑。
　　「天啊，」穿著薄紗的舞姬說著，抹了把臉，「真的太好笑了。」

　　戴著骨質面具的黑髮女子起身，拱手站到主座的一旁。只見舞姬在主座上正坐，直直對著中年人：「那我現在再說一次，會說得很清楚。」

　　「我們不買你們塔朵的東西，這是城主，我，綠腰，的意思。」綠腰拍拍手，「骨骨，送客。」

　　終於意識到被戲耍的中年人臉色又青又紅，在骨伸手請他們離席前就甩手而去。

　　作為接待，名為骨的女子還是跟著他們一行人到了門口。在他就要踏出大門時，緩緩開口：「作為建議，還是得和您說下。有些話當著本人說真的相當失禮，尤其在您無知到連一個人的身分都看不出時。」

　　「我名為骨。作為喀塔的首席執政者，綠腰的幕僚，由衷歡迎您下次帶著更好的遺跡珍寶前來。」


201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