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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直牽著手小跑進破損的寺廟裡。
「你明明有術式可以擋雨的。」他們憶起坐在佛堂大廳的地上,周圍混亂不已,平時應該是有人打掃,並供奉鮮花素果,只是供品都散亂一地,「你還不放開嗎?」
「你瘦了。」拉著夏油的手,五條說同時很順手的用另外一隻手圈住對方的手腕,「都沒有好好吃飯?」
「不關你的事!」夏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是動彈不得,五條是認真的,自己被許久不再的友人抱在懷裡,上下其手。
「肌肉量都下降了。」五條捏了夏油的手臂和腹肌,手感不一樣了。
「悟,住手!」夏油一點掙脫的辦法也沒有,「你的距離感還是那麼奇怪呢!」他決定回擊,打算搔五條腰間的癢,結果反被五條壓制在地。夏油不服氣抓住五條的衣領,粗估這件白襯衫有二十萬,打算將人摔出去,上下逆轉。
兩個半大不小的咒術師在髒亂的寺廟裡嬉鬧著,每個男人心裡都住著長不大的小男孩。

「你不在的時候,夜蛾當上校長了。」
「這我早就知道了。」
「硝子現在在念醫學院喔。」
「這我也知道。高三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不是嗎?」
「歌姬他啊,還是很弱。」
「我知道。」
「上次任務差點死掉,在臉上留下好大的疤。」
「是嗎?你們還是一樣為了一群猴子在搏命呢。」
「那你猜我現在在做什麼?」
夏油沒答出來,五條悟也沒明說,夏油從背後裸絞住五條的脖頸,後者降低自己的重心勾住夏油的腿試圖讓他重心不穩,同時夏油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彈開,「你偷用術式,這樣犯規!」
「你自己還不是用咒力強化了力量!」
若是可以這樣單純的笑著、玩鬧著多好,夏油忍不住心想,但是長不大的男孩總是得回到壁壘城堡內,鎖起來藏好。

為了大義。

「別鬧了。」夏油撐起上半身拍了拍五條白色的頭頂,他像一隻巨大的貓趴在自己身上。
「……」五條沒有反應。
「真的假的。竟然睡著了?」
沒有開術式、沒有意識,五條悟毫無防備的睡在自己身上,「喂,你這樣還是最強咒術師嗎……我好歹也是唯一的特級咒詛師誒。」夏油完全躺倒在地上,現在可是除掉五條悟最好的機會。手插進毛茸茸的頭髮間,他思忖著,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但是夏油的驕傲不允許這麼做,或是說他下不了手,換做是其他人早就被他殺死十幾次了,五條不一樣,在他心中永遠放在與眾不同的地位,不是家人、不是敵人;是曾經的摯友,現在則是五條悟。
他心中最特別的一塊。
要殺五條悟也是做好萬全準備,全力對付他。就算死在五條悟手上也沒關係。他的道上五條悟就是座高山,他必須面對的,挖開的,征服的高山。

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自己身邊是什麼時候的事,久到夏油都想不起來了,那些記憶變得好遙遠,「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抱住了五條悟,聽著他的心跳聲和雨聲。直到最後,夏油依然不知道五條想要做什麼,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我要握著你的手永遠不放開。五條猛地睜開眼,六感變得清晰,他躺在一片混亂的中心,身上蓋著與自己同名的五條袈裟,「傑……」上面只有雨水生澀的氣息,潮濕且冰冷不已。
外頭的雨已經停歇,夕陽露著半臉躲在山巒後,「回去吧。」若不是那件袈裟,他覺得遇到傑只是一場夢。金黃的暮色灑在地面上,淺淺的留下夏油的殘穢,五條用自己的咒力蓋過那些痕跡,走到山下。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威脅伊知地十分鐘內抵達他所在的位置,遲一分鐘扣實習薪水1%,嚇的對方連忙開到五條身邊,他在這個村莊內聯絡不到五條,乾脆窩在車內補眠。
回到東京高專後,五條把那件袈裟收藏在櫃子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