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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中的辛苦




　　幸福不光只有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其實比起相聚，分離的時候更多。

　　說不思念、不憂慮，其實都是騙人的，可是艾因和齊斯深知不要因為愛戀而耽誤該做的事，不忘記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那才是他們最適合彼此的相處模式。



　　雪花如羽，悄然覆蓋在街道的每個角落，鋪出一片無垠的銀白。齊斯拖著步伐，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天空，腦海中卻浮現出某面孔——艾因的輪廓。如同刻在心上的印記，一筆一畫，銘心刻骨。

　　艾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沉穩如磐石，冷峻如深海。他曾是特警隊的技術中樞，將性命置之度外的鋒芒隱藏在一身沉默中，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度吸引了無數人目光。然而，對齊斯而言，艾因的吸引力更在於那些無言的瞬間……他為了修理齊斯那壞掉的音響而皺眉專注時的神情，或是在窗邊喝著黑咖啡時透出的隱隱溫柔。

　　齊斯總覺得，自己與艾因的相遇，宛如是奇蹟，更何況現在同吃同住？所以既是奇蹟，便要好好把握每分每秒的相處。



　　這天，艾因破天荒地提前回家，帶著難得的笑意對齊斯說：「今晚一起去聖誕市集吧。」

　　齊斯驚喜得差點打翻桌上的工具箱。他急匆匆換了件厚外套，跟著艾因出門。路上的雪已經被行人踩實，兩側的街燈散發出柔和的橘光，讓夜晚顯得格外溫暖。

　　市集人潮湧動，攤位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商品：手工香氛蠟燭、金屬製的鐘鈴、閃爍著彩光的玻璃飾品。艾因牽著齊斯的手，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那份沉穩的力量，讓齊斯心裡無比踏實。

　　艾因低頭看著齊斯，眼神中帶著默許縱容，像是在看一個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小孩。聖誕市集的人潮熙攘，齊斯拉著艾因穿梭其中，目光被各種閃亮的攤位吸引，不時停下來細看。艾因的手始終牽著齊斯，手心的溫度透過冰冷的空氣傳遞到他的心裡。

　　「艾因先生，這個好可愛！」齊斯停在一家賣手工飾品的小攤前，指著個銀製的聖誕樹吊墜，上頭點綴著細小的藍寶石，宛如冰雪中的點點星光。他的眼睛亮得像吊墜上的寶石一樣。

　　艾因低下頭仔細看了看，淡淡地問：「喜歡嗎？」

　　「嗯！但是有點貴……」齊斯望了眼標價，眼底掠過猶豫，因為平時使用的錢大多用來添置工具和零件，這樣的奢侈品對他來說有些不切實際。

　　艾因沒說話，只是伸手將吊墜取了下來，遞給攤主結帳。

　　「……不用了！太貴了！」齊斯急得想攔住他，但艾因投向給齊斯淡然的眼神便讓他乖乖站住了。

　　「你喜歡就好。」艾因將吊墜輕輕放進齊斯的手心，那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堅定。

　　齊斯愣愣地望著艾因，心裡像是被熱水浸泡過久般，又暖又甜。他低頭看著吊墜，小聲說：「謝謝你……但下次別這樣，我怕欠你太多還不起。」

　　「不用還。」艾因嘴角微微揚起，用一抹極淺的笑意說道：「但如果真想還，就讓我再多看到你開心的樣子。」

　　齊斯忍不住紅了臉，嘴裡低聲咕噥了一句：「說得這麼煽情幹嘛……」



　　兩人繼續向前走，路邊的攤位擺著各式甜點，飄來陣陣誘人的香氣。齊斯被烤栗子攤吸引住了，忍不住湊過去，眼巴巴地看著攤主將熱騰騰的栗子從大鐵鍋裡撈出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剛剛買吊墜的錢讓他有些捉襟見肘。

　　「想吃？」艾因早已看穿他的心思。

　　「不，不用了，這個有點貴……」齊斯搖搖頭，露出一副假裝大方的樣子，卻捨不得挪開目光。

　　艾因也不說話，乾脆俐落地付了錢，接過一袋剛出爐的熱栗子。他將袋子遞給齊斯，順手剝了一顆遞到他的嘴邊：「張嘴。」

　　「艾因先生別老是這樣啊……」齊斯嘴上抱怨，但還是乖乖地張口接過栗子。栗子的香甜在口中化開，帶著些微的焦糖氣息，讓人心頭暖洋洋的。

　　「好吃嗎？」艾因看著齊斯，語氣平靜。

　　「嗯，好吃！」齊斯點點頭，又剝了一顆遞到艾因嘴邊，「你也吃！」

　　艾因低頭吃下栗子，目光仍然停留在齊斯身上。他很少如此輕鬆地放下心裡的警惕，但與齊斯在一起時，那些厚重的壓力似乎被一點點卸下。他明白，這些看似普通的片刻，對他們來說是多麼珍貴。



　　走了段時間，兩人停在一攤賣熱巧克力的攤位前。齊斯一眼就相中了那個加了棉花糖的杯子，雙手捧著暖熱的巧克力，滿臉滿足地喝了一口，嘴角沾上了一點棉花糖的白霜。

　　艾因看見了，輕輕笑出聲：「嘴邊髒了。」

　　「啊？」齊斯愣了須臾，伸手想擦，卻擦錯了地方。艾因搖搖頭，抬起手用拇指輕輕劃過他的嘴角，替他擦掉了那抹白霜。

　　「以後吃東西能不能專心點？」艾因語氣中帶著點無奈，但眉眼間的溫柔怎麼也掩不住。

　　齊斯低著頭，耳根漲得通紅。他喝著熱巧克力，偷偷瞟了一眼艾因，心想，這樣的日子能有多少次呢？也許不多，但只要有他在，什麼辛苦都值得。



　　後來他們還逛了許多攤位，有吃的，有玩的，可是不管是何時何地，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



　　幸福不光只有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其實比起相聚，分離的時候更多，所以齊斯會記得清楚，不只聖誕節，而是未來的四季更迭都要記清，然後將這份姻緣延續到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