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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人偵探】盒

注意：微獵奇（畢竟是2008的，文筆超級生澀，那時候新血族還沒打完，然後現在重看我覺得我個性抓的幹爆準噎！）

　　Ｘ坐在餐桌前，餐桌的主體是用紅檜木所製，搭配工匠的巧手，在每一隻桌腳與桌面連接處上都雕飾不同的女神，高舉雙手捧著桌面。桌面上鋪著白色餐桌布，布緣則是用白色流蘇裝飾，沿著桌緣垂下。

　　但桌上擺的不是餐點，而是氾著紅光的箱子。Ｘ就這樣坐在桌前，雙手合十靠著桌緣，等待箱子的前飼主到來。

　　與這景緻完全不協調的日式舊型風扇擺在Ｘ身旁，在每次旋轉的同時發出尖銳聲響。

　　男人，不，也許不能稱為男人，他只是披著人類外貌的非人者，魔人。他推開門，優雅的走了進來。
　　魔人大步向前，看不出情緒，但Ｘ不需要用看的，光憑空氣分子的振動，便可得知對方現在的憤怒程度。

　　「我原本並沒這麼打算看她內在的，可是實在是忍不住，我想你也知道為什麼吧？」Ｘ從餐桌旁的椅子一躍而起，坐在紅色箱子上。「可是拆開後有些失望，我還以為像她這樣的人會有些不一樣的說……」

　　黑髮少年撇撇嘴用手指輕敲紅色箱子，箱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人類只要拆開了，就都是一個樣，不過是二十三對染色體所組成的生物。」魔人，涅羅最後站在桌前，用牙齒咬下手套，難得的露出人類形狀、白皙的手指。「『謎』只有在人類還是人類的時候才會出現。你這混蛋，這可是吾輩花了大把時間才好不容易養出謎！」

　　「吶，還你就是了。」少年歪頭，過大衣裳在風扇的吹拂下晃動。他向後一個翻身，重新站回原本的椅子上，並一腳將紅箱踹往涅羅胸口。「不過借放在這的租金可是很高。」

　　「租金就是讓我看你的內在！」

　　Ｘ大喊，尾隨在箱子後，從指尖伸出利刃朝魔人突刺。




　　彌子手裡捧著生物課本，她已經花了太多時間在這個章節上，但不管怎樣就是沒辦法把章節內的東西記到腦裡。

　　這是一個稀鬆平常的下午。

　　小茜規律的打字聲代替了收音機的廣播，還有彌子寫筆記時筆尖畫過紙張傳來的沙沙聲響，交織出平凡無奇的下午。

　　魔人坐在主位，雙腳交疊靠在辦公桌上，饒富興味看著埋首苦讀的彌子，最後終於忍不住的走到了彌子旁邊，探頭看彌子到底在寫些什麼。

　　「哦？人體解剖學？」

　　魔人稍稍抬高的音量透出濃濃的興趣，同時也讓少女背脊竄出一陣寒意。

　　「這科我可以自己唸，不需要你的幫忙。」

　　少女慌張的收起桌上行頭，抱在懷裡正打算向後轉進時，魔人伸手一把壓在少女頭上。

　　「吾輩主動提出幫忙，沒叫你舔鞋底就該偷笑了？！」

　　不，我覺得你的主動幫忙一定比舔鞋底還可怕。

　　少女在內心如此嚎叫。




　　事實證明，少女的猜想沒錯。

　　彌子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雙眼被椅子伸出的雙手用力撥開，眼前超近距離播放的影片是關於德國納粹時期，在集中營裡的人體實驗影片、「七三一」的人體實驗影片。

　　不知道涅羅是從哪弄來這些影片的？

　　在不斷的視覺暴力之下，彌子仍是分了神，把自己掏空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褐色瞳孔因為被撐開太久而不斷湧出淚液，但那也不過是身體機制的反應。

　　一旁魔人雙手環胸，饒有深意的看著彌子反應。

　　這一切都如同平常一般。直到彌子好不容易走出大門，赫然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令警視聽聞風喪膽的Ｘ。




　　魔人不打算閃躲，僅是接過箱子後向後彎身，讓Ｘ的第一波攻擊撲了個空。Ｘ轉身，打算用扭身的力量做出連續攻擊，卻被魔人一手握住他攻擊手腕，然後捏斷。

　　接著扯著Ｘ寬鬆袖口，將他往牆方向拋去。

　　少年踉蹌起身，卻仍是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上，就算他有非人的恢復力，斷腕和破碎的內臟還是讓他在一時半刻間無法起身。

　　魔人真正的實力遠比他估想的還要高出千百倍。

　　他原本以為魔人會乘勝追擊，畢竟這次在與魔人交鋒多次中，這是第一次魔人讓他有「不是人」的感覺。可魔人卻僅是一手捧著箱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它。

　　不知為何，看這箱子讓他想起之前破了電人的「謎」時的味道，明明應該是不管怎麼回憶，都是絕頂美味的謎，在此刻，卻滲入異樣感，就跟當初他與還不是箱子的女孩第一次見面時、在吃了電人，獲得無上喜悅時，女孩不斷從眼中湧出水令他不得不轉移話題，好避開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不悅感。

　　但現在沒有對象讓他可以轉移話題，唯一的對象以被裝在這箱子裡，完全的裝了進去。

　　那這股煩躁感該怎麼解決？

　　魔人手指關節抵在唇邊，難得蹙起眉。

　　接著原本捧箱的手的形狀開始改變，成了魔人原本的爪型，那見方箱子在此刻顯得嬌小許多。

　　然後一把捏碎。

　　在Ｘ一臉詫異下，魔人毫不猶豫的捏碎了曾經是「桂木彌子」的箱子。應該要溢出的「彌子」並沒有隨著魔人捏碎箱子而四濺，仍然保持原本方形模樣，像果凍般停滯在魔人掌心，微微晃動。

　　「說到謎，吾輩曾經看過人類一部書，書的內容相當有趣，是在探討主宰人類的到底是『心』、還是『腦』。」魔人說，嘴角又揚起常見的笑容。「現在正好能試試看呢。」

　　「我想你會想知道吧？」

　　少年不明白魔人這番話到底是為了什麼，魔人也不打算讓少年明白。

　　魔人以超越人體所能辨識的疾速衝往Ｘ面前，光風壓便讓Ｘ臉龐畫出一絲又一絲血痕。接著魔人也不猶疑，空出的手變回爪型，穿過Ｘ胸口，一把扯出Ｘ心臟。

　　大動脈還連結在心臟上面。

　　少年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心臟被活生生扯了出來。

　　「這是個『謎』。而吾輩想知道這謎的答案。」

　　心臟在魔人掌心中化成肉泥，少年原本以為這就是他的最後，卻沒想到魔人把那少女殘留的果凍捏成心臟模樣，接回他體內。

　　「到底掌管人的意志的是『腦』還是『心』？吾輩猜想不久後就會有答案了？」

　　魔人鬆開手，將新增的心臟，接連血管擺在少年面前。從心臟爬出一條又一條非人界的生物，不斷沿著血管前進，啃蝕著血管又重新創造。

　　沒有人，就算是魔人也一樣，能重新製造出同樣的生命。就連他，不過是模仿，無法複製。

　　Ｘ明白這件事。但蟲類在啃蝕血管的同時他也知道那是魔人想要藉著他這另類軀體重新創造出少女來。

　　「即便是你，即便是拿我的身體，要把那少女復活也是不可能的。」

　　少年用那因為被蟲侵蝕改造，而開始扭曲變形的臉龐說。

　　「吾輩只是想解開謎，好大吃一頓罷了。」

　　魔人的聲調從未改變。




　　「你不害怕嗎？」

　　Ｘ好奇問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少女。

　　「我不覺得被剛強迫看完一堆人類屠殺人類後的影片的自己能做出太大的反應？」

　　事實上，我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我能看完那些。

　　少女口氣平淡。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確信他會來救你呢？」

　　「不，我只是覺得就算這麼死了，我還是我。而Ｘ你永遠是Ｘ。」

　　聽少女如是說，Ｘ露出如同孩子般，純真微笑。他並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打從心底，不為了模仿任何人而笑，少女也不知道，她眼前那笑容是Ｘ找尋已久的那個東西。

　　然後Ｘ將尖銳的指甲刺穿少女咽喉。

　　少女就這樣，從頭到尾，不吭一聲的盯著Ｘ，直到雙眼成了箱子的一部分。