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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像被風吹散的灰燼一般朦朧地飄浮在房間裡。 飴村亂數緩緩張開了眼睛,側頭的時候看見了不知道注視了他多久的神宮寺寂雷。 “早安。” 低沉的聲音在昏暗的光之中搖曳,從窗簾縫隙間透出的細末光芒凝在那個人的眼中,而在那鑽石般璀璨的藍色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在晨間混沌的大腦自私地想著,這般漂亮的眼神是不是隻是因爲自己才出現呢。 亂數上前給了對方一個吻做回應。 神宮寺寂雷見他醒來就坐起了身,灰紫色的長髮落在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前殺手的身材很好,緊實的肌肉恰當好處地展現著一種有力量的男性美,幾分 劃痕般的紅印半遮半掩地隱藏在對方的長髮下,是因爲什麼留下的他們都心知肚明。 “早餐想吃什麼?我很擔心你不舒服,如果難受的話要和我說。” 男人已經穿好了上衣,坐在床邊溫柔地問著,本來賴在床上的小孩聽見他的話突然彈了起來像八爪魚一樣黏在寂雷身上,把粉色的小腦袋埋在對方的頸 部不停地磨蹭。 “亂數還不餓,寂雷再陪我一會吧 ~” “早上如果不按時吃東西的話對身體損傷很大的…” “可是這裡還沒有到早上啊。” 小孩伸出一隻手拉開了床邊的窗簾,外麵的確是一種近似於中國水墨的天色,大塊的、深淺不一的夜色裡夾雜著裂縫一般的光。 “之前就想過,如果極夜那天來臨,一定要和某個人黏在一天才浪漫。” 自己身後的聲音變得粘稠且甜蜜了起來,而這種在現在的飴村亂數身上已經不多見的柔軟同樣也會讓神明大人堅定的內心融化得不成樣子。 “我明白了…” 重新躺回到那張柔軟且窄小的床上,亂數湊過來擠進他懷裡,帶著笑和他說著各式各樣的話題,從這種漫無天際的冬天裡他是如何在設計公司昏天黑日 的工作到這裡的夏天來臨時他是怎麼在極晝夜晚十一點的時候在屋頂看日落。 男人聽見極晝似乎來了興趣,追問了些有關北國夏天的事情,飴村亂數也的確更喜歡這裡的夏天一點,提起不會黑天的日子做過的事就要比冬天精彩多了。 天空永遠是粉紅色的夜晚,凌晨兩點在大街上買到的冰淇淋的味道,深夜開著車去海邊順著淺藍色的海岸線慢慢走到廢棄的燈塔。 “亂數君很像這裡的夏天呢。” 看見他興奮的樣子,寂雷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飴村亂數想起之前說過寂雷像這裡的冬天之類的話,忍不住覺得男人是在玩梗,不過他還是配合地問了一句爲什麼。 “那種不會落日的感覺很像亂數君不是嗎?至少你在我心裡有那種永遠都會那麼有活力的艷麗生命的印象……這樣的亂數君真的很讓我喜歡呢。” 男人笑了笑,隨後有點不好意思。 “嗯…好像說了讓人害羞的話呢。” “唔啊——!” 飴村亂數把手邊的一個抱枕扔在對方身上。 “寂雷才是真的是太狡猾了!!!!” 神明大人說出這種情話後又給出可愛反應的衝擊力真的太大了。 在小孩臉上的紅暈散下去後他們又聊了一些現實的問題,比如之後寂雷的生日有沒有什麼想法。 “去市中心一起走走吧?我想更了解這個城市一些。” 隨著和亂數關繫的變化他也不太糾結於對方是否選擇要回到日本的事情,如果亂數很喜歡這裡的話和對方一起生活在此地也並非是不可考慮的選擇。遙 遠島國的風波已然平靜,世界也如願走向自己期待的模樣,他們可以順著自我的心意選擇前路,不受任何限製的。 儘管日本承載著他們之前全部的因果,說不對那裡有所留戀也是假的。 “隻是這樣?好吧,我會帶寂雷去有趣的地方逛逛的。” 身邊人如此承諾著,然後拿出了床邊的手機翻查之前標記過的一些和朋友打卡過的好去處。 “隻要在亂數君身邊,無論哪裡都很有趣。” 二度說出情話。 1 月 9 號不是什麼節日。 來到北國一個月時間裡卻做到了之前的十幾年都沒做到的事。 有時候就是要感嘆世事的無情與難以捉摸,很多時候明明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去做的事卻是不經意地得到了那樣的結局。 神宮寺寂雷和飴村亂數牽著手走在人群裡,商業街上還殘留著之前慶祝節日掛上的彩燈,迷離多彩的色塊如花叢一般,而他們此時就在這色彩斑斕之中 走過,卻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飴村亂數帶他去了些有風情的小店,寂雷在小孩的慫恿下買了些花哨又不實用的小玩意,又在對方無敵的撒嬌之下買了兩個冰淇淋,本來一隻手已經留 著牽住對方了,現在又必須用另一隻手拿著冰淇淋舔食。 把最後一口甜筒咽下去,口腔中還留存著香草的味道,微微吸一口氣,又冷又甜。 “接下來要去哪裡?” “要去亂數經常去的一個酒吧 ~ 別露出那副表情嘛、不是那種吵吵鬧鬧到會讓寂雷不喜歡的酒吧啦。” 亂數解釋道那裡在今天有一個音樂活動,而他和酒吧老闆是老熟人,可以過去蹭點吃喝再順便聽聽音樂什麼的。 “來這裡不參加音樂節之類的不覺得很可惜嗎?” 有冰與火之島稱謂的北國是世界上最邊緣的孤島,有一半冰川也有也有一半火山。有絢麗的極晝也有漫長的極夜,獨特的自然環境讓這裡生活著的孤獨 人類喜歡用音樂來陶冶情操,據說這裡有六成的學生學習音樂專業,八成的人口懂得使用樂器,擦肩而過的某個路人都可能是樂隊成員,與知名的歌手偶遇的幾率也遠遠高出其他國家。 寂雷聽過這裡的一些音樂,看似安靜的島國其實孕育出了各式各樣的風格,有重金屬搖滾的狂野也有浪漫後搖的抒情,但同樣的,無論是何種風格,這裡的曲子總會給人一種空靈之感,讓人不得不稱讚此地的神奇。 “說得是,我很期待呢。” 把小孩的手又握得緊了一點,他們跟著今日晴朗天空上的銀河一起走,終於停在某間並不算起眼的酒吧門口。飴村亂鼠熟練地推開大門,沒有人迎接也 不在乎,穿過一條走廊,看見一扇暗紅色的門,門後傳來隱隱的音樂聲。 作爲曾經的 RAPPER ,聽見音樂就下意識覺得興奮起來。四週都是暗的,光隻打在高處的舞颱之上,人不算多,都圍在舞颱之前,亂數和在吧颱調酒的小哥打了個招呼,牽著寂雷走到角落坐下,不久之後小哥就送來一盃果汁和一盃酒。 寂雷拿起自己的那盃喝了一口,是他常點的葡萄柚子汁。 沒人注意到他們,他們也樂得清淨,此時在颱上唱歌的是一位外表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女性,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衣服彈電子琴,看似其貌不揚卻有著如 同紅酒般醇厚的聲音。 對方唱的是本地的語言,不過即使聽不懂異國的語言也能從那悠揚的曲調和深情的演唱中感受到其中感情,觀衆與他們都陶醉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演 唱到臨近結束的時候從颱下走出一個同樣看起來平凡的男人。 低沉的男音和女音融合在一起,颱上的女性看著他笑了一下。 他們是戀人噢。 亂數在寂雷耳邊悄悄地說。 男人順著颱階一點點走上颱,就像他們的合唱一點點攀上最後的高潮,那感覺像注視一朵花綻放,歌曲結束時就像花已經開放到最完美的形態停下。 男人與女人牽著手一同行了個禮,颱下頓時爆髮出熱烈的掌聲。 神宮寺寂雷也跟著鼓著掌,身邊的飴村亂數卻三兩下把外套脫下,拉著他 的手走向聲音聚集的地方。 “輪到亂數啦 ~” 最後朝寂雷眨眨眼,然後走上了光芒四射的舞颱。 嬌小的亞裔男性雖然早已成年但卻依然像個少年,抱著比他還大的吉他坐在燈光下,就像披著一層光芒織成的薄紗。 就算是一米九五的人也得仰視,看著如同光之子的人調整著麥克風,認真、又緩慢地開口。 許久未聽見過的歌聲。 印象中他們能聽見彼此的歌聲都是在 BATTLE 之中,以戰鬥爲目的的歌詞除去嘲諷之外沒有更多的意思,回想起來似乎也總是痛苦的意味多一些。 會想起他們初起爭端時雨中的對戰,亂數與他都狼狽不已,雨水汗水淚水分不清地黏在身上,就像那時愛與恨死死地糾纏刺傷著柔軟的內心。 會想起他們在中王區的第一次對戰,他是贏家亂數是輸家,對方沒有對他使用真正的麥克風,艱難地在被操控的人生中掙紥爲活下去而努力。 不知何時起,音樂成爲了雙刃劍一樣的存在,在享受著這份力量帶來的變革也不免忍受著其帶來的痛苦,寂雷在回憶中不由想起最初的最初,他第一次 看見亂數唱 RAP 的模樣。 那樣嬌小的人在巨大的他麵前髮揮出無與倫比的力量,用無比燦爛的笑容。 是觸動他想要學習 RAP 的原因之一。 作爲他老師的飴村亂數在一開始還不會與他做實戰性的教學,那個人隻是在他麵前用笑容唱著一些甜蜜的 solo 曲,暫時隻能旁觀的神宮寺寂雷偶爾會 因爲對方自在的模樣下意識覺得亂數隻是在普通的唱著喜歡的歌曲。 因爲對方唱歌的樣子是那樣的快樂且美麗,那個人享受著音樂的模樣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到令他忍不住的想觸碰。 如今想來,或許那時的亂數隻有在唱歌的時候才能毫無顧忌地展示著真實的自我。 無論是甜蜜的、還是狡猾的。 至始至終,都是他想要去愛的。 神宮寺寂雷看著光芒中的飴村亂數演唱結束,緩緩走到舞颱邊緣,他們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一點。 對方從明亮的舞颱上一躍而下,撲到了黑暗中他的懷裡。 “慶祝你的誕生。” 懷裡的人說。 “感謝你的誕生。” 抱著他的人回答。 他們沒再停留多長時間,而從酒吧出來的時候,看見四週的行人都停下腳步注視著天空。 寂雷也抬頭看去。 極光。 夢幻到令人心醉的艷綠色,像是仙境裡實現心願的小精靈翅膀的顏色。 “我們回日本吧。” 身邊的小精靈最後說。 後記: 沒有直達到日本的航班,在歸國的旅程中他們轉了兩趟飛機。 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不必要的東西交給國際郵政,帶不走的東西送給當地的朋友,房子和車全部退租,除了因爲轉機而精神狀態差極,身上的行李還算一身輕。 他們整理的很快,回來的也很快,設計師在日本的居所還在出租期,於是飴村亂數就乾脆搬進寂雷家,左右他們都同居慣了。 夢野幻太郎無論在哪都是消息一流靈通的達人,他最先給亂數髮了消息說許久未見出來團建,飴村亂數一邊點頭答應一邊聯繫了戀人那邊的前隊友,打 算搞一場是會唱 RAP 的男人就一家親的聚餐,同時也飛快地給左馬刻和一郎他們送去了伴手禮約定之後也一起出來敘舊。 雖然說之前居住的國家在飲食上也非常有風情,但還是幾年爲品嚐過的家鄉美食更讓亂數想要痛哭流涕,麻天狼和 Fling Posse 兩家人聯誼般的聚餐上 選了烤肉,後來 TDD 老友聚的聚餐也選了烤肉,設計師哭著說嗚嗚嗚日本的牛肉真的太好吃了的鬼樣子成功得到了所有人的嫌棄,隻有神宮寺寂雷一邊幫小孩烤肉一邊一臉溫柔的說我覺得現在的亂數君很可愛啊。 那之後再沒人願意和他倆一起吃飯。 安頓了一頓時間後,他們談到了彼此關繫這一話題,雖然日本國內無法結婚,但是涉谷區很早之前就通過了承認同性伴侶的法案,在拿到那張薄薄的類似於結婚証一樣的東西時飴村亂數還猶豫著要不要久違地髮個 SNS 什麼的。 “有了它之後,寂雷就可以在我需要住院的時候作爲家屬籤字了嗎?” “非常遺憾,因爲你特殊的身份,就算沒有它你也可以隻要經過我的同意就入住新宿中心醫院。” “欸?那…有了它之後我就可以再把你殺掉之後繼承這座價值百萬日元的房子了嗎?” “………” 神宮寺寂雷嘆了一口氣,對他現在法律上承認的伴侶小孩子一般的髮言無奈又縱容。 “如果你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這座房子的産權轉給你。” 醫生把那張薄紙從設計師手裡抽走,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一個盒子裡收好。 男人那副認真的樣子莫名的讓飴村亂數覺得有幾分帥氣,他從背後摟住男人的頸,貼在男人的背上,嬉笑著說寂雷真是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難道就不怕亂數帶著寂雷的全部財産跑了嗎?” “如今的亂數君就是我從國外找回來的不是嗎?” “哈哈,是呢,寂雷真的很厲害呢 ~ !我想想、寂雷好像都沒有什麼不擅長或者害怕的東西呢…呀、改變世界失敗這樣的事會不會讓寂雷覺得恐怖呢?” “嗯…說不定會恐懼一瞬呢,不過那種感情也沒什麼意義,繼續前進才是重要的。” “真不愧是寂雷!” “又說這種誇獎話啊……” 寂雷轉了個身把伴侶抱在懷裡,聽見對方悶悶地在懷裡說些寂雷是人家的戀人就是想忍不住誇誇嘛又忍不住笑了。 “現在你離開我身邊這種事才是最令我恐懼的。這樣的話滿足了嗎?想抓住我弱點的亂數君。” “嘖……” 再次被人識破內心的飴村亂數抬起了頭,本音也恢複過來,不過臉上的笑還是與之前一樣。 “可是啊,就像神明大人的使命是拯救世界、亂數現在的使命可是陪在神明大人身邊 ~” “我、要怎麼離開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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