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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 of the Sea

BG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5P2-9YY7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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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死而復活後，傑森經常會做惡夢，感覺像是無盡的墜落，沒有希望、孤獨、有如陷入泥淖無法脫離，傑森覺得自己哪天可能會在睡夢中死於心臟驟停。

有時候是夢到自己被關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黑暗、恐懼、慢慢的窒息，使盡全身的力氣放聲大叫、掙扎，也無法得到任何回應。有時候是再一次的重複著自己死亡的那天，刺耳瘋狂的笑聲與不間斷砸落的撬棍，簡直要打碎自己全身的骨頭，然後是炙熱的高溫，爆炸的音爆震破耳膜，將自己燃燒、炸飛。有時候是聽見各種嘲笑與指責:「你是個笑話」、「沒有人需要你」、「甚至不會有人記得你」、「你不配被愛」，這些惡意的話語來自各個地方，像箭矢一般刺中自己，流血、傷痕累累，但這樣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

無數次在半夜驚醒，冷汗浸濕了上衣與床單，甚至連喉嚨都嘶吼得感到沙啞，感謝安全屋的隔音不錯，不然鄰居遲早會因為自己半夜的嘶吼聲報警。

「嘿，小翅膀。你還好嗎？」敲擊窗戶的聲音拉回了傑森的注意力，不意外的看見了那抹亮藍色的身影。
「死不了。你來幹嘛。」傑森望著坐在窗台還穿著夜翼裝的迪克，他真的是閒著沒別的地方好去了是吧。
「在夜巡回家的路上順路關心一下自家弟弟啊。」
「滾。」傑森沒什麼耐心的回應，他已經連續三天被噩夢纏身，沒怎麼睡好，他想睡，但又不想再夢見那些糟糕透頂的鳥事。也許再不睡個幾天他就終於可以體力不支暈眩過去，然後不管那些現實中的爛事與惡夢他媽的一睡不醒，傑森這麼想著。

迪克翻進房間，爬上傑森的床，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你幹嘛，沒洗澡你他媽別上我的床。」迪克無視傑森，強行擠開傑森讓出一個位置給他。
「我想到一件事，傑森，我沒有給你唱過搖籃曲呢。」
「媽的迪基你以為我幾歲了，要唱去給蝙蝠崽唱。」
「有啊，達米安聽過了。」迪克又湊近了一點，將手臂從頸後環過傑森的頭，另一手抱住傑森的肩，讓傑森的臉靠在他懷裡。

「迪克.格雷森我給你三秒放開我，不然我一腳踹你出去。」
「噓，傑森，噓。」迪克輕輕的揉著傑森的頭髮。
「閉上眼睛。」

傑森想著，他其實沒聽過迪克唱歌，除了迪克一時興起的自編自唱或開心時的哼歌，傑森確實沒聽過迪克正經完整的唱一首歌。真要說起來，在傑森死前，他們能好好相處的機會就不多，迪克在跟老蝙蝠冷戰，大部分時間都在泰坦塔或出任務，在傑森重生後，又因為爭執、怒火而無法與他溝通。

於是他照著迪克的意思閉上了眼睛，隨著輕柔的歌聲讓自己的意識遠離，也愈來愈淡。

在夢裡，也許是一個微涼的夏夜，身體在湛藍的大海裡被溫涼的海水包圍，金色的月光照亮淺層的海流，像是鑲著金邊的碧綠絲綢。
安靜的星空不時傳來鳥兒的啼叫聲，牠們不害怕流浪、不怕迷失，儘管隨風飛翔、旋轉、翻騰，觸摸海面、飛出雲層，因為風會指引牠們到應該前往的地方，等待日出，牠們又將繼續遠行。
大海與天空，兩種不同的藍交疊在一起，身邊不再存在著任何敵意的聲音，只有呼嘯的風聲與海潮。

傑森的呼吸淺而規律，看著安穩起伏的胸膛，迪克知道他睡得很沉了。
迪克枕著腦袋看著熟睡的傑森，在他的額上輕輕留下一吻。
「祝好夢，小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